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季清水點了點頭,剛想要再說些什麼,一旁的蘇清沫直接打斷道:“爹爹還是快過來給弟弟剪臍帶吧,我可是特意留給你這個特權的。”
“剪臍帶?”季清水一臉茫然向她走過去,顯然還有些不明白這個剪臍帶是什麼意思。
事實上,在這個從不允許男人進產房的時代來說,除了一些給女人接過生的大夫知道這個臍帶是什麼東西以外,估計也沒有哪個男人知道並且還能有機會親眼看見了。
然後他就看到了剛被女兒解開衣裳的兒子那通紅的小身體。孩子此時正閉着眼睛在睡覺,他的視線又移到孩子那肚臍眼的位置上,只覺得那肚臍似乎有些過長了。
這時,蘇清沫直接往他手裡塞了一把手術剪刀,一手捏起那根臍帶衝他說道:“喛,你剪吧,記得剪短一些,剪的好看一些。若是剪的難看了,以後你兒子怪罪你了,可別來找我哭。”
“這樣剪下去,孩子會不會受傷啊?他會不會感覺疼啊?”雖然女兒是一臉的坦然與自信,可季清水還是很擔心。
“不會,你趕緊剪吧,若是剪晚了,指不定還會再出現什麼意外呢。”
季清水一聽,趕忙打開剪刀夾在那根臍帶上開始比劃着合適的位置。他的手依舊有些顫抖,最後還是在蘇清沫再一次的催促下,才咬着牙齒咔嚓一下把那根臍帶給剪下來了。
臍帶的傷口開始流血,原本睡着的孩子也開始嗚啊嗚啊的哭出聲來,嚇的季清水慘白着一張臉,衝蘇清沫喊道:“你……你你不是說不會受傷麼,怎麼現在流血了啊?”
蘇清沫卻是沒搭理他,開始用一團棉花浸上具有消炎功能的藥水貼在那處的傷口上面,又拿了一條棉布將其撐開纏在孩子的腹部上。
做完這一切後,她又幫孩子繫好衣帶,將其抱起來一把塞進季清水的懷裡:“喏,好好哄哄你的兒子吧。”
轉身來李煙的牀邊,擡手幫她把亂了的頭髮的攏到耳朵後面去,一邊關切的問道:“孃親,你此刻可感覺到渴了?”
李煙原來是沒有渴的感覺,現在被她這麼一說還真有些渴了,便點了點頭,以後女兒會去拿些茶水來喂她呢。
誰知卻只見蘇清沫微微一笑:“即使渴了,您現在也還不能飲水哦。”
“爲什麼啊?”這話是一旁原本正在瞧着懷中的兒子季清水問的。
蘇清沫咧了咧嘴角說道:“這也正是我接下來要交待你們的,在孃親沒有通氣之前,不可進食,哪怕是喝水也不行。所以只要孃親通氣了,就與爹爹他們說一聲,若不然可是得一直餓着肚子的喲。”
李煙被那通氣二字給弄的滿臉羞愧,狠狠的瞪了蘇清沫一眼。
季清水倒是沒其他想法,一本正經的問道:“若是你孃親一直不通氣,難道不……”
“最遲十二個時辰,”蘇清沫打斷道。十二個時辰也就等於二十四個小時,按理說人體內部的消化機是不可能會這麼慢的。但她依舊把時間往大了說。
最後她又交待了一些照顧細節,這才把剛剛放進鐵壺中消過毒的手術工具給收拾進戒指中,衝他們打了個招呼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話說這剖腹產手術雖然只是個小手術,但這段時間因爲各種藥物方面的事情,勞心勞力,現在終於把手術給做成功了,並且母子平安。她只感覺自己似乎是剛跑完一趟馬拉松比賽似的,渾身的骨頭都開始發軟。
不過,對於李煙這手術能如此順利,她還是很高興,很有成就感。
離青他也是懂醫術的,想到自己與他成婚後,曾在某一天晚上,二人剛運動完了一場,自己都要睡着了,就聽到他摸着自己肚子上那刀痕問自己那是怎麼傷的。
當時她因爲自己失憶了心裡對他還存有顧忌,便與他避開了這個話題,沒有多說。
若是他知道自己以前是採取這種方式親手把自己的肚子剖開,把那兩個孩子從自己的子宮裡抱出來,會不會嚇的跌破眼鏡。
此時青塵殿的藏書閣內部。
離蘇正坐在他老子離青平時所坐的那個位置上批閱密函。
不過因爲他身高的原因,原先那把椅子倒是給換成一把高腳椅,讓他那小小的身軀坐在上面,趴在書案前批閱密函也不會覺得太吃力。
此時的他,正坐在高腳椅上面,一邊晃盪着兩隻小腳,小手上拿着一本密函冊子在看,隨即就見他擰起了小眉頭,寂靜的室內只聽得啪的一聲,原本在他手裡的密函此時已躺在了一旁邊等待侍候的青一腳下。
“那青七最近在忙什麼?這種小事情既然也拿來問小爺!”離蘇斜陽看向青一,語氣很是冷漠,聲音中卻充滿了一股獨屬於奶孩子的奶氣。
青一微愣,有些不明白這位小主子爲什麼會這麼說,卻依舊低頭回答道:“回小主子,青七他最近並沒有什麼大動靜。”
“沒有?你確定?”離蘇漫不經心的挑起了小眉頭。
明明他說話的聲音依舊是奶聲奶氣的,可青一聽着卻是忍不住背後發涼,像是想起了什麼,有些結巴的答道:“回小主子,據屬下所知,青七他最近似乎對後宮裡的那位玉妃來往頻繁了些。”
“玉妃?”離蘇再度擰眉頭,似乎是想着這位玉妃是何許人也,值得青一在他面前提起。
“小主子,這玉妃是蘇府的嫡系四小姐,她與王妃是表姐妹。也是小主子名譽上的姨媽。”青一抹了抹冷汗。
話說這玉妃是誰,早在小主子全權接收主子的勢力時,自己也與他特意提起過,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位號稱自己是全能神童的小主子,既然也會有這麼健忘的一面。
離蘇一聽,這個玉妃居然還與自己有些親戚關係,想起記憶中那個與姥爺長的的相像的老頭兒,下意識的抿緊了嘴角:“那小姥爺是腦子有問題麼?既然讓自己的親生女兒進宮來做妃子,這麼多的女人去爭搶一個男人,這種掉身價的事情,小爺我光是想着那個畫面,就想戳瞎他的眼睛了。”
青一聽着他的話,只感覺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冒的更厲害了,臉上的笑意也有些勉強:“小主子,這男人三妻四妾不是挺正常的麼?就是小主子您,往後也……”
離蘇微眯着眼,打斷了他的話:“你可別跟小爺說,你們的主子也有這個想法?”
