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翎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殷慕白。那個腹黑的男人,聽完逍盞的報告後,命人在周府的後院加了一把火。
“哈哈,姐,更勁爆的事還在後頭呢。”
周翎手上拿着一個茶杯,臉上是風輕雲淡的笑意,“你講。”
約茹今天有一種揚眉吐氣了的感覺,繪聲繪色地講着二姨娘的糗事。
周亦風一早上醒來,睜開眼看到枕邊的二姨娘,差點嚇得把她踹下牀去。
“怎麼了,老爺?”二姨娘露出一雙柔夷,攀上週亦風的脖,柔媚地喚道。
“你!你!你離我遠點!”周亦風像躲瘟神一樣推開二姨娘,一個鯉魚打挺從她身邊坐起來,快步跳下牀穿好衣服跑開了。
望着周亦風倉皇離開的背影,二姨娘十分不解,老爺平時可是最喜歡她這個樣的啊。難道他今天有什麼要緊的事?
罷了,等老爺下朝了再去問他。二姨娘心中這樣想着,起身喚了丫鬟進來爲她梳洗。
丫鬟看到二姨娘,手中的水盆“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她驚訝得不出話,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傻傻地站在原地。
二姨娘不笨,此刻當然預感到發生了什麼事,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銅鏡前。
“啊!啊!啊——鬼啊!這不是我!”鏡裡的那個女人,臉上長滿了五彩斑斕的斑點,兩片嘴脣都變成了噁心的黃色,看起來詭異而醜陋。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在意自己的容顏,二姨娘一向自詡美貌,也憑藉她的這張臉,多年來在丞相府盛寵不衰。
再加上,她深刻地明白周亦風喜愛美色的性,自己的臉變成了這樣,只怕她在丞相府的好日也快到頭了。
氣急攻心,二姨娘一下噴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二姨娘醒來之後,帝都的大夫被一個接一個地召進丞相府,又全都無功而返。聽周亦風正在花大價錢請煉藥師呢。
周翎用蓋捋着杯中的茶葉,看着緩緩冒出的熱氣冷笑。這“五彩璀毒散”可是前世壹教給她的毒藥之一。
它的製作方法和需要的材料都很簡單,解藥卻萬分複雜,需要九十九種不同的動植物,以九十九種順序配置,錯了一道工序,解藥都會變成催命的毒藥。
但因爲它只能令人臉上長斑,沒有什麼實際的殺傷力,前世周翎用的次數倒不多,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派上了用場。
“五彩璀毒散”的毒效剛好是半年,相信這半年內二姨娘不會有精力來對付她,半年之後,她就不是這般弱了。
別怪她狠毒,十幾年來,二姨娘和周月月是怎麼折磨這具身體的原主的,她可是都知道。
下毒,給她吃餿掉的飯菜,大冷天的把她扔進冰湖裡,無數次的毒打和羞辱,掠奪她孃親留給她的遺產,甚至在她來月信的時候,把她扔到雪地裡。
周翎對她們做的一切,只不過是討回了一點利息而已!
二姨娘忙着找煉藥師,周月月被幽禁,周筱筱打不過周翎,自然不敢來招惹她。沒有人上門來找麻煩,周翎難得過上了安逸的日。
接下來的幾日,周翎都在落霖院研製防身的毒藥。她現在沒有靈力,出門難免會遇到危險,這些毒藥到了關鍵的時刻,不定能保她一命。
所幸周翎製造的只是一些沒有實際殺傷力的毒藥,需要的材料並不複雜。
落霖院常年沒有人打理,裡面長滿了雜草,周翎也算因禍得福,不然她還不知道要上哪去找這麼多材料。
把剛剛製造好的“癢癢粉”收進瓷瓶,周翎躺在凌霄花藤上,手臂枕在腦後,一副怡然自得的樣。
沒有現代的工廠,天策大陸的藍天白雲沒有一絲陰霾,連空氣都帶着甘甜的味道。
前世嗜血的生活,周翎不記得自己已經有多少年,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寧靜了。
深吸一口氣睜開眼,周翎看見自己面前有一張放大的俊臉,單薄殷紅的脣,高秀挺拔的鼻,俊美無雙的臉,銀白色的蝴蝶面具被陽光反射出神聖的光。
他美眸裡深邃的光芒,毫不避諱地她的眼底,充滿了探究,放佛要看進她心底最深處的位置。
好犀利的眼神,周翎心中一驚,立馬起身躍下凌霄藤,落在離他三尺的地方。
她不話,直直對上他的目光。
殷慕白的手指拂過周翎剛剛躺過的凌霄藤,只是一個漫不經心的動作,舉手投足間出塵的氣質,讓人移不開眼,“丫頭,本尊能保你一世都這般無憂的生活,你可願意?”
周翎對上他的目光,彷彿在探究面具之下是一張怎樣的臉。殷慕白倒也不介意,坦然地任她打量。
過了一會兒,周翎收回目光,朱脣輕啓:“可是我習慣了站在巔峰的感覺,況且,比起別人給予,我更喜歡自己親手取得的東西。”
殷慕白眼裡流過一絲驚喜,若是一般人知道能得到府的庇佑,只怕早就高興得手舞足蹈了,她卻榮辱不驚。
真不愧是他看中的丫頭。
“過來。”殷慕白拍拍周翎的腦袋,徑直朝裡屋走去。
周翎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抽了抽,沒好氣地問道:“喂,你去我的房間幹嘛?強闖民宅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犯法?”看着她一臉戒備地盯着自己,殷慕白臉上綻放出一個妖冶的笑容,聲音冷上了幾分,“丫頭,你可知道將大人拒之門外,是什麼罪名?”
“不知。”周翎一邊和殷慕白打太極,一邊想他來這裡的目的。
殷慕白似乎很有耐心,解釋道:“也沒什麼大不了,不過是斬斷四肢,扔到野外喂魔獸。”
明明是血腥至極的話,從他的嘴裡出來,硬是多了一絲蠱惑的味道。
她只不過是正當詢問,何罪之有。
周翎心裡這樣想着,臉上卻面不改色,迎上了殷慕白深邃的目光,不卑不亢道:“那請問,民女,又該當何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