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房裡,朵朵正斜斜地靠在被子上看書,張媚則是趴在那裡,下頜抵在忱頭上,一雙腳丫子舉得老高,在那晃呀晃的。突然她也不看書了,爬了起來,到朵朵身邊,朵朵忙用手一擋臉道:“不準親我!”
她就咭咭地笑起來,卻賴到朵朵身邊,將頭窩在她肩上。
朵朵就笑起來,用手打了一下她的頭,道:“你這小賴皮,我二哥怎麼會喜歡你?”
張媚卻不嫌她打,動了動頭,讓自己靠得更舒服。
朵朵就道:“哎,我是傷員誒,到底是你照顧我,還是我照顧你……”張媚就笑道:“你是這裡受傷……”說着就趁機伸手,在朵朵胸前輕輕摸了一把道:“肩膀又沒事兒……”
朵朵用手打了她的手道:“把手拿開……”臉卻紅了起來,她發現現在張媚越來越喜歡觸摸她,讓她心裡怪怪的。
張媚這會兒卻不迷糊了,就認真地對朵朵道:“放心啦,我不是百合,我和吳妮妮他們在一起都沒事兒,就是不知道怎麼地,喜歡挨着你……”
朵朵臉一下子大紅,嗔道:“你這傢伙嘴裡都胡說些什麼……”雖然有些被張媚窘到了,卻也放下一宗心事兒,她還真怕她對自己有那個意思。
張媚就嘻嘻地笑道:“我這不是怕你亂想嘛……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兒,就是喜歡你……”
朵朵聽了,心裡也不禁有些感動起來,就摟了她道:“你呀,越來越像個小孩子……”
張媚就抓了她的手,卻輕輕地咬了嘴脣,猶豫了一下,就輕聲問道:“朵朵,你說男生和女生在一起,爲什麼要親嘴?”
朵朵聽了,正要罵她,卻突然感覺不對,一低頭看張媚沒有一點嘻笑的神情,卻是一臉的認真。
她就臉孔微微一紅,道:“表達好感唄……”
張媚臉也就紅了起來,小聲道:“可是我就不喜歡那樣,每次看電視那些人親嘴,我就感覺好惡心吶,想想看,別人的口水……誒…想想都噁心……”
朵朵就小聲道:“你跟我哥親了沒?”
張媚就將臉躲起來,悶了聲音道:“給他親了……他好討厭,我給他親,他還把舌頭往人嘴裡伸……”
朵朵給她的樣子逗得笑起來,卻小聲在她耳邊道:“那很正常哦,你別告訴我你都上大二了不知道舌吻?”
張媚聲音悶悶地道:“我知道……可是知道跟讓人親是兩回事兒……我看有些小說裡把親嘴描述得感覺很好的樣子,我卻沒那種感覺……和小康親,有時一會兒會忘記他的口水,還有一點點感覺,但一想起那些口水,就又感覺很不舒服……”
朵朵就小聲道:“我也不知道你這是什麼怪毛病……那你就先別讓他親唄……”
張媚就鬱悶地道:“是呀,每次我都讓他親臉,可是他親幾下就想親嘴了……我忍忍給他親嘴,他舌頭就又不老實起來……我今天在船上,看別的女孩都乖乖地給男朋友親……我是不是有什麼病了?”
朵朵想了想,道:“我感覺不像……”朵朵在師大,選修了心理學的課程,她感覺張媚應該是有點心理疾病,但她一時搞不清原因,卻不想給她施加壓力,就這麼說了。
張媚就有點微微地緊張道:“那你說每次都不給他親,他會不會不喜歡我,感覺我不乖……”說着話,就想起盛姐那張漂亮的臉上紅潤的嘴來,她心裡更忐忑了。
“不會的,你直接告訴他嘛,我二哥人挺好,應該不會……”朵朵想到康順風那憨厚中又帶着精明與老成的臉龐,想像不來他親張媚時會是怎麼一副表情來,想到這兒,她突然面孔一紅,心道:“自己這是想什麼呢!太那個……了”
“我不要告訴他……說不定他會以爲我有毛病的,要不下次他再親我,我就忍忍讓他舌頭進……來好了……”張媚皺着眉頭道。
朵朵沒說話,心裡卻有了計較,道:“我有一個老師,是個年齡很大的老太太,改天等我身體好了,我們一起去看她,她可有生活經驗了,說不定她知道你這是什麼原因?”
