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突然的清醒說明了救治的及時有效,當第一個人喊出殺人的時候,整個事故現場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這裡。
傷者的幾位朋友臉都嚇白了,這纔想到如此治療實在是太過冒險,也許他們的朋友會死在這年輕的醫生手裡了,而他們則成了幫兇。
更有人此刻準備上來抓住趙燁這個‘殺人犯’。如果患者昏迷不醒趙燁或許還會有些擔心,可現在他卻有恃無恐,患者神志清楚,很明顯是救了他的命,而不是害死了他。
外行人當然不明白,甚至有兩個見義勇爲的年輕人要上將趙燁這個‘殺人兇手’擒拿。被人冤枉的滋味當然不好受,趙燁沒有做錯自然不會在害怕什麼,對這那兩個躍躍欲試的見義勇爲者怒道:“讓開!我這是在救人”
兩個人被趙燁吼住了,他們沒想到這個年輕瘦弱的傢伙面對着這麼多人還敢反抗,明明將人家腦袋打開了還說是救人,誰見過這樣的救人?誰有見過這樣囂張的罪犯?兩人愣了一會準備再次撲向趙燁,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殺人犯繩之於法。
“他的確是在救人。”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醫生阻止了這兩個人,如果是其他說話大家可能不行,可隨着救護車來的醫生出面做證明那麼大家就再也沒有什麼意義。
救護車一般是沒有醫生隨行的,只有在特殊情況下才有。例如這次事故,醫方考慮的很周全,將所有的情況都想到了,包括傷者有可能被困在這裡出不去。
隨行的醫生就是這位剛剛阻止了誤會發生的人,他年紀在四十歲上下,細眼短髮,沒有普通中年大叔那種普遍的腐敗肚子,身形健美給人精明強幹的感覺。
在野外如此進行開顱手術實普通人難以接受,就是這位擁有豐富臨牀經驗的醫生也是如此。
他是在想不通這年輕的醫生怎麼會有如此的勇氣,又是如何做到膽大心細,用那種普通的電鑽開顱。
要知道普通的電鑽只要手一抖,雖然不致命但患者多半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對這樣的一個患者要承受多麼大的壓力。
面對着可救可不救的患者,選擇承受壓力去拯救又會是什麼樣的一種醫生?很難想象是趙燁這樣的一個年輕的傢伙出手,不但醫德高尚,且膽大心細技術精湛。
中年醫生驅散了圍觀的人羣,指揮人員拯救這位被困在瓦礫堆下的患者,簡單的安排了一切後他再次找到了趙燁。
“你是哪家醫院的醫生?你乾的不錯啊。”中年醫生問道。
“我還算不上醫生,我正在醫院實習,是爲實習醫生。”
聽到實習醫生這四個字的時候,那中年醫生有些驚訝,轉而又感到惋惜。驚訝是因爲一個實習醫生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這種壓力下成功的選着最佳的方法救人。
惋惜是他覺得趙燁這次恐怕不會有任何功利,甚至會有點麻煩,畢竟只是個實習醫生。這次救人多虧了是成功的,如果失敗了恐怕會面臨牢獄之災,但就算是成功了也不會有任何的獎勵。
這個世界不是那麼寬容的,對趙燁不會有任何獎勵。因爲國家不會鼓勵這種行爲,在實習醫生這個龐大的羣體中,趙燁或許是最特殊一個,他救人能夠成功,可換了其他人恐怕就是好心辦壞死的醫療事故。
趙燁不在乎什麼獎勵,治病救人那種成就感就是最大的獎勵,此刻那些傷者的朋友,甚至連那兩個誤會趙燁是殺人兇手的傢伙都在對趙燁進行感謝及誇獎。
“這個患者還要行進一步的開顱手術,有興趣跟我進手術室麼?”中年醫生問道。
手術之於優秀的外科醫生,如同球賽之於球迷,酒精對於酒鬼。許久沒上過手術檯的趙燁有些手癢,他非常想進行一次手術。
可現在他現在已經被那些規定弄怕了,他只是實習醫生,可沒有在這裡上手術檯的權利,即使主刀醫生允許,但法律上是不允許的。
社會是法制的,但在國內很多事情並不是由法律來管理的。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潛規則,醫院中帶個人進手術室並不是什麼難事,更不會有人追究。
只要主刀醫生同意,管理手術室的工作人員並不會多問。所以趙燁在這裡進手術室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看到趙燁在猶豫,中年醫生笑了笑繼續說道:“我想你一定希望看到這個患者完全的好轉吧。”
