“你帶她?噗嗤,你也太看的起你自己了。”杜可輝看着杜曉璃平靜的臉龐,好像這句話不是她說的一樣,一下子笑出來了。
“三妹,我們明天去的人都是有身份的小姐少爺,如果帶五妹去的話,不太方便的。”杜可欣說。
“她不是我們的五妹嗎?有什麼不方便的?”杜曉璃說。
“好了,可欣,明天你就帶着雪琪一起去。”杜雲寒發話了,一錘定音。
“老爺,還是別讓雪琪去了。”三姨太望着杜雲寒說道。
“沒關係的,反正雪琪也長這麼大了,再怎麼說她也是我的女兒,就算是庶出,身份也比別人高貴,有什麼不能去的?好了,就這麼定下來了。”杜雲寒說道。
聽杜雲寒肯定的話語氣,大家都停止說這個話題,桌上的氣氛也不如剛剛那邊和諧了。
後面用餐的時間,杜可輝一直用眼刀子刮她,但是杜曉璃直接無視。如果眼神能殺死人,她前世就已經死了幾十次了。
“謝謝你,三姐。”杜雪琪衝着杜曉璃甜甜一笑。
“不用謝。”杜曉璃摸摸杜雪琪的手,“接着吃飯吧。”
“姐姐,吃了晚飯我可不可以去找你?”杜雪琪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問。
“雪琪,吃了飯都好晚了,你三姐要休息,別去打擾她了。”三姨娘說。
“可是我聽爹說姐姐院子裡有狼,我想去看看狼是長什麼樣子的。”杜雪琪撇嘴說道。
三姨娘一聽說杜雪琪是想去看狼,嚇了一跳,直接說道:“不行。”
“姐姐院子裡還有些亂,今晚也有些晚了。這樣吧,等你後面有時間的時候再去姐姐院子裡。”杜曉璃說。
“那好吧。那我後面的時候再去。”杜雪琪乖乖的說。
“這五小姐好像還和三小姐挺親的,可不像以前沉默寡言的樣子。難道是因爲出身都差不多?”這時候五姨娘陰陽怪氣的說。
杜可欣和杜可輝眼裡都是嘲笑,而杜雲寒直接拍桌子,呵斥道:“閉嘴!”
三姨娘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身說:“老爺,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嗯,你先回去休息吧。”杜雲寒看着三姨娘,語氣緩和不少。
三姨娘朝大家福了福身,轉身率先離開了。
“謝雨怎麼也比你進門早,沒上沒下,後面十天你就在你的院子裡好好反思一下!哼!”杜雲寒說完也起身離開了。
杜曉璃看着杜雲寒氣憤的樣子,心裡有些疑惑,這謝雨應該就是三姨娘的閨名了,五姨娘的話固然讓人聽着不舒服,但是杜雲寒爲什麼生這麼大的氣?
吃了晚飯回到院子,杜曉璃將鶯歌叫了過來。
“鶯歌,你去查一下三姨娘的事情。”杜曉璃說。
“三姨娘?小姐怎麼想查她的事情了?”鶯歌奇怪的問。
“我發現爹對三姨娘的態度好像有些奇怪。你順便將四姨娘和五姨娘一塊兒查查。”杜曉璃還想着杜雲寒當時的態度,以及謝雨的反應,覺得其中肯定有什麼事情。
“是,小姐。”鶯歌應道。
夏鳶這時候抱了一堆衣服進來,說:“小姐,你明天穿拿套衣服出去?”
“不過就是一羣官家少爺小姐聚會,抱這麼多衣服來幹嘛?隨便選一件就好了。”杜曉璃說,然後隨手在衣服堆裡拿出一條裙子,說:“就它了。”
“小姐,這件看起來太單調了。”夏鳶有些不贊同。
杜曉璃選的是那堆衣服裡樣式花色都最不顯眼,明天要是穿這個出,會不會被其他人笑話?
