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靈國邊境,華美的帳篷裡坐着一個白衣男。
他的面容如同皎皎明月一般,十分俊美;周身盡是溫和的氣質,如同最溫潤的璞玉,不帶一絲攻擊性。
儘管如此,還是沒有人敢輕視這個男,因爲他的溫和裡夾雜着一絲上位者的威嚴,讓人忍不住生出臣服之心。
只不過此時,男的臉上帶着絲絲忐忑和緊張之意,側過臉問道:“周師妹的性格向來剛烈,本宮這樣會引起她的反感嗎?”
下面的兩個心腹對視一眼,紛紛道:“太殿下,您放心,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即使周姐現在對您有所怨懟,時間長了也會好起來的。”
“是啊,像太殿下這樣優秀的男,哪個女見到了會不動心?”
起來,兩個心腹也有些詫異。
他們跟在太殿下身邊這麼多年,別看他的性格溫和,實則是十分殺伐果斷的,要不然也坐不穩這個位置。誰知道遇到周姐,百鍊鋼也化爲了繞指柔。
實話,對於洛云溪衝冠一怒爲紅顏的事,他們原本是不贊同的。不過上位者決定的事他們改變不了,只能服從了。
洛云溪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臉上出現了幾分憧憬之色,像一個情竇初開的毛頭一樣。
他這個人向來沒有太多的道德觀念,就算周翎和殷慕白定親了又如何?花點手段拆散就是了。殷慕白守不住自己的女人,就不要怪他橫刀奪愛。
洛云溪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周翎會因爲這件事跟他生了嫌隙。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和感受,唯獨不能不在乎她。
不管怎樣,事情既然已經做出來,就只能進行下去了。
洛云溪對自己有信心,假以時日,他一定能得到周翎的心。
再東靈國那邊。
皇宮裡一片歡聲笑語,所有人都在爲端獻公主的和親做準備,哪裡還看得到之前愁雲慘淡的樣。
唯獨周翎一人的臉色陰沉如水,仔細地思考着這件事。
事情到了這一步,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所謂的三國聯軍,不過都是洛云溪爲了得到她,使出來的手段而已。
真是想不到那個看起來溫潤如玉的男,會有這樣強勢的做法。
只不過現在殷慕白不在,周翎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怎麼辦?
她的腦海快速轉動着,思考應對的方法。
周翎還沒有想到好的解決方法,卻等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駕到!”門外傳來了太監恭敬的聲音。
皇后在一幫人的簇擁下進了宮殿,今天的她雖然打扮得奢華異常,端莊美豔,卻掩蓋不住眉宇間的老態。
尤其是她的目光落在周翎身上時,裡面更是閃過了一絲怨毒的色彩。
十幾年前,因爲那個叫藍未央的女,皇帝像着了魔一樣,甚至差一點廢后;十幾年後,周翎又毀了她生活在神壇上的女兒。
皇后如果不恨周翎,這才奇了怪。
兩人之間早已是死仇,周翎甚至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擡起頭淡淡瞥了皇后一眼,連禮都沒有行。
“大膽!”皇后身邊的宮女上前一步,對着周翎呵斥道:“見到娘娘竟然不行禮,你好大的架!”
周翎頓時一個涼涼的眼神瞥了過去,譏誚地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雖她的境界跌落了,但畢竟還是五星強者,周身的浴血氣息更加不是常人能比,宮女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煞白,不敢再多一句話。
“端獻公主好大的威風!”皇后冷冷地哼了一聲。她特意加重了前四個字,彷彿就是在嘲諷周翎一般。
她雖然不稀罕勞什公主封號,但也不願讓皇后看了笑話,於是輕飄飄地道:“過譽了。”
“你!”皇后頓時有了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一張臉漲得通紅。
周翎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臉上盡是嘲弄的笑意。
她是堂堂的一國之母,怎能被一個黃毛丫頭蔑視。皇后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冷着臉道:“這裡畢竟是後宮,是本宮的地盤,端獻公主還是收起你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吧!”
“是在威脅我嗎?”周翎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真是好害怕呢。”
主受辱了,就是做奴婢的錯。皇后身邊的一個宮女又站出來呵斥,“你好大的膽!”
周翎懶得廢話,直接一巴掌將那個宮女抽飛出去,冷笑道:“你們既然口口聲聲叫我一聲‘端獻公主’,那就請認清自己的身份,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在我面前放肆!”
周翎打的雖然是宮女,落的卻是皇后的面。因爲太過生氣,她的身體輕輕顫抖着,眼底滿是怨毒的神色,“周翎,你當真以爲本宮不敢對你怎麼樣?”
“對啊。”周翎兩手一攤,似笑非笑地道:“我就是吃定了你不敢對我這麼樣。畢竟我這人的脾氣不怎麼好,要是哪裡不高興了,不定就不做什麼端獻公主了。”
“屆時,三國聯軍的鐵騎踏破皇城,第一個抓的也是您這個後宮之主。對了,您身邊這麼多貌美如花的宮女,想必一個都逃不了。”她雖然不可能去嫁去南淵國和親,但是用這些話來噁心一下皇后,還是很解氣的。
周翎的話音落下,不僅是皇后,就連跟着她來的那些宮女,臉色都齊齊變了變。
事實上,周翎得沒錯。現在整個東靈國都指望用她換來和平,皇后若是敢動周翎,頃刻間就會引起衆怒。屆時就算她是雲凝宮宮主的女兒,也有被廢的可能。
皇后心裡是十分不甘心的,憑什麼周翎不管在怎樣的處境,都能這樣遊刃有餘!
她微眯着眸,眼底有殺意一閃而過,忽然輕笑起來,“周翎,你莫不是忘了自己是殷慕白的未婚妻?以那個男人嗜血殘暴的性格,你猜他如果知道你嫁給別人了,會做出什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