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送上門的軍權
離開貝達城，哈德遜身後多了一支車隊，正是他僱傭過來運輸魚乾的。
港口有存貨，不等於貝達城就買不到。真要是傻乎乎的去港口，那就真成傻子了。
價格，不提也罷。反正不可能便宜，但也沒有貴到天上去。
在糧價居高不下的情況下，肉製品的價格貴上一點點，哈德遜也能夠接受，何況還是用鹽醃製過的。
味道怎麼樣，反正貝爾斯登是一臉的嫌棄，哈德遜更不可能做這個“吃魚乾”勇士。
不過這也給提了一個醒，有必要提前儲備一批肉乾做軍糧。
真要是遇到突發情況，這些高營養的食物，也能夠讓軍隊支撐更長的時間。
全部依賴王國的補給，哈德遜不認爲那是一件靠譜的事。
倒不是擔心官僚們搞事情，主要是戰場上瞬息萬變，很多意外都是無法預料的。
搞不好一次正常的軍事調動，就讓部隊和運糧隊擦肩而過。再次相遇是什麼時候，那就看晨曦之主是否保佑了。
未雨綢繆，還有時間。麻煩的是怎麼組織大家一起搞全民軍事訓練。
不同於一衆郡守，直接組織大家開個會，做做思想工作，下達命令就行了。
哈德遜這個新鮮出爐的萊特郡軍務官，名義上還要受郡守節制。
雖然可以不鳥西斯子爵，但終歸是名不正言不順。萬一鬧了起來，那也是一件麻煩事。
遲疑了一會兒，哈德遜眺望了一眼北疆方向後說道：
“湯姆，以郡中軍務官的名義給大家下帖，邀請萊特郡所有貴族三天後過來參加《全面打擊骷髏會治安整治會議》。”
藉口終歸是要有的，全面備戰的消息不能泄露，那就只能讓骷髏會承擔所有。
作爲邪教組織，背黑鍋本就是他們的職責。凡是解決不了的問題，都可以甩鍋到他們身上去。
效果一直都很不錯，慢慢就成爲了慣例。
政治的本質就是如此，哪怕明知道全民備戰一啓動是衝着獸人去的，但阿爾法王國依舊不能承認。
挑起戰爭的責任，只能由獸人承擔。儘管看起來沒什麼實質性作用，但道德制高點還是必須佔據的。
……
“這麼長的時間，還沒有查出一點有用的信息麼？”
面具人的問話，讓卡爾利斯很是尷尬。
想當年在教廷的時候，他也是精英人物，辦起事來那是一個乾脆利落。
加入頂着骷髏會馬甲的反教廷組織後，情況就發生了改變。從接手尋找“血月號角”的任務開始，就諸事不順。
“稟聖主，當日最有可能接觸到血月號角的貴族，我都一一排查了一遍。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位，也是嫌疑最大的一位……”
不等卡爾利斯把話說完，面具人就揮手說道：“既然鎖定了目標，那還遲疑什麼，直接過去查啊！”
剛說完，面具人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接着補充道：
“距離伊曼身死之地最近的是第五軍，你口中的嫌疑犯，該不是哈德遜那王八蛋吧？”
卡爾利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不是他不賣力，實在是山地領對這種陌生來客太不友好。
深入到最基層的保甲制度，讓他的行蹤根本就沒法保密。
不光是旅店得登記報備，就連去農奴家做客，都有人記錄。
幾次試圖深入，都遭到了巡邏的士兵過來盤問。經歷的多了，卡爾利斯也意識到有人通風報信。
爲了不打草驚蛇，卡爾利斯被迫扮作前往採購的客商，亂七八糟鐵器產品都採購了一堆。