張媚眼睛就溜圓地看了她道:“我不要看心理醫生,我沒病的……”
朵朵就笑道:“她是我的老師,又怎麼會是心理醫生?”
張媚才放鬆了身體,重新躺好道:“那就好……”然後就道:“我累了,我要先睡了……”卻是從朵朵懷裡鑽出去,刷牙洗臉去了。
徐朵朵看着她出門去的背影,雖然不知道到底有過什麼,但她斷定張媚還是有點問題,她的時時迷糊和偶然間驚人的敏感,還有對男人口水的這種排斥。
她是上牀前就習慣先刷牙和洗臉的,不像張媚那樣,總是要等睡前才做這些事兒。
等倆人睡下一媳燈,張媚就在黑暗中擠了過來,隔了被子伸出手抱了她,朵朵就沒來由地心疼起來,卻轉了身,將一隻手臂摟了張媚。
張媚就輕輕地央求道:“朵朵,讓我擠你被窩吧……”
徐朵朵被她打蛇順棍往上爬的脾氣弄得沒法了,卻是無奈地拉開了自己的被子,張媚就輕輕歡呼一聲,擠了進來,開心地笑道:“你真像我媽媽……”
朵朵給她這一記馬屁拍得哭笑不得,卻任她八爪魚一樣纏上來,不像以前一樣想躲開她,反而伸出一隻手摟住了她,張媚舒服地哼哼兩聲,很快就睡着了,發出微微的鼾聲。
黑暗中,朵朵嘆了口氣,誰說人生是單調的,看來人人都有故事的。
康順風練完功洗完澡,就和向山一起在客廳裡聊起了電視臺的節目,他就提出了自己的擔擾來,這套護具用做訓練還是沒問題的,但卻仍然存在尚力不重巧的問題,畢竟打要害是傳統武術打法所極力追求的,也爲此衍生了許多打法和智慧,但現在這種護具雖然將手解放出來,讓許多小手法都能使出來了,但卻並不能產生原本應有的效果,這樣還是提不起人們對要害的防護心,和對打要害的追求來。
今天晚上金黎對白森堡的一場打鬥就是這樣,怎樣才能即有打鬥中應有的效果,還能不傷人呢?兩人談了一會兒,也沒聊同什麼名堂來,天已經不早,就都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康順風同向山又都起來,做起了早課來。
向山在練硬十盤,康順風就先打十口氣,聲如老蛙吞水,如虎咽食,咕嘟……嘭——嘭……咕嘟……嘭——嘭……然後就見張媚穿了睡衣迷迷糊糊地就出來了,到客廳看了兩人一眼,就去了衛生間。一會兒後,等向山和康順風走拳時,她又出來了,卻已經穿戴整齊,問倆人要吃什麼早點,她好去買。
康順風正在走炮捶,就沒有說話,正在走硬十盤的向山就道:“你喜歡吃什麼就買什麼吧,我倆什麼都可以……”
張媚就應了一聲,貼着牆邊出門去了。
這時朵朵就出來了,她傷口癒合還好,但仍不能劇烈運動,朵朵就坐在客廳裡,看兩個人練功,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看兩個哥哥練功了,而且剛開始,她每次看到康順風走擰腰擺胯都想笑,現在就不笑了,她從中看出了力量和美感來。
其實紅拳的功法基礎,就是四個字:扭扭捏捏。擰腰擺胯就是體現紅拳這一功夫特點的招牌動作。其實,扭腰擺胯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斜行,這是一個看着正卻走着斜的身步合一的動作,也是紅拳的代表身法,練紅拳練的到不到位,一走這個動作,老教師立刻就能看出在紅拳上練沒練出息。你想一個人扭着腰,擺着屁股走路,那是什麼感覺。但紅拳的功力就在這扭扭捏捏之中,怎麼彆扭怎麼練,最終從這彆扭中練出來的。練紅拳只有做到這一點了,才能腰腿活潑,才能打出紅拳最厲害的鑽靠,才能身滑如魚,填縫鑽隙。
朵朵平常鍛練身體就是跑步,她突然有一點想學武術的衝動,等自己身體好了,一定要跟兩個哥哥學些東西出來,不然守着寶山而空手,似乎有點傻呢。