“小姐的衣服那可都是駱琪少爺讓人給她做的,就算是這件,那也是別人想都想不到。”鶯歌說道。
“好了,今天忙了一天,準備洗澡睡覺。”杜曉璃有些疲憊的說。
“好的,洗澡水都已經準備好了。”夏鳶回答說。
杜曉璃覺得自己現在被她倆慣嬌氣了,以前事情都是自己做的,現在連衣服都要她們操心了。
洗完澡,杜曉璃便上牀了,夏鳶和鶯歌都被她叫去睡覺,今天最忙的還是那兩個丫頭,雖然都有武功,但是還是會覺得疲憊。
杜曉璃坐在牀上,先將體內的內力運行了三個周圈,這是她每晚必做的事情,完成以後才睡去。
第二天一早杜曉璃便醒了,她從院子的後門出去便是河邊,她抱着銀子,夏鳶抱着金子,兩人身子一躍,便飛到了小河對面。
“銀子,這些日子委屈你們了,每天窩在馬車上,很難受吧。今天早上你們可以撒了歡的跑了。去吧。”杜曉璃拍了拍銀子的背,銀子一溜的變跑了出去。金子見銀子跑,它也跟着追了過去。
“小姐,你還是早點回去收拾打扮一下吧,不然一會兒來不及了。”夏鳶提醒說。
“急什麼,現在還這麼早,她們不會去這麼早的。”杜曉璃說,“夏鳶,你說我們把這裡買下後拿來種什麼呢?”
“小姐想在這裡種東西?”夏鳶問。
“我也沒決定好。”杜曉璃說,“打算拿來給銀子他們玩,但是這麼看起來太空曠了,不如在上面種些東西,可是種樹木什麼的都不太好。”
“其實現在這樣就可以了。等我們將圍牆修起來,看起來就不一樣了。”夏鳶說。
“嗯,也對。等爹將這裡買下,你就找人將圍牆修起來,以後銀子它們就直接住到這裡來,不用擠在那個小院子了。等我有時間的時候帶它們去那邊山上去溜溜。”杜曉璃望着遠處的山,那裡銀子它們應該會喜歡。
“啊,居然有狼!”
就在杜曉璃她們討論這圍牆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來。
“這裡怎麼會有狼的?”另一個驚魂不定的聲音叫着,看來兩人都嚇的不輕。
“嘶——”
“昂——”
“不好,馬驚了!”
“嗷嗚……”
“啊!”
因爲銀子它們已經跑到前面去了,聽到騷動,杜曉璃和夏鳶趕緊跑了過去,還沒靠近,就看到兩匹受驚的馬跑了過來,上面坐着兩位小姑娘。
“啊,流霞,怎麼辦?”跑在前面的馬上面的小姑娘似乎不會武功,驚慌失措的叫着後面馬上的人。
“你拉住繮繩,讓馬的速度降下來,不然我追不上你!”後面的女子喊道。
“啊——”
馬兒被勒住,前蹄離開地面,整個身體往後仰,馬上的人被拋了出來,眼看着就要落地了。
“夏鳶。”杜曉璃喊道。
夏鳶明白杜曉璃的意思,身子一躍,很快就飛到了馬兒上面,一把接住了空中的人兒,摟着她的腰慢慢落到地上。
“七公主,七公主。”後面的馬兒追了上來,不待馬兒停下,便從馬上飛了下來,看着驚魂未定的人說:“七公主,你沒事吧?”