即便是如此，他還是隻能在外圍活動。想要靠近領主府，根本就沒有任何可能。
秘密潛入是不存在的，卡爾利斯可不認爲自己的潛行術已經修煉到能夠瞞過大地之熊的地步。
萬一不走運，剛過去就被熊崽子一巴掌給拍死，那可就虧大了。
得到這個確切的消息，面具人也頭疼了起來。成年的大地之熊，他過去同樣頂不住。
何況那是人家的地盤，一旦暴露身份，立即就要遭遇軍隊的圍殺。
“暫停行動，哈德遜那王八蛋太過神秘。沒準是哪位隕落邪神轉世，不宜正面和他爲敵。”
儘管面具人說的很慎重，可是話從他口中冒出來，總是有一股違和感。
邪教組成頭目，懷疑敵人是邪神，怎麼看都有些滑稽。
可是沒有辦法，面具人真是這麼想的。別人不知道大地之熊是怎麼回事，他可是清楚的。
將一頭年幼的大地之熊直接催熟，還沒有留下副作用引起熊的反彈，這可不是那麼容易完成的。
縱使底蘊深厚的教廷，也沒有辦法做到。
在他的認知範疇內，唯有神靈的力量，纔有可能做到這一步。
結合當日自家孫女的話，面具人很快將哈德遜和神靈聯繫在一起。
只有轉世的神靈，身體裡攜帶的能量，纔有可能對他這種大陸頂尖強者造成威脅。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碰上疑似神靈轉世的傢伙，面具人實在是不想招惹。
“那我們就不尋找血月號角麼？”
卡爾利斯疑惑的問道。
爲了這件“邪器”，骷髏會可是下了血本的。突然放手，完全不符合邪教組織的作風。
“着什麼急，尋找血月號角的又不光是我們。
放出消息，血月號角在山地領，教廷那幫傢伙自然會去替我們探路。”
面具人冷笑着說道。
最瞭解自己的永遠都是敵人，尤其是內部叛徒組成的敵人。
毫無疑問，在教廷之中混過的面具人，就非常清楚教廷的行事作風。
哪怕不復巔峰時期的威勢，但那股與生俱來的傲氣，還是繼承了下來。
行事作風，基本上是怎麼霸道怎麼來。
山地領還不足以令教廷忌憚，收到消息之後，必然會找上門去。
“聖主，教廷一旦介入，我們豈不是沒有機會？
法蘭克王國那邊可是說好的，沒有拿到東西，怕是不好交……”
卡爾利斯頗爲忌憚的說道。
幹着反教廷的事業，本來就是危機重重，要是再得罪別的大勢力，他們的日子就難熬了。
“放心好了，這裡是阿爾法王國。教廷最多也就悄悄派幾個高手過來調查，一旦泄露真實身份，他們的待遇不會比我們好多少。
山地領的戒備有多嚴，你是感受過了，想要從這裡盜走血月號角並不容易。
動手強搶的話，就算是他們能夠拿到血月號角，也別想安生的帶出去。
法蘭克王國的主要目的，是要給教廷製造麻煩。具體的經過，血月號角只是媒介。
本質上，這玩意兒對他們的意義並不大。”
面具人嘲諷的說道。
作爲大陸第一宗教的晨曦教廷，本該受世人尊敬，居然有一天淪落到和邪教組織一樣，享受着人人喊打的待遇。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真要是暴露身份，估摸阿爾法王國追殺教廷成員的熱情，比緝捕骷髏會還高。
不光是阿爾法王國，亞斯蘭特大陸上的很多國家，都對愛搞事情的教廷不友好。
……
伴隨着凱撒三世密令的執行，阿爾法王國這臺戰爭機器，很快就開動了起來。
在各種奇葩理由的督促下，各地都拉開了轟轟烈烈的大練兵。沒有足夠的武器，哪怕拿着木棍也得跟着比劃幾下。
怎奈練兵也是一種技術活兒，有的貴族訓練的是有模有樣，大多數貴族的練兵都像是一場鬧劇。
