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你可願意隨朕入宮?”
君若雪這話剛說出口,素暖的臉色就好像開了染坊似得,五彩繽紛起來。
“皇上,宮裡缺女人?”素暖眨巴着無邪的美眸問。
“後宮佳麗三千,不缺女人。”君若雪冷着臉回道。
“宮裡缺太醫?”素暖偏起頭,冥思苦想的模樣很可愛。
“太醫院裡天下名醫薈萃,不缺太醫。”君若雪滿臉黑線。
“宮裡缺奶孃?”
“皇子已經長大,不需要奶孃。”
……
素暖臉色一黑,“入宮這種事,皇上還是去禍害別人算了。”心裡憤憤然,臥槽,宮裡肯定是缺打雜的奴婢,特麼的同一個坑她纔不會傻到再跳一次。
望着素暖氣呼呼的拂袖而去的身影,君若雪繞是無奈的吁嘆,“朕缺一抹白月光啊!”
今兒起得早,收攤也早。
素暖見天色還早,瞅了眼穿了幾天的宮服,凝眉,她得爲自己置點新衣裳,還得買一些生活必需品,因爲還有幾日她就要去德善堂上班了。
素暖一個人在京都裡轉悠起來。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制衣店,卻驚奇的發現,這周遭的環境她是如此熟悉,好像來過了一般。
冥思苦想了半天,豁然開朗。
這家制衣店旁邊,竟然是那晚皇后娘娘來過的地方。
只要想到那一晚的神奇遭遇,素暖的心裡就特別不安。所以,素暖循着那晚上皇后走過的路線,再次找到那個賣香燭冥紙的店鋪。
素暖望着正前方的店鋪,看到店鋪上嶄新的大字:珠寶行。素暖就覺得十分靈異。
她記得很清楚,那晚上她跟蹤皇后來到這裡後,這裡明明就是賣香燭冥紙的店鋪。店名是“通靈房”。
素暖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慢慢的走了進去。
裡面的裝潢,果真是珠寶展櫃,售賣的東西也是貨真價實的珠寶。
房子看起來並不大,視野逼仄,與那晚的無盡感相差甚遠。
素暖更加納悶,打着買珠寶的幌子詢問了珠寶商,“你們這店鋪開業多久了?”
珠寶商態度惡劣的打量着素暖,“我們是百年老字號。你說多少年了?”
素暖很是尷尬,乾笑道,“我外地來的。”
素暖又豈會知道,她這詭異的行爲,已經被黑夜裡的一雙銳利如鷹的眼睛給盯上了。
素暖藉口沒有適合自己的珠寶便退了出來,招致珠寶商的謾罵,“什麼人?買不起珠寶還來浪費老子的時間?”
素暖掂了掂錢袋子裡的銀子,狠狠心,又折回去。
珠寶商生意清冷,看到素暖折回來又舔着臉迎上來。
“有沒有什麼珠寶,既能辟邪,又能招惹桃花?而且還便宜的?”素暖問。
暗夜裡的黑影聽到“桃花”二字,眉頭緊蹙。
珠寶商臉上的橫肉抖了抖,這丫頭片子好像是內行?
“有有有,黑曜石。”
珠寶商從展櫃裡取出一竄粉晶手鍊,遞給素暖。
素暖本身也不懂珠寶鑑定,只是瞟了眼價格,三十兩銀子,咬咬牙,付了銀子,將粉晶順手帶在了手腕上。
一縷清淡的黑煙,若有似無的,注入了粉晶體內。
素暖頓時覺得清涼無比。
“果然是好玉!”素暖暗忖。
從珠寶行出來,素暖一邊走一邊將那晚的奇遇在腦子裡又回想了一遍,愈想愈覺得那晚的事情特別荒誕。
那晚,她明明跟蹤皇后來過這兒,還見過那個隱藏在黑夜裡的男人,他身上帶着一種亡靈的氣息,皇后叫他尊上。而他好像很害怕一個叫玄冥的人,所以拉攏皇后,讓皇后去破他的真身。
可是——
今天,這個地方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那一晚所見到的景緻,彷彿泡沫裡的幻境一般,眨眼睛就消失無蹤了?
難道那晚所發生的一切,只是她夢遊的一個夢境而已?
素暖回到客棧時,天色已晚。
客棧的門口,阿九門神似得貼在門板上,翹首以待。看到素暖回來,笑得很狗腿。
素暖有些受寵若驚,“阿九大人,你眼睛抽了?”
前幾天看到她不是橫眉豎眼就是面無表情,主僕二人就跟同一家整形醫院裡打了肉毒桿菌似得。
今兒她不過是幫君若雪追回了“寶物”,他對她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她是該高興呢?還是該憂傷呢?
君若雪能如此珍視她的寶貝,按理說她應該十分開心纔是。可是想到自己再也回不到過去,取代不了瑤光殿的主子,她又高興不起來。
素暖走近了,才發現阿九的笑很不自然,透着心虛。而且,阿九額頭上佈滿汗珠,雙腿顫抖得很厲害,心虛的小眼神還時不時的瞟着樓上君若雪住的客房。
素暖便知,今夜不尋常。
“無心姑娘,你看今夜月色真美,你怎麼沒去賞月呢?”
素暖望着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阿九,月亮在哪兒呢?”
目光落在二樓燈火通明的客房,素暖無視阿九的刻意阻攔,向樓上輕快的跑去。
阿九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後腦門,“完了完了,阿九,你死定了。”
素暖輕快的跑上樓,臨近君若雪的客房時,素暖揹着手,放慢腳步,躡手躡腳的往前面挪動。
房間裡,君若雪威嚴無比的坐在正上方。
他的面前,站着身穿朝服的皇后娘娘。
地上跪着四個奴婢。
素暖將腦袋伸進去時,恰好被皇后逮個正着。
“什麼人?這麼大膽?竟敢偷聽本宮和皇上的談話。”皇后花容失色,容顏大怒。
素暖扁扁嘴,尼瑪,還以爲君若雪在做什麼見不得光的羞恥事情。原來是皇后娘娘駕到,夫妻小團圓來了。
早知道,她就繞着彎兒走。
素暖怯怯的走進去,皇后見她慢吞吞的不想下跪的模樣,怒不可遏道,“還不跪下?”
素暖只得跪在地上。
君若雪寬袖裡的拳頭握緊——俊臉更是比包公還黑,渾身透着冰寒,十分慍怒。
他的暖兒,他從來捨不得讓她下跪。這該死的傻子竟敢讓她下跪?
偏偏,他的暖兒識大體,顧大局,真的給這沽名釣譽的傻子下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