“流霞,我沒事。”
杜曉璃上前,看着兩人,年紀稍大一點的,約莫十六歲,應該就是當朝七公主,封號長樂公主的韓冥香了。另外一個看起來十五歲的樣子,不知道是哪一戶官家小姐。兩人都穿着騎馬裝,看來是特地來騎馬的。
“你們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看到韓冥香沒事,季流霞看着杜曉璃二人問。
“臣女杜曉璃見過長樂公主。”杜曉璃淡淡朝韓冥香行了行禮。
“你認識我?”韓冥香有些詫異的望着杜曉璃。
“剛剛聽到這位小姐叫你七公主。”杜曉璃解釋說。
“哦。你是杜丞相家的?”韓冥香問。
“家父正是杜雲寒。”杜曉璃回答道。
“嗷嗚——”
銀子和金子跑了回來,對於剛剛自己引起的騷動,兩隻狼一點都沒放在心上,反而還比較高興。
“七公主小心。”季流霞站到韓冥香的前面,警惕的望着銀子。現在沒有帶刀,武器只有下手裡的鞭子,不知道能不能對付這兩隻狼。
“長樂公主莫怕。銀子,金子,去遠處玩去。”杜曉璃朝跑過來的銀子喊道。
“嗷嗚——”銀子朝杜曉璃叫了一聲,帶着金子又跑開了。
“它們是你養的寵物?”韓冥香看着跑開的銀子,驚訝的看着杜曉璃。
“是的。沒想到你們會在這裡騎馬,驚了你們的馬,還請公主和這位小姐恕罪。”杜曉璃說。
她是真的沒想到啊,這麼早居然就會有人來這裡騎馬。更沒想到銀子它們既然將人家的馬驚了,惹到了這公主,不知道會怎麼樣呢。想到對方的身份,她心裡忍不住嘆了口氣。
沒想到韓冥香倒是豁然一笑,說:“我們也是第一次這麼早就來騎馬,所以也不能全怪你。之前就聽皇兄說丞相的兒女要進京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這是季大將軍的女兒季流霞。”
“季小姐好。”杜曉璃朝季流霞點點頭。
“曉璃,那真的是你養的狼嗎?”季流霞也是性子比較單純的人,既然人家不是故意衝撞她們的,她們也不再揪着不放。
“是的。銀子我已經養了六年了,金子是去年纔來的。”杜曉璃說。
“你吧狼帶在身邊,就不怕它咬人嗎?”韓冥香問。
“我家銀子它們沒人惹的話,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咬人的。像剛纔,它們也沒咬你們。”杜曉璃笑了笑,說道。
“真的不咬人?”韓冥香看了看在遠處撒丫子追逐的兩隻狼,感覺心裡還是有些害怕。
“長樂公主要是害怕的話,我讓夏鳶先帶它們回去。”杜曉璃說。
“誒,不要!”韓冥香阻止道,“我想摸摸她們可不可以?”
“七公主……”季流霞不贊同的喊道。
“我從來沒見過狼,更沒摸過。想摸摸是什麼感覺嘛。沒有關係的。”韓冥香說,“再說了,你不想摸嗎?”
“咳咳。”季流霞咳嗽了兩聲,那放光的雙眼完全暴露了她的想法。
“可以嗎?”韓冥香轉身望着杜曉璃問。
“那你們一會兒不要反應太大了,不然銀子受到刺激可能會不手控制的。”杜曉璃說。
“好。我們不會的。”季流霞保證道。
杜曉璃將右手拇指和食指伸到嘴裡吹了一下,正在遠處玩耍的銀子和金子便朝她們跑了過來,來到杜曉璃身邊,圍着她的腿撒歡。
杜曉璃先讓夏鳶將金子抱了回去,然後蹲下身撫摸着銀子的頭,跟它說話,待銀子平靜下來後,對韓冥香和季流霞說:“好了,你們可以來摸摸看。”
韓冥香和季流霞蹲下來,學着杜曉璃剛剛的樣子摸着這銀子背上的毛,看到它真的沒咬她們,都高興的笑了起來。
這時候,鶯歌從河對面過來,對杜曉璃說:“小姐,二小姐派人來催了。”
“不是辰時纔過去嗎,怎麼這麼早就來催了?”杜曉璃站起來,韓冥香和季流霞也收回自己的手。
“二小姐說要早點到風雪樓去,所以讓小姐早點過去。”鶯歌說。
“你一會兒也跟着杜可欣一起去風雪樓嗎?”韓冥香問。
杜曉璃轉身看了韓冥香二人,說:“是的。二姐說我剛來京城,帶我去見識見識。那臣女就先告退了。”
“既然你有事,就先回去吧。”韓冥香說。
杜曉璃朝她福了福身,讓鶯歌抱着銀子飛到河對岸,然後又返回來將自己抱了過去。