底層貴族的素質，實在是不敢恭維。不是每一家都有深厚的底蘊，將軍事知識傳承下來的終歸只是少數。
帶着親兵一路巡視郡中貴族的練兵進度，哈德遜臉都快要氣綠了。
經常看到幾個人拿着刀槍棍棒，在那裡演練比劃，剩下的都在一旁拍手叫好。
這也算是在練兵？
一想到要帶着這樣的軍隊上戰場，哈德遜就回想起當日那支平定骷髏會叛亂的烏合之衆聯軍。
可問題是這次的敵人，乃是兇惡的獸人，可不像上一次直接比爛就行了。
同獸人帝國相比，阿爾法王國纔是弱勢的一方，哈德遜可沒有當日那種跟着划水等待勝利的心思。
傾巢之下，豈有完卵？
現在的哈德遜也是有家有業，不是當日那個一窮二白的小騎士。
獸人入侵，一無所有的小騎士可以溜號跑路，但是作爲一名貴族領主，卻是沒有退路。
涉及到了切身利益，哈德遜也不得不替這幫“盟友”操心。
不是沒有優等生，比如說北地的那幫傢伙，訓練出來的士兵就有模有樣。
只是哪些傢伙身後的勢力太過複雜，得罪的人又太多了億點點，哈德遜不想和他們走的太近，給自己招惹麻煩。
要不然他早就過去挖西斯的牆角了，所謂的北地陣營聯盟，可擋不住他的鋤頭。
包括這次練兵也是如此，對那幫傢伙僅僅只是招呼一聲，要不要執行他也懶得理會。
結果放任不管的傢伙，反倒是超額完成任務，將所有的青壯都拉出來進行訓練。
備受哈德遜重視的一衆本土貴族，偏偏幺蛾子頻出。不是大家不配合，而是真的能力有限。
不會就是不會，在大多數貴族的傳承之中，都是怎麼培養少量精銳護衛。
雖然在上一次全面戰爭之中，阿爾法王國被迫全面動員了一次，但從歷史書上的隻言片語，哈德遜就知道結果不容樂觀。
考慮當上一次大戰的悽慘程度，大部分參戰的貴族都是有去無回。
人都沒了，戰場上積累下來的經驗，不用說也知道永遠的埋藏於地下。
“切爾斯叔叔，你就這麼練兵麼？”
哈德遜沒好氣的說道。
本以爲上過戰場，還統帥過第五軍的切爾斯男爵，應該學到了不少東西。
事實證明，純粹是哈德遜想多了。眼前這傢伙的練兵之法，就是教授士兵修煉鬥氣心法。
如果頓頓有肉，不時再加餐點兒高能量的魔獸肉，這種訓練方法也沒多大的毛病。
可問題是農奴們啃着又黑又硬，掄起來可以當木棍砸人的劣質黑麪包，還要搭配着野菜湯，才能夠勉強混個水飽。
這還是進行軍事訓練、或者農忙時節，才能夠擁有的待遇。
平常時期，能有個七八分飽，那都是領主老爺良心。
營養跟不上，傳授修煉法門，那就純粹是在害命。
當然，貴族老爺們也是愛惜人才的。只要修煉出了名堂，待遇立即就能夠上升。
魔獸肉指望不上，但吃飽飯肯定沒問題。每天都能夠沾點兒葷腥，隔三差五也能夠混上一頓肉食。
遺憾的是有天賦的終歸只是少數人，尤其是在沒有任何修煉資源輔助的情況下，能夠修煉出名堂的就更少了。
諾大的山地領，至今都只有幾百名修煉出鬥氣的，其中還有不少家族子弟。
前面苦於沒有生命原液，走不了騎士道路，被迫轉修容易傷身的鬥氣。
不過年輕的一輩，現在又回到了騎士修煉的道路上。一個個都眼巴巴的望着哈德遜，指望着他來解決這個問題。
“怎麼，有什麼問題麼？
我可是按照伱說的，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訓練出儘可能多的精銳。”
切爾斯男爵理所當然的說道。
修煉者組成的軍隊，那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
因爲數量太少的緣故，平日裡天天混在一起，培養出來的默契，就是最好的配合。