事故現場傷者還有很多,救援人員來的也不少,在這不大的地方顯得有些慌亂。趙燁此刻看不到陸海的影子,更看不到那輛車,想畢已經送患者去醫院了。
此而別無選着只能點頭同意,跟着這位不知名的中年醫生上了救護車。救護車上則是那位從瓦礫堆下救出來的患者。
這是最嚴重的患者,也是唯一的生命垂危的患者,所以從開始就集中人力來搶救,甚至從附近的工廠弄來機器幫忙清除瓦礫。
救護車呼嘯着離開事故現場平穩的行駛在通往市區的道路上,車內中年醫生正對傷者進一步的救治。
近距離下趙燁纔看清楚那醫生胸牌,方宇副主任醫師。此刻那中年醫生方宇正仔細的觀察患者。
剛剛一直在忙着把傷者從瓦礫堆里弄出來,直到此刻他纔有機會仔細觀察傷勢,當他看到患者的頭顱上被電鑽打的洞是,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眼前這位年輕的實習醫生。
顱骨的被電鑽打開的洞很是完美,沒有傷及腦組織,甚至都沒有碰到硬腦膜。很難想象這是出自實習醫生雙手,更難以想象這是用普通電鑽開的洞。
在野外進行的椎顱鑽孔引流術跟手術室內進行的區別就是野外的感染機率極大,手術室內則要小得多。
趙燁雖然採取最大幅度的消毒措施,儘量的保持無菌操作,但靠急救箱裡那點碘伏是不夠的,他更不能保證空氣中的細菌。顱腦內容不得有半點細菌的感染,在救護車上的首要任務就是輸液,注射抗生素成爲了首要任務。
“你說着患者現在應該注射什麼藥?”中年醫生方宇突然問道。
趙燁沒想到他突然會問自己問題,看來這方醫生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實習生,沒有多想趙燁直接回答道,“藥物的選着當然是用能透過血腦屏障的藥。但感染的細菌不同,吃的藥的不一樣,開顱手術前應該預防性給予抗生素,大約降低一半的術後顱內感染比率。但這是突發事件,我想應該大劑量抗生素預防感染,另外應用中醫的清熱解毒藥物,也是很有用處的。”
中年醫生方宇越發的喜歡趙燁這個年輕的實習生,很多老醫生都喜歡中藥,西醫混合應用,方宇就是其中之一,趙燁的治療方法很對他的胃口。
“這手術的抗生素不能只注意一點,還要設法控制全身的感染防止身體其他部位菌羣移位致創傷部位感染。”方宇就像一位老師對趙燁循循善誘的教導,實習醫生如果能碰到這樣的老師才能真正的學到知識。
醫院裡已經做好了接受傷員的準備,甚至幾位外科醫生已經穿好了無菌手術衣靜靜的站在門口等待着。
當救護車停在醫院門口時,迎接患者的護士以及醫生們即使做了準備看到病人也不禁驚呼。
“這是病人腦袋被打破了?”
“看起來似乎是電鑽弄得?難道我們這裡出現了電鑽殺人狂?”
方宇瞪了他們一眼,立刻讓他們安靜下來,然後淡然的說道:“剛剛在野外進行了外進行的椎顱鑽孔引流術。”
一句話再次引發人們的驚歎,在這驚歎聲中,中年醫生一臉得意的帶着趙燁跟病人上了手術電梯。
這裡手術室設計的跟長天大學附屬醫學院是一樣的,手術室在頂層,這樣的好處是安靜,流動的人員少,避免過多的病菌,要知道醫院是病菌最多的地方,很多細菌病毒是耐藥的一旦感染結局就是死亡。相比之下擁有專用手術電梯,那種爬樓耽誤時間的問題根本可以忽略不計。
這家醫院不是教學醫院,只是偶爾有幾個進修的醫生,趙燁跟進手術室的時候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實習醫生的身份。
手術前的準備做得非常的迅速,傷者打好了麻醉後被手術巾蓋的只能看到頭部,方宇拿起手術刀,突然想起了什麼對趙燁說:“想不想再來切一次?”
趙燁有些猶豫的看了看頭上的攝像頭,有些顧慮的說:“這不好吧,我不是這裡的醫生,能進手術室已經很滿意了。”
“攝像頭沒開,不用怕,急診手術他們忘記開了!”方宇說着抓起一塊手術巾丟在攝像頭上。
手術室裡的麻醉師跟護士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位中年醫生的風格,對於這樣大膽的舉動只是笑笑。
趙燁此刻再不接手術刀就是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好意,同時他也有些手癢,接過手術刀後趙燁也不說什麼,寒光一閃,鮮血沿着切口流出,猶如一道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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