門鈴響起,向山過去開了門,進來的是張媚,卻還有兩個讓康順風沒想到的人,莊菲和莊妍,自從搬過來,莊菲就經常來找向山,一方面學些東西,另一方面,就是同聊天,康順風和朵朵不在時,倒解了向山許多寂寞。莊菲其實也帶莊妍來過幾次,不過康順風都正好沒在,想不到今天就碰一起了。
莊妍也練一點跆拳道,不過沒有莊菲那麼賣力,莊菲自從學了向山教的天腿,倒是下了一些苦來練的,她喜歡向山笑眯眯地認可地點頭的樣子,每次看到他認可自己的進步,她都會開心好半天。不過她還真有腿法上有天賦,進步也很神速,她感覺有效果,也拉了莊妍來學。莊妍雖然並不迷武術,但卻也不反對,對她來說,這是保持身材的方法之一,她平常也練舞蹈的,老師總說她身體暴發力不足,她想練這個應該可以加強暴發力吧。
對於向山來說,給兩個女孩子教教,也不費什麼事兒,而且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區別不大,更重要的是,他也拗不過莊菲這個徒弟。
兩個女孩進門時,康順風正在走虎翻身,一連竄的翻身大劈打出來,讓莊菲有點嫉妒起來,她雖然老是擺臉色給康順風看,還是挺佩服他的功夫的。
莊妍雖然看過康順風打倒李繼先,卻沒見過他練功。向山練功,力量已經有所內蓄,雖然勁力飽滿沉實,卻沒康順風目前正是血氣迸發時的這種力量上的美感。而莊妍恰恰是以舞蹈的眼光來看康順風的練習,就感覺出一種難以言表的陽剛之美來。
兩個人給向山和康順風打了招呼,卻都圍了朵朵去說話。莊妍卻目不轉睛地看了康順風打拳,看他一口氣將虎翻身走完,停下來時,身上的練功背心上就浸出汗水來。
他不停下來還沒事,他一停下來,身上的肌肉雖然並不像健美運動員那樣暴起,卻也線條起伏,一舉一動中,肌肉中似乎充滿了活力,如一頭健美的豹,莊妍不由地臉上微微一紅,心道:真美!她第一次感覺到男人的肌肉的那種美感。
康順風抱歉地笑笑,做了幾個放鬆的平心靜氣的動作,就去了洗手間擦洗,然後又回了房間換了衣服出來。向山其實早上練功不多,他同康順風不一樣,康順風是練五更功,他是練三更功,每天康順風起來時,他基本已經練完了,只是練十大盤這種可以時時練的東西,或做一些收尾或陪同練習。
康順風這一出來,那邊張媚就拿了早點出來,招呼大家一起吃。
莊菲雖然已經吃過了,卻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拿了吃,她可沒心思在身材上花費,而且,她的身材也一直都挺好的。莊妍卻笑道早上已經吃過了,她在生活學習上都比較自律。正吃着早點,門鈴就又響起來,康順風過去開門,還沒到門口,電話就震起來,他接起電話,號碼有點生,接通一聽,裡面就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卻是李金堂老人,問現在過來合適不。
康順風一邊開門,一邊道:“沒問題,你老過來吧!我在……”就把自己住的地址告訴了他,那邊就笑應着,掛了電話。
這邊門一拉開,卻是陳二柱和楊天龍兩個在外面,楊天龍身體大好,卻還是不能動手,但每個週六週日兩個人總會結伴來找向山向康順風,一起聊天談拳,練一練,交流交流,反正陳二柱在南京幫裡不大管事兒,平常就是炒炒股,而且他在這方面挺有天份的。盛姐說是要將彪盛集團那個投資公司划過來,手續正在辦,康順風倒是有意想讓他幫自己打理這一塊事情,結果他只道:“操作股票可以,其他管理的事兒,你重新找人,咱受不了那麻煩!”