青一趕忙打斷道:“不……不不,當然不是,主子對王妃的情意,那是天地可鑑,日月可知,小主子您可別誤會了主子啊。小主子可知道,當初王妃懷着您與小郡主遇險失蹤時,主子可是從來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天天把自己關係左邊那道密室之中,擺卦占卜,就爲了尋找王妃的行蹤。那段時間主子還常常經受着病痛的侵擾,整個都瘦的……”
離蘇見他有越說越沒完的趨勢,趕緊揮了下小手再度打斷道:“停停停……你別再說了。你說的這些話,小爺都不聽了多少次了,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青一見他臉上全是不耐煩之色,一臉受傷的道:“小主子,屬下並沒有撒謊……”
離蘇撇嘴敷衍道:“嗯嗯嗯,小爺知道你最誠實了。”都歪樓了,還有什麼好討論的。伸出小手指了指他腳下的冊子:“你自己先看看這個東西。”
青一一臉疑惑的將冊子撿起來,翻開細看了一眼,也明白這位小主子之前爲什麼會詢問青七的近況了。把冊子放回書案前說道:“小主子,這件事情屬下知道一些。青七他之所以跟您提這件事情,是因爲主子還在的時候,就曾交待過他,讓人盯着那位七公主,看看她想去哪個國和親,再過來向主子彙報一聲。”
“哦?這麼說來,這又是你主子留給小爺的爛攤子了?”
“小主子……”青一再度抹汗,很想提醒他一聲,自己的主子也是他的爹爹。別人這些日子與這位小主子相處下來,他已經感覺到這位小主子對主子似乎抱有很重的怨言,他有心想要爲主子辯解幾句,卻每次都被這位小祖宗給一語帶過,讓他有種使出的勁兒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罷了,你家主子既然讓人盯着這女人,那就說明這女人心中定然有鬼,看這冊子裡面的意思,她這是想去西涼和親。西涼……”離蘇擰起了小眉頭,他怎麼覺得這個名字聽着很耳熟呢。總感覺自己以前聽誰提過這個名字。
“據得來的消息,這位七公主似乎比那位無腦的六公主要聰明一些。”青一說道。
離蘇點頭:“聰明麼?小爺我最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了。西涼皇室那邊的情況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幾位皇子似乎都廝殺的很厲害,其中以文貴婦所生的二皇子略佔上風。”
“嗯,”離蘇點頭:“這二皇子的品性如何?”
青一聽他這話,臉色一僵,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
“怎麼?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是小爺不能知道的?”
“不敢。”青一趕忙搖頭,接着一臉糾結的開口:“據說那位皇子是似乎是個男女不忌的主兒,後院裡的女人與小倌不計其數。”
離蘇撇了下嘴角,吐嘈道:“又是一個人面獸心的畜生。”擡眼見青一的臉色又難看了,趕緊又道:“他可有王妃?”
見他轉移了話題,青一臉色點稍好了些,點頭頭:“有的,以他皇子的身子,除了側妃還少一位,其他位份上全部都被佔滿了。據說這個側妃的位置之所以空了出來也是因爲前些時間,那位側妃外出上香,結果被一批蒙面悍匪給截殺了,這才空了出來。聽說那西涼的上京城中,好些個女子都對那位側妃之位都起了覬覦之心。”
離蘇摸着自己的小下巴感慨了一句:“想不到這人渣還挺搶的啊。”
青一的嘴角抽了幾抽,卻還是無奈的解釋道:“聽說那位皇子生的一副好相貌,且又是個憐花惜玉之人,對於他那後院裡那些憐人,除了給予寵愛,出手也相當的闊綽。”
離蘇繼續摩挲着自己白嫩的小下巴:“生的好看,還懂憐花,倒是個和親的好人選。這樣吧,那位七公主既然這麼想去西涼和親,那就讓她去吧。側妃之位於她來說雖是低了些,但她自己的身份也不咋滴。”
青一低頭,對此沒有要表示意見的意思。
只是又提醒了一句:“還有一位六公主也是要準備拿去和親的,依小主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