在兵力相當的情況下，這種小股護衛隊的戰鬥力，明顯超過了普通精銳。
可問題是人數太少，難以形成規模效應。
或許道爾頓那種大貴族，能夠組建幾千純修煉者的軍隊，但僅僅下面的中小貴族絕對做不到。
“問題大了！
我們需要的是能夠快速訓練成軍，且擁有一定戰鬥力的部隊，最關鍵的必須形成規模。
就像是上次大戰中，我訓練的那支的部隊。
切爾斯叔叔，貌似上次你也帶走了不少老兵，該不會這麼快就給折騰沒了吧？”
聽了哈德遜的話，切爾斯是一臉的尷尬。
原本以爲收穫一幫老兵，就能夠複製哈德遜的練兵之法，結果發現那羣腦袋一根筋的農奴就學會了兩個字——服從。
斷斷續續口述的練兵過程，直接被他給忽視了。
“都怪那幫北地貴族，前年他們剛過來發生衝突的時候，我帶人給朋友幫忙……”
看着義憤填膺的切爾斯男爵，哈德遜只感覺牙疼。
現在突然明白，爲啥本土貴族當時怎麼一度和北疆貴族打得有來有往了，感情是那幫見過血的老兵也被送上了戰場。
幸好自己當年反應快，果斷拒絕了所有的邀請，要不然還不知道發生啥。
經過嚴格訓練，且在戰場上連續勝利的士兵，很快就能夠成爲精銳，最起碼他們會自認爲自己是精銳。
一旦遭遇大敗，指揮官沒有及時安撫軍心，很快這股子氣就會泄掉。
沒有一口心氣撐着，那就是老兵油子。打順風仗一個頂倆，一旦前線失利，這些傢伙也是跑得最快的。
甚至不如剛剛放下鋤頭的農奴，能夠跟着貴族老爺苦戰的時間更久。
當然，也有可能是農奴們想跑，又不知道該怎麼跑。
畢竟，沒有足夠的經驗，一不小心跟着貴族老爺衝到了前面，想撒丫子跑路後面還有人擋着路。
“哈德遜，你實話告訴我。這麼急着要大家訓練軍隊，是不是北疆前線出事了？”
切爾斯男爵關心的問道。
貴族也不是傻子，最初的時候大家還懷疑哈德遜這是準備搞事情，伺機擠走西斯郡守。
可伴隨着消息傳開，附近的各郡全部下達了類似的命令之後，大家就猜測北疆前線出事了。
正是有了這種可怕的猜測，大家才積極組織農奴進行訓練。要不然郡中軍務官的命令，在一衆貴族老爺面前可不好用。
“切爾斯叔叔，這話別問我，問就是骷髏會作亂。
其他的事情，你可以自己猜，反正我是不會承認的。
估摸着你也打聽到了，從總督府召開的會議之後，整個東南行省都動了起來。
不光是東南行省，整個阿爾法王國現在都一樣。爲了打擊邪教組織，王國這次可是傾盡全力。”
哈德遜意有所指的說道。
會議內容不能泄露，但是不等於不能闡述事實。
現在阿爾法王國確實都動了起來，至於打擊的是哪個邪教組織，那就要靠切爾斯自己領悟了。
得到了確切性的答案，切爾斯男爵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最後的幻想破滅，災難即將臨頭。
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切爾斯男爵再次開口說道：“事情到了這一步，看來真的沒法避免了。
歷次大戰，都是以地域爲主進行混編，但我們自己也有很強的自主性。
北疆戰起，萊特郡必定會出兵。想來大部分本土貴族，都會選擇加入你的麾下一起出徵。
看在大家即將一起上戰場的份兒上，你就辛苦一下，乾脆將大家的軍隊集中起來進行訓練。
要是任由大家自由發揮，最後帶着一羣烏合之衆上戰場，恐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