兩人進來時手裡卻也帶了早點過來,就擺放到一起,邊吃邊聊。
吃完飯,喝着茶,幾個人就聊着天,看向山指導莊菲和莊妍練功,向山正給兩個美女教小紅拳,這是紅拳的入門基礎拳法,卻也是名拳。一套拳中,也有幾個拳眼打法,而且雀地龍勢最多,又加上天腿和二起、穿心腿、跟子腿等,最長腿勁兒。
這套拳是紅拳本路拳法第一套,軟拳的特點極明顯,扯如線,縮如蛋,盤頭花子快如電,撐手補手緩緩練,極有起伏快慢的節奏感。陳二柱和楊天龍自然對這些套路沒多大興趣,兩個人就和康順風在一邊聊天,張媚則和朵朵進去說話了,朵朵身子骨兒還在恢復中,容易感覺累。
康順風就給陳二柱和楊天龍說了李金堂一會要過來的事兒,兩個人都提起了興趣,特別是楊天龍,他也是形意的一支,自然表現出更多的興趣。正說着,電話就又震起來,康順風一看,正是李金堂的電話,就一邊接了電話,一邊準備出門。
電話接通,那邊果然說到了門口了,他就出去接人,到了大門口,卻看到李老頭一家四口,他、兒子、兒媳還有孫女都在,忙迎上去,打招呼,帶他們進來。一進門,李老頭似乎沒料到這麼多人,康順風就笑道:“都是幾個朋友,也愛好這東西,每逢週末都會來這裡玩兒……”說着,就介紹了向山、陳二柱和楊天龍給他。
莊菲和莊妍兩個就給客人倒茶,那邊張媚和朵朵就都出來了。
李老頭的孫女ANN沒料到這裡竟然有這麼多年輕的女孩子,而且一個賽一個漂亮,想想看,莊菲和張媚都不差,莊妍和徐朵朵又都是校花級別的人物。ANN一開心,那一點中文就不夠表達了,一急英文就出來了。
結果幾個女孩子,都是大學生,英文也都有些底子,就英文中文混在一起交流。
徐朵朵看李金堂的兒媳好像不大懂中文的樣子,就用英文同她打招呼,一開口竟然是一口正宗的美式口語,那個美國女人立刻高興起來,同朵朵交談起來。到中國來,除了家人以後,她很少和別人聊天,這下可逮住機會了,而且朵朵畢竟在S市呆的時間長,一些風土人情、歷史典故介紹得頭頭是道,惹得那美國女人不停地笑出聲來,一直對他的丈夫哇哇地發出驚歎的聲音。
於是朵朵就禮貌地邀請母女倆去她的房間,將外面的空間留給男人們。母女倆就給朵朵和張媚帶到了朵朵的房間,朵朵的房間裡也有一套小沙發茶几之類的,是爲了她招待自己的朋友方便的,這時也就派上了用場。
女士們一進去,男人們的話題就變了,開始談到了拳法方面。不過莊菲卻對拳法的興趣濃厚,不在裡面陪女孩子們說話,卻跑了出來,聽他們聊拳法。
這一交流拳法,大家都興奮起來,陳二柱先上去演練了一套陳式太極的二路炮捶,楊天龍就上去走了形意五行拳,看得李金堂不住地點頭,這時向山上去,卻將剛纔給莊妍和莊菲走的小紅拳走了一遍,一面是演練拳法,一面也是給莊菲看看。向山走拳,和康順風明顯不同,勁力內儉了許多,一舉一動,沉穩中帶了顫勁出來,那是勁力的一種自然的蠢蠢欲動的態勢,這種態勢,就是拳譜中說的,如火機之待發!看得李金堂就瞪起了眼睛,老人一生習武,眼力自然是有的,他看向山年齡並不很大,功力卻確實不淺,就有點吃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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