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只是退了這麼點距離,論威力可比把人在空中打飛大多了,石京兆這樣是能用摩擦力抵消衝擊力的,能讓他退上兩米多遠,白正也是竭盡全力了。
“我輸了。”石京兆坦然接受事實,看白正狀態還不錯就打算讓弟弟石京全來和白正過招。
侯立老人見狀從鞦韆上蹦下來,人還沒落下就聽到聲音傳來,“這還有什麼好打的。”
當時鞦韆幾乎盪到與繩索成水平的位置,侯立腳下一點便從上躍下,看着不費半點勁就落在地上,一切的衝擊力盡數用暗勁抵消。
白正將自己帶入其中,設想這一躍該是得有什麼樣的功底,是自己該怎麼做。
想來想去發現若是他那麼落地的一瞬間不是主動選擇翻滾卸力就是被動接受腳腕扭傷,兩者差距實在太大,他只能表示羨慕。
老人落到地上,此刻還在空地之外,又似猿猴攀援般在空中一抓一握,明明手中只是一團空氣,卻跟抓住了東西一樣往空地中躍來。
幾人讓出一條道,在驚歎的目光中侯立老人躍進空地中,二話不說起手兩巴掌甩向白正和石京全。
白正還在老人憑空一握,以暗勁達到借力的效果憑此躍來的驚歎中,完全沒想到轉變來的這麼快,猝不及防之下擡手抵擋。
而石京全的反應不同,身爲軍人的他沒有選擇抵擋,而是仗着擒拿手段抓向侯立老人,就像石京兆抓白正劈拳一樣。
兩人的反應截然不同,結果卻是一樣的,白正沒擋住石京全沒抓住,侯立一抖手快若閃電在他兩臉上留下個紅印子。
“你看看,你看看。”結果是一樣的,侯立卻指着白正訓斥,石京全暗喜自己反應附和了侯立老人的預期,說不準就能借着這陣風學到點真傳。
侯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怎麼他就敢來擒拿我,怎麼你就不敢?”
白正被這說的臉上一羞,剛想反駁石京全那是本能反應時又愣了一下,形意拳中也有擒拿,他又不是不會,爲什麼不用呢?
爲什麼自己下意識就選擇抵擋而非擒拿反擊呢?
這是不是說明了什麼問題?
白正審問自我,瞥見旁邊石京全昂首挺胸雖沒受表揚卻也差不多,此刻正得意呢。
“我……”白正猶豫着開口,他有點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又一個老人從場外躍進來,像是拍劇樣的輕飄飄一點便落到白正邊上,“打拳沒點凶氣,這還是練家子嗎?”
忽然間一道氣息籠罩白正,白正有所警覺剛想起手就發現老人其實根本沒動。
不僅僅是沒動,臉上連兇惡的表情都沒有,白正卻依舊感覺自己被那股氣息籠罩,似是毒蛇在暗隨時都會發動進攻。
過了一會氣息散開,老人問他一句,“你能做到嗎?”
侯立翻翻白眼慢悠悠的走出空地,人前顯聖的好機會都被搶了,不裝逼有何興趣可言,他失去了再說下去的心思。
白正沒在意,而是陷入沉思,他能憑氣息鎖定就達到威脅人的效果嗎?
不能。
“還請前輩指點。”
石京全昂首挺胸的高興突然間消失不見,他的得意也戛然而止,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地方不是軍隊,被當做榜樣也不是爲了培養他,這還怎麼高興的起來。
躍到空地中的老人傲然,頗有幾分傲禮多尊的滋味,卻無人敢說老人半句不是。
也就侯立在心裡頭大罵罷了,可要顧忌在小輩面前的面子,心裡罵總歸是沒有破口大罵來的痛快。
不過在心裡隨便罵別人也不會聽見,老人淡淡的掃了白正一眼,“你身上缺乏凶氣,太過平和了。”
一句話就白正如醍醐灌頂般明白了。
他的手段不夠狠,白正出手的確比羅貫、石京兆都要比他們輕一些,除非是觸怒他,不然的話很少出手傷人,他也一直念着武德,能不傷人就不傷人。
但這似乎又和性格無關,羅貫的性格和他差不多,甚至說比他還好一些,最起碼砸人牌匾這事他做不出來,當着人面抽耳光的事他也不做出來。
可爲什麼羅貫一出手就要比他“狠”呢,講道理不該是這樣的。
而且石京兆在部隊中訓練,也不是常在形意門的人,在部隊中訓練下手也能這樣嗎?不怕打傷了戰友?
這當中必定有原因,只是白正還沒想明白。
“請前輩指點。”白正態度恭敬,既然指點出了問題所在,那再提點出解決問題的辦法豈不更好。
老師傅還想說話,張張嘴結果沒想到這事該如何解決,頓時帶着惱意瞥了白正一眼,總不能說我也不知道吧。
裝出得道高人的樣子,拍拍白正肩膀意味深長的開口說話,“這事急不得,最好還是自己摸索。”
終究只是個練拳的,不是真的得道高人,沒這個臉皮將“命數”掛在嘴邊,否則現在只會忽悠白正說着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可這還是跟沒說一樣,圍觀的萬沁窈都翻了個白眼,在心裡腹誹這老頭就是愛做些人前顯聖的事,顯得他是第一代中鰲裡奪尊的那位。通俗點講就是裝大尾巴狼。
然而白正並不知道,他連第一代老人具體有多少位都不清楚,更別提他們的脾氣、性格如何。聽了這話後整個人陷入到深深地迷茫當中。
每次在夢中演武廳都被假想敵壓着打,會不會是因爲自己少了這分凶氣導致的?
既然如此那自己又要如何做出調整?雖然老人說了跟沒說一樣,可白正還是信了,細細一想便將原因歸咎於自己。
石京全對老人們也不是特別熟悉,但他經常和萬沁窈打交道,沒少聽她吐槽,對於有特色的幾位他還是瞭解一二的。
而這位“仙風道骨”的老人,是出了名的大尾巴狼,就知道裝世外高人專唬白正這種小年輕,就連他初上山的時候都被騙過。
見白正陷入沉思,心道這可不好,信誰的話那也不能信這隻大尾巴狼的啊,現在只是初識他與你不熟,等熟絡了還不得唬得你一愣一愣的。
“兄弟要是想練出點凶氣來的話,那不如來我們軍隊。”石京全拋出橄欖枝,白正這樣的人才在軍隊都少見,磨礪一番後最起碼小隊長起步。
白正卻直接搖頭,內家拳不適合軍隊,他去了得不到石京兆石京全這樣的待遇那就會落下功夫,得不償失,“算了吧,沒往這方面考慮過。”
“那行,哪天有想法可以聊聊。”石京全拉出個架子,他還是想和白正過過手,不然心癢難耐實在是不舒服。
白正見狀也拉出個架子,他這次想試試主動點出狠招,打法凌厲些說不準能有所收穫。
大尾巴狼在院子裡的一棵樹上圍觀,見狀遠遠地開口說話,“你若能保持下手自有度量,張弛有度的話,必然可以領會到化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