在進門之前,杜曉璃轉身朝兩人揮了揮手,然後纔回了自己的院子。
韓冥香和季流霞看着杜曉璃進去,纔回到自己的馬上,拉着馬往回慢慢走着。
“這杜曉璃似乎和杜可欣不太一樣。”季流霞說。
“她身上確實給人一種很平靜的感覺,和杜可欣那整天像只花蝴蝶到處飛的性子確實不同。”韓冥香說,“在她身邊,讓人忍不住會放鬆自己。”
季流霞贊同的點點頭,說:“聽說她以前是在農村長大的,也許這便是她和杜可欣不同的原因吧。”
“也許吧。她剛剛不是說要去參加風雪樓的宴會嗎?我們也去吧。”韓冥香說。
“啊?我們說不去的時候,我已經將請柬給撕了。”季流霞有些不好意思說。
“知道你和杜可欣不對盤,沒想到你居然將請柬都撕了。撕了就死了,走吧,一會兒跟我一起去了。我們現在先回你家換衣服。”說完,韓冥香抽了一鞭子,馬便快速往回跑去。
她們倆都是穿的騎馬裝,得回去換回平常的衣服。
“駕!”季流霞也趕緊跟了上去。
杜曉璃回到院子,那個來催的丫鬟已經離開了。杜曉璃上樓去換了一件衣服,夏鳶將她隨意紮在後面的頭髮完了一個簡單的髮髻,未施粉黛便去了杜可欣的院子。
“小姐,三小姐來了。”丫鬟帶着杜曉璃進了杜可欣的屋子,行禮說道。
杜可欣此時正在梳妝檯前坐着,丫鬟剛給她收拾打扮好。她梳着時下流行的髮式,額頭貼着一個粉色的花貼,襯托着她白皙的皮膚更加水嫩。她站起來,一條白色的長裙裹身,外面披了一件透明紗衣,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完全表現出來。脖子上戴了一條瑪瑙項鍊,手腕上戴着一隻瑪瑙手鐲,加上精緻的五官,看上去果然賞心悅目,果然不虧是京城四美之一。
京城四美,一個是皇帝的七妹,長樂公主韓冥香。一個是慶王府郡主韓子怡,一個是杜丞相之女杜可欣,一個是傅閣老孫女傅雅蘭。這四人不僅人長的漂亮,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雖然各有所長,但是名聲都一樣的響亮。
杜可欣看着杜曉璃只穿了一條樣式簡單的綠色長裙,全身也只有頭上戴了一隻簡單的白玉簪子,忍不住皺了皺眉,說:“三妹,你怎麼不好好打扮打扮?”
杜曉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這樣有什麼問題嗎?
“現在也沒時間給你換衣服了。”杜可欣從自己的盒子裡拿出了一條項鍊給杜曉璃帶上,說:“這樣好多了。好了,四弟和五妹已經在外面的等我們了,我們快出去吧。”
說着,杜可欣便拉着杜曉璃出去了。
杜府大門外,杜可輝已經在一匹馬上等着,杜修恆在馬下面想着什麼,杜雪琪也在馬車旁不停朝大門裡面望。
“三妹,你和雪琪坐一輛車可以嗎?我一會兒要在路上吩咐小翠她們去風雪樓要做的事情。所以……”杜可欣爲難的看着杜曉璃。可是沒等杜曉璃回答,她便轉身踩着小板凳上了前面的馬車。
小翠和另外一個丫鬟小月一起跟着上去了。馬車原本就不大,如果杜曉璃和她坐一起的話,便會顯得擁擠。可是那樣杜曉璃就得坐後面的馬車,跟在杜可欣馬車後面,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
自古都嫡在前,庶在後,杜可欣這樣,也就是欺負杜曉璃在農村長大,不知道這些而已。
杜曉璃帶着夏鳶,杜雪琪帶了一個丫鬟蘭芝上了馬車,馬車便朝風雪樓行去。
“三姐,我早上聽到有狼的叫聲呢,那是你的狼在叫嗎?”馬車裡,杜雪琪睜大了眼睛望着杜曉璃。
“應該是吧。”杜曉璃說。
“那我明天能去看看嗎?”杜雪琪問。
“可以。”杜曉璃應道。
“謝謝三姐。”杜雪琪說完朝杜曉璃笑了笑,便低下頭不在說話,安靜的一直到了風雪樓。
杜曉璃觀察了一下杜雪琪,發現她和一般幾歲的孩子差別好大,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一點都不像一個孩子應該有的性子。
果然如他們所說那般沉默寡言。
