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嘆口氣,特別沮喪道,“看來還是你阿九叔在人界的修行不夠。”
九兒道,“前不久我聽爹爹提過宆宵劍回爐重造的事情,不知此事是爹爹一時興起,還是慎重考慮後做出的決定?”
阿九道,“你爹說我七竅少了一竅,只有回爐重造才能變得七竅開通。原本阿九叔還不太樂意,我就怕回爐重造發生意外,讓阿九叔丟了前世的記憶。如今阿九叔倒有些期待回爐重造了,我什麼都做不好,惹你輕姨生氣。真是笨死了。”
阿九拍了下自己的後腦門,對自己的愚鈍很是嫌棄。
九兒卻忽然生出憐憫之心,“阿九叔,你別自責了。這怎麼能怪你呢?當初宆宵劍劍法名動九州,爹爹恐怕也沒有料到你竟然缺了一竅。不過你別灰心喪氣,常言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存在即爲有理。阿九叔你也有你自己的許多優點!不必妄自菲薄!”
九兒勸着阿九,忽然自己卻也嘆氣起來。“哎。我爹孃都是世上舉世無雙的鳳毛麟角的翹楚。他們眼裡或許容不得沙子,對你我要求甚是嚴格了一些。”
阿九望着忽然情緒低落的九兒,反過來又安慰起他來,“你這孩子過的好好的,可別學人界那些迂腐的文人!哎,少年不知愁滋味,爲賦新詞強說愁!”
九兒似乎打開了話匣子,立刻抱怨不迭起來,“我爹如今不見我還好,見了我準數落我一番。說我都一把年紀了,卻還沒有喜歡的人,還說我比他差遠了。他那時候,第一次見到我娘,雖然說我娘不是他命中註定的娘子,可是我爹非常確定他喜歡我娘,從此活着的唯一人生目標就是追我娘。你說,我怎麼可能像我爹那樣好運,年紀輕輕便遇上那麼美好的女子——”
阿九很是感同身受,道,“說到追女人,九州內恐怕沒有人比你爹不要臉。他沒皮沒臉的纏着你娘,還不擇手段的破壞你娘和她的真命天子的緣分,甚至還——”
阿九口無遮攔,本來還想繼續說下去,可是看到九兒變得特別驚恐的表情,阿九立刻變得警惕起來。
阿九的聲音戛然而止,九兒就覺得阿九叔後半截話的信息量應該更大。
“阿九叔,我爹還做了什麼?”九兒驚奇的問。
阿九捂着自己的嘴巴,搖搖頭,支支吾吾道,“哎,沒什麼!”
九兒詭譎莫測的笑起來,“阿九叔不說,九兒便不問了。不過九兒就是十分好奇,我孃的真命天子應該是誰?”
阿九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起來。
九兒卻笑的花枝亂顫,身子前傾,湊近阿九,“莫非是寶兒的乾爹?”
阿九嗤之以鼻起來,“怎麼可能是他?”
九兒眼底漫出一抹困惑,“我記得我娘重生一世裡,她和洛叔叔明明就訂下婚約。若不是帝風大神出現,說不定洛叔叔已經抱的美人歸了!”
九兒這番調侃的話,偏偏不巧,被翩撻而來的玄冥聽到。
阿九看到陰着臉走過來的玄冥,嚇得差點就跌坐在地上。
臥槽,他和九兒背後吐槽他家爺,以玄冥睚眥必報的陰險性格,還不把他們收拾得找不到東南西北纔怪?
阿九趕緊給九兒使眼色,九兒看到阿九不停的眨眼睛,第一反應是阿九叔眼睛進沙了。然而轉念一想,阿九叔眼睛進沙了,也該有法力將它逼出來,至於擠眉弄眼嗎?
所以,心細如髮的九兒立即意識到,阿九叔是在暗示他身後有人。
能夠讓阿九叔這麼膽戰心驚的人,除了他爹,還能有誰?
九兒已經預見到自己將會被爹爹實施非人折磨的懲罰。九兒求生欲爆棚,忽然話鋒一轉,道,“不過不論是洛叔叔,還是帝風爹爹,都沒有我爹對我娘那麼深情,所以我娘找我爹,那是找對了。三生石的孽緣不少,也只有我爹這樣出類拔萃的大神才能篡改三生石的孽緣,爲自己修一段永結同心的佳緣。”
阿九呆若木雞,從前只知道玄冥和寶兒爲人虛僞,腹黑之至。沒想到看起來老實憨厚的九兒也毫不遜色。
阿九嚥了咽口水,對九兒豎起大拇指。
一抹白衣飄然而至,籠罩在九兒和阿九之間的氣場,瞬間變得冰凝起來。
阿九和九兒擡頭仰望玄冥傻笑,二人從青石上站起來,恭敬的鞠躬行禮。
“爹!”
“爺!”
玄冥冷着臉,道,“你二人是不是很閒?學長舌婦八卦我的情史?”
阿九和九兒都低着頭不敢說話,面對玄冥的質問,二人深諳“沉默是金”的真理。
“說說吧,怎麼又被你媳婦給攆出來了?”玄冥問。
阿九苦着臉瞪着爺,內心哀嚎:還不都是爺你惹的禍啊!小的這是在爲你背鍋啊!
“爺,輕舞怨我攆走了永樂!”阿九低聲咕噥起來。這麼說,爺就該知道他的苦楚和委屈了吧?
玄冥想了想,道,“你沒告訴他,這是爺的決定?”
阿九道,“我說了啊?可是輕舞又怪我沒有阻止你攆走永樂……說我無能,說我不關心永樂!怎麼說都是小人的錯!”
玄冥眼眸溢笑,“這麼說你是真的受委屈了!”
阿九彷彿找到知音了一般,感動得眼淚涕零。
“爺,小的真是比竇娥還冤啊?”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受點委屈就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玄冥話鋒一轉,訓斥道。
阿九的哭聲戛然而止,“爺?”叫的軟乎乎的,讓人心軟綿綿。
玄冥道,“你和輕舞,本該琴瑟和鳴,奈何你的命數發生了一點偏差,所以讓你的情路有點瑕疵。不過你放心,找個日子讓你回爐重造下,你便沒有這許多委屈巴巴的劫難了。”
阿九略微寬心了些。
九兒本想躡手躡腳偷偷離去,然而玄冥卻很快將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
“九兒,接下來你可有什麼打算?”
九兒就怕爹嫌棄他打擾他和孃的二人時光,所以很是識時務的自動提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