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除了這個字，薄驚羽不知道自己還應該說什麼。
靈霸天直接將自己的空間戒指取了下來，解除印記後遞給薄驚羽，道：“這些東西你收下吧。驚羽，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過得好。”
薄驚羽不想讓靈霸天離開，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她都不想。可是以靈霸天的修爲，她如何能將他留下？
看着手中的空間戒指，薄驚羽徹底崩潰，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再說靈霸天。
他很快就追上了蘇雪凝，將她攔下。
她依舊戴着面紗，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睛極美，看起來和以往沒有任何區別。可是靈霸天知道，這個女人的美貌已經不復存在。
他心中滿是愧疚，低下頭說道：“雪凝，對不起。以前是我錯了，執念太深，不僅傷害了驚羽，還傷害了你。”
聽到這番話，蘇雪凝的眼眶有些發紅，側過臉說道：“不必說對不起，你能想明白就好。如此我做的一切，也算值得了。”
蘇雪凝越是不怪他，靈霸天越覺得愧疚，深吸一口氣說道：“雪凝，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你的臉治好。”
武修世界，哪怕是手腳斷了都可以重新長出來，更何況是區區一張臉。雖說蘇雪凝毀掉自己容貌的時候，使用了獨特的內力，但只要有足夠好的丹藥，這些都不是問題。
“不必了。”蘇雪凝的脣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道：“這張臉對我來說如同樊籠，每當看到它，我就會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不要也罷。”
如果是其它女子擁有這樣的絕世美貌，高興都來不及，但蘇雪凝卻覺得厭惡萬分。
靈霸天瞭解她，知道蘇雪凝沒有說謊，只好嘆了一口氣，道：“我想補償你，這樣也能減輕心中的一些愧疚。雪凝，不管你提出什麼要求，我都可以滿足你。”
蘇雪凝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滾的情緒，冷漠地說道：“靈霸天，你知道嗎？和你分開的這些年，我沒有一天不想見到你。甚至當初將周翎留在龍淵宗，也是爲了讓你找過來。”
聽到這番話，靈霸天動了動嘴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如果不是清醒過來，他永遠都不會明白這些女人對他的深情。正因爲如此，靈霸天才愧疚得不能自已。
“可是……”蘇雪凝突然話鋒一轉，道：“和你重逢後，我才發現自己心中的執念，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靈霸天，你如果真的想補償我，那就請答應我兩件事。”
“什麼事？”靈霸天連忙問道。
這時就算是蘇雪凝想要他的命，只怕靈霸天也會毫不猶豫地同意。
“第一……”蘇雪凝遲疑了良久，才咬牙說道：“永遠，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不管怎樣，他們畢竟有過一段很美好的過去，聽到蘇雪凝這樣說，靈霸天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他還是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你。第二件事呢？”
“我希望你能將聰兒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他。”蘇雪凝道。
就算自己是龍淵宗的宗主，看似至高無上，但也只限於無影大陸而已。放到更廣闊的世界，她或許什麼都不算。
不管怎麼說，靈霸天也是大乘境強者。聰兒跟在他身邊，比跟在自己身邊更有前途。
這些年來，她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如此也算是爲靈斯聰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靈霸天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說信誓旦旦的話保證，只是鄭重地說道：“你放心。”
蘇雪凝用最慘烈的代價，讓靈霸天清醒過來，明白了身爲一個男人的責任和當擔。這樣是否值得，沒人知道，但她是心甘情願的。
……
“仙子，那個人真的是我父親嗎？”被周翎拉着離開，靈斯聰到現在都還是懵的。
事已至此，不可能瞞下去，而且也沒有任何意義。周翎嘆了一口氣，道：“不錯。”
儘管早就知道答案了，可是聽到這話從周翎嘴裡說出來，靈斯聰還是受到了很大的衝擊。他的臉色微微一白，道：“可是他明明是有妻女的。難道我的母親是外室，我真的是私生子嗎？”
靈斯聰的性格向來樂觀、開朗，還是第一次露出這樣迷茫和哀傷的表情。
以前每次提到父親的時候，母親的臉色都會變得格外冷冽。漸漸地，靈斯聰就不敢再提這件事了。他萬萬沒有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
周翎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好說道：“不要想太多。不管怎樣，那都是上一輩的事，跟你沒有關係。”
“翎丫頭說得不錯。”靈霸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們身後，望着靈斯聰緩緩說道：“孩子，以前是爲父對不起你，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
靈斯聰的身體微微一晃，一瞬不瞬地望着這個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男人。
他曾經無數次在心中設想過，自己的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靈斯聰沒有想到，真的見到的時候，會是這樣的場景。
他幾次動了動嘴脣，都說不出一句話，只是眼眶漸漸變得有些紅。
靈霸天走到靈斯聰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後你就跟在爲父身邊，爲父會傾盡一切教導你，讓你成長爲至高強者。”
“憑什麼？”靈斯聰像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望着靈霸天嘶聲力竭地說道：“你說丟下我們母子，就丟下我們母子；你說讓我跟着你，就跟着你。你憑什麼？就憑你是我所謂的父親嗎？”
以靈霸天如今的實力，可謂是雲浮界第一強者，誰敢用這樣的態度跟他說話？就連靈隱，在他面前也是有些害怕的。可是面對着靈斯聰如此惡劣的態度，他卻一點氣都生不起來。
因爲靈斯聰說得沒錯。
最終，靈霸天嘆了一口氣，道：“這件事你可以去跟你母親商量。”
靈斯聰沒有回答，一言不發地跑開了。
原地只剩下靈霸天和周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