馬車快速行駛了一刻鐘後來到一個繁華的地段,應該是京城的商業區了,聽着外面一下子喧鬧起開,看來人還不少。
進入鬧市區,馬車的速度減緩下來,過了一會兒,在風雪樓前面停了下來。
馬車停穩後,夏鳶先下去,將小凳子放到地上,然後扶着杜曉璃下車。杜曉璃下來後轉身拉着杜雪琪下來了。
前面杜可欣也下來了,杜可輝將馬給一旁的小廝,讓小廝將馬和馬車趕到風雪樓專門停放馬車的地方,就像前世酒店專門配備的停車場一樣。
“三妹,你別看外面和其他樓房一樣沒什麼兩樣,裡面可特別了。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可是被震撼到了。”杜可欣走過來說。
“走吧,先進去,別像傻子一樣杵在這裡。”杜可輝不滿的看了杜曉璃他們一眼,率先走了進去。
“四弟就是這個脾氣,你們別介意。我們進去吧,不然一會他們來了我們還沒安排好。”杜可欣笑着說,拉着杜曉璃進去了。
幾人進去後,杜雪琪睜大了眼睛四處望着,眼裡全是震撼。
和一般的酒樓裝飾的不一樣,進去後不是一般的大堂,偌大的屋子中間是一個淺淺的水池,池子裡面有十幾朵睡蓮,裡面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石頭,大門正對面的方面有一塊鏤空雕飾的假山立在池子旁邊。
圍着池子四周放着桌子,便是大堂了,與衆不同的是在桌子中間放着短小的屏風做阻擋,那些屏風好似單獨的畫,又好像是從整個山水畫上面拆分下來的一樣,配上牆壁整個畫了遠山的風景,讓人好像置身山水間一般。
杜修恆雖然看過杜曉璃當時畫的設計圖,沒有杜雪琪那樣震撼,但是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杜小姐,杜少爺。”一個小二上前來,對杜可欣她們說:“你們的包間已經準備好了,請跟我來。”
一行人跟着小二來到了四樓,整層樓就只有一個包間,不過這個包間附帶了兩間耳房。這是給人數比較多的聚會準備的,耳房是爲小姐少爺的丫鬟小廝準備的,讓他們既能不打擾主子們聚會,又能隨時聽候吩咐。
而這包間裡,琴棋書畫樣樣配備,並且都是世間罕見的珍品。除了這些,其他的裝飾都是千奇百怪的,雖然並不名貴,但是重在特別。
“杜小姐,這便是你們昨天訂的包間,茶水馬上就給你們送上來。”小二說完便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朝杜曉璃他們看了一眼。
“哇,這裡看起來和其他酒樓好不一樣!”杜雪琪驚歎道。
“那是當然了,也不看着是哪裡。要是沒點特別的,我和二姐需要花那麼大精力來預定這裡?”杜可輝說。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接着門被打開,福萬三拖着一個茶壺上來了。
“杜小姐,杜少爺。”福萬三進來後將茶壺放到桌子上,給杜曉璃五兄妹一人倒了杯茶,說:“各位少爺小姐請喝茶。”
“福掌櫃,你怎麼親自來了?平時可見不到你的人影兒。”杜可輝接過茶淺淺的品了一口,說:“這茶的味道真好。”
福萬三笑了笑,說:“這是今年新出的雨花茶,江南一共纔出了不到十斤,小店收到後還沒有給客人飲用過,幾位少爺小姐品嚐後有什麼意見可以給小店提出來。”
“沒有,這茶很好。幾乎能和貢茶相媲美了。”杜可欣優雅的喝了一口,說。
杜曉璃一早上都沒喝水,現在看到茶,覺得自己有些口渴,端起茶杯,一口喝光了,然後將杯子遞給福萬三,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福萬三趕緊給杜曉璃倒了一杯,說:“杜三小姐,請。”
杜曉璃又將杯子裡的水一口飲盡,然後才覺得有些解渴。杜可欣杜可輝和杜雪琪三人看着杜曉璃牛飲的樣子,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麼珍貴的茶居然被她這麼給浪費了!
“真是土包子,連品茶都不會。”杜可輝一臉嫌棄的說。
“這茶不就是給人喝的嗎,那怎麼和還不是一樣。”杜曉璃瞪了杜可輝一眼,阻止了福萬三繼續給自己倒茶,說:“你們這裡有什麼果酒沒有?”
“杜三小姐想喝什麼?不知道葡萄酒可不可以?”福萬三問。
“葡萄酒出來了?”杜曉璃有些驚訝的問。現在不是才6月底嗎?新出的葡萄酒怎麼也要到7月才能喝吧?那還是南方先成熟的葡萄才行。
“不是,是去年留下的,還有唯一的一罈。如果杜三小姐想喝的話,我可以讓人拿上來。”福萬三說。
“福掌櫃的,你這裡還有葡萄酒?這葡萄酒去年買到千兩銀子一罈,你都沒賣出去?”杜可輝驚訝的說。
“呵呵,我們也是留着以備不時之需。”福萬三說。
大家都知道杜曉璃愛喝葡萄酒,雖然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來,但是各個小店都會備着一些,不會將最後的賣出去。
“真的,那先上上來吧。”杜曉璃兩眼放光的說。
“好的。”
“等等。”福萬三準備下去叫人,被杜可欣攔住了。
福萬三迴轉身,看着杜可欣問:“杜二小姐有什麼需要嗎?”
“既然還有葡萄酒,那留着等一會兒大家來了再喝吧。”杜可欣說。
“額,這——”福萬三看了看杜曉璃。
杜可欣望着杜曉璃,笑了笑說:“這葡萄酒很珍貴的,現在也就只有這一罈,如果我們留着等大家來了後再喝的話,會給丞相府漲不少面子的。”
“又不是她給錢,你問她意見做什麼。”杜可輝瞥了杜曉璃一眼,然後對福萬三說:“福掌櫃的,就按我姐說的做。”
“那就按二姐說的辦吧。”杜曉璃說,“我還是繼續喝這個雨花茶算了。”
“那中午的酒水就再加一罈葡萄酒?”福萬三說。
“嗯,就這麼辦吧。”杜可欣點點頭說。沒想到居然還有葡萄酒,之前有人來問都說已經賣完了,如果在今天的聚會上拿出葡萄酒的話,那便能說明自己有面子。
福萬三給杜曉璃重新倒了一杯茶,說:“那我先去廚房看看,有什麼需要就喚我們。”
福萬三說完後就出去了,不一會兒又有一個小二送了一些吃的上來。
杜曉璃拿了一塊糕點給杜雪琪,然後自己拿了一塊,靠在窗戶邊上一邊吃一邊看外面的街道。
其實杜可欣說的先來準備根本就沒她們什麼事情,只是因爲她們今天是是東道主,所以必須最先到來,如果比客人晚到,那會被認爲是非常失禮的事情。
“三姐,這裡真熱鬧。”也許是下面熱鬧的景象讓杜雪琪覺得有些興奮,她也趴在窗臺上看着。
“是很熱鬧。”杜曉璃應道。
“三姐,你們以前住的地方熱鬧嗎?”杜雪琪轉過腦袋看杜曉璃。
“不熱鬧哦,我以前是住在農村的,整個村子都沒多少人,不算熱鬧但是也不冷清。”杜曉璃回憶道。
“你們以前每天都做什麼?到地裡種地嗎?那你是怎麼考上舉人,獲得明年國考資格的?”杜可輝來到杜修恆身邊問道,那話裡不乏嘲笑。
杜修恆看了杜可輝一眼,說:“我們做的,都是你們不會做的事情。”
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杜丞相的女兒才貌雙絕,可是兒子卻不學無術,在國子監四方學院裡經常惹是生非,成績永遠是吊車尾。
“切,不就是得了個舉人嘛,有什麼好得意的。”杜可輝聽出杜修恆話裡的意思,切了一聲,回到杜可欣身邊,說着京城裡的一些事情。
杜曉璃對她們倆的對話沒有太大的興趣,便將注意力轉移到街道上,一個清脆的聲音吸引了她的視線。
只見一個身材瘦小、衣着破爛、渾身髒兮兮的乞丐,左手上拿着一根棍子,右手拿着一個破碗,不停的對路過的人說:“誒,這位大嬸,行行好,給點錢吧,我都兩天沒吃飯了。”
“多謝大嬸,你心這麼好,菩薩一定會保佑你健康長壽的!”
“喲,這位大爺,看你今天容光煥發,這是要發財的預兆啊!”
“喲,謝謝大爺,你這麼心善,肯定會長命百歲的”
“大嬸,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吧,我不僅三天沒吃飯了,破房子裡還有一個老乞丐要養。……謝謝大嬸,祝您吉祥如意!”
“走開走開,哪裡來到的乞丐!”
有的路人看到她,會直接將她推開,有的看到她,則會同情的給兩個銅板。一看碗裡有錢,她便拿起來吹一下,然後放在陽光下看,那兩眼放光的樣子讓杜曉璃忍不住一笑。真是個能說會道激靈的人。
這時候一頂華麗的轎子從街頭過來,停在風雪樓的外面,接着從裡面下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一身藍色襦裙,頭上戴了只藍色的簪子,脖子上是一個藍色水晶吊墜,手上只有一串水晶珠子。姣好的面容,寧靜的氣質,一雙眸子好像包羅了整個世界,又好像什麼都沒走進她的世界。
“好奇怪的女子。”杜曉璃看着那女子說。
“那是傅閣老家的小姐傅雅蘭,聽說她從小是在江南一座尼姑庵長大的。說是她命硬,必須在尼姑庵長大才行。十歲以後纔回家,在江南老家生活了兩年後纔到京城來的。”杜雪琪在一旁說。
“你認識她?”杜曉璃問。杜雪琪不是很少出門嗎,怎麼還認識這些人?
杜雪琪搖搖頭,說:“我也是經常聽二姐說起她,才知道她的,後來和幾位庶出小姐一起的時候,遠遠的見過,所以知道,算不得認識。”
嫡出小姐一般都是和嫡出一起聚會,庶出的和庶出的一起,不過有時候大家也會一起。
很快傅雅蘭便上來了,她帶的人不多,只有一個貼身丫鬟。
“傅小姐。”杜可欣只是起身招呼,並未迎上去。
傅雅蘭朝杜可欣點點頭,說:“其他小姐們都沒上來嗎?看來雅蘭來早了。”
“其他小姐少爺應該也快了。傅小姐先喝杯茶。”杜可欣說,小翠便上前給傅雅蘭倒了杯茶。
傅雅蘭輕輕呷了一口,說:“這是今年江南新出的雨花茶吧?”
“傅小姐真厲害,一嘗便知這茶的出出。”杜可輝誇獎道。
“不過是因爲我以前在江南長大,對那邊的茶瞭解一點而已。”傅雅蘭笑了笑,看着杜曉璃和杜修恆他們問:“這三位是?”
“哦,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大哥杜修恆,這是我三妹杜曉璃,這是五妹杜雪琪。大哥和三妹是前天才道京城的。”杜可欣說,“他們以前是住在農村,不太懂相處,所以如果怠慢了傅小姐,還請傅小姐擔待一下。”
“他們就是丞相遺落在外面的兒女嗎?”傅雅蘭說,然後對杜曉璃他們笑了笑,說:“你們好,我叫傅雅蘭,以前也是在山野里長大的。”
傅雅蘭雖然平時不怎麼和京城裡的小姐們來往,但是怎麼聽不出來杜可欣話裡的意思,便做了自我介紹。
杜曉璃一聽傅雅蘭的話,還有她說話的語氣便喜歡上了她,朝她甜甜一笑,說:“傅小姐,你好。”
過了一會兒,又有好幾位少爺小姐來了,杜可欣都一一爲杜曉璃他們做了介紹,不過在介紹的時候都不忘說到杜曉璃她們以前的村姑身份。
杜曉璃看着一屋子的少男少女,感概這鳳鳴國的風氣還是很開放的,哪裡像以前的封建社會,男女相見都管的很嚴。
有些的人聽說杜曉璃她們是從鄉下來的,眼裡都露出鄙夷的目光,有的甚至直接忽略了她們。杜曉璃一一認識了後,又坐回自己的位置,和傅雅蘭有說有笑。
“可欣妹妹,現在人來的差不多了吧?”兵部侍郎的女兒陳月說。她和杜可欣的關係比較好,一般都是以姐妹相稱。
杜可欣看了看屋子裡的人,說:“還差長樂公主和季小姐,另外還有墨公子和水公子。”
“那四個人就不用等了吧,那季流霞和你一直不對盤,今天估計也不會來了。”陳月說。
“誰說我們不會來了?”陳月的聲音剛落,季流霞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了進來,接着門打開,季流霞和韓冥香從外面走了進來。
“參見長樂公主。”一屋子的人起身對韓冥香行禮。
“免禮。我今天不過是應杜小姐的邀請,也算是客人,大家不用拘禮,隨意一些就好。”韓冥香說。
“謝長樂公主。”屋子裡的人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杜曉璃看了看韓冥香和季流霞,兩人換下騎馬裝,少了之前見面時的颯爽英姿,更多了一些端莊大氣。
韓冥香看了杜曉璃一眼,朝她眨了眨眼睛,坐到了客人首位上,季流霞坐到她旁邊。
“好了,現在就差墨公子和水公子了。”有人說。
“那兩位不會來吧?以前的聚會他們都沒來過。”
杜曉璃朝身邊的傅雅蘭問:“雅蘭姐姐,那墨公子和水公子是誰啊?”
“墨公子是西南總督的公子,水公子江南武郡總督的的公子。墨公子和水公子是四方學院的學生,他們兩人在學院裡都是佼佼者,可是不經常來參加聚會。”傅雅蘭耐心的給杜曉璃解釋。
“他們不是在上學嗎?怎麼能來參加聚會?”杜曉璃疑惑的說。
“昨天和今天公休啊。”傅雅蘭說,“不然你以爲這裡這麼會有這麼多人?”
“他們也有人還在讀書嗎?”杜曉璃問。
“除了長樂公主,他們都是學院的學生啊。”傅雅蘭吃吃笑了一聲,說道。
“那些小姐也是?不是說女子不能入學嗎?”杜曉璃詫異的說。
“噗,誰給你說女子不能入學?”也許是杜曉璃的聲音大了些,讓旁邊的一位小姐聽了去,對方一下子笑了出來。
“額,不是嗎?”杜曉璃問。因爲她從來沒想過入學堂的事情,所以對這方面從來沒有關注過,還以爲像封建時代一樣,女子只能在家繡繡花彈彈琴什麼的。
屋子裡的人安靜了兩秒,然後齊齊笑了起來。傅雅蘭說:“不是的,四方學院有專門爲女子開建的學院,官家子女只要沒出嫁,都能在學院裡上學,學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及笄後可以不用去了,或者是達到老師的要求也能申請結業。不過雖然都在一個學院裡,但是男女是分開上課,女子也不能參加科考。”
“居然這麼前衛,女子還能上學!”杜曉璃感嘆道。
“不止我們國家是這樣的,其他國家國子監裡也設有女學的,有時候幾國之間還會有一些比賽。”傅雅蘭補充道。
“我三妹纔剛來京城,大家就不要笑話她了。我們再等等墨公子他們,正好現在時間還早,不如我們來玩遊戲怎麼樣?”杜可欣說,隨後別有深意的看了杜曉璃一眼。
“可欣姐姐,你可是有什麼好主意?”
杜可欣將一個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後看着大家,問:“你們可有發現這桌子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