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蘇搖頭,擰起眉頭,苦着一張臉撇嘴說道:“他的體內那東西比較強大,又加上那東西隱藏的太深,一直盤踞在他的身體裡。如今二十來年,他自己都長這麼大了,那東西豈能不跟着一塊兒長?孩兒沒用,以我如今的能力並不能消除掉那東西。”
事實上他是有能力替那男人消除那東西的,可他感受到藏在聖地裡老怪物的實力很深厚,若是爹爹體內這養了二十年的東西失去了生息,那遠在離族的老怪物自然是也能感應得到。
而以現在的自己的情況,又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不能輕舉妄動,別到時惹的大禍引得那老怪物上門來就慘了。
現在他也只能盼望那男人能成功將其消滅了。
蘇清沫緊緊抱着兒子,低頭吻了吻他的腦門,又緊摟着他說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有你這樣的兒子,孃親真的很欣慰。”說完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平息着內心裡翻涌的情緒。
離蘇眨眼,他感覺自己被孃親摟的有些疼,卻也沒有掙扎,相反小嘴上還咧起了一抹天真的笑。哈哈……若是那男人知道孃親此刻正摟着自己,不知道有是個什麼表情。
剛想的起勁呢,他就感覺到似乎有幾滴溫熱的液體滴到自己的頸脖處。嘴角上的笑意一僵,再度擰起小眉頭,奶聲奶氣的問道:“孃親,你是不是在哭啊?”
蘇清沫只是搖頭,沒有說話。
離蘇卻是像個小大人一般,把手伸了出來,輕輕拍了拍蘇清沫安慰道:“孃親不用擔心,孩兒與他定了五年之約,若是五年過後他還沒有出現咱們的面前,就足以說明那個男人太沒用了,沒用的男人可沒有資格做我離蘇的爹爹,孩兒立刻就給您尋找第二春去。”
蘇清沫:“……”她怎麼覺得自己一點兒都沒有被安慰到?
晚上用過晚膳後,離蘇在看到侍女進來的時候,原本還自己坐在地毯上玩兒呢,看到她進來,立刻就爬起來,跑到正在書案前寫着什麼東西的蘇清沫身邊抱住她的大腿。
“孃親……”
蘇清沫正寫着字呢,被他這一撞,手下的紙上面便劃了一道長痕跡。
看着剛剛批好的冊子,明明還只剩下最後幾個字就完成了,就因着他這一撞給毀了,蘇清沫表示很無奈,正準備教訓一下這個魯莽的小子,低頭就看到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子,瞪着起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
蘇清沫看了一歸站在旁邊的侍女,見她做了個到晚睡時辰的手勢且還一臉無奈的模樣,也大概知道這小子打的什麼小心思了。
彎腰把他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順便從懷裡抽出一塊雪雲錦手帕去給他擦眼淚,一邊問道:“怎麼了這是?”
離離把臉埋進了蘇清沫的懷裡,吸了吸小鼻子,小心翼翼的道:“孃親,孩兒想與孃親一起睡覺……”
蘇清沫聽後,強忍着翻白眼的衝動,繼續問道:“爲什麼呢?”
離蘇一聽,似乎有戲。便從她的懷中擡起頭來,開始仰着小脖子,一搖一晃的念起最近青一叔叔教他念的詩句來:“寂寞深閨,柔腸一寸愁千縷。惜春春去,幾點催花雨。倚遍欄干,只是無情緒!人何處?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一臉深沉的唸完後,又一臉認真的看着蘇清沫說道:“那個男人這會兒離開了,孩兒不想孃親一個人承受這種孤獨與寂寞,他能做到的事情,孩兒也能做到。”說完小耳朵紅了個通透。
蘇清沫對上他那一雙強裝認真的小眼神,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又看了一眼他那羞的通紅的小耳朵,嘴角抽搐的更厲害了幾分。
擡頭對身邊這位已被自家兒子剛剛說出口的詩句給雷的半死的侍女道:“你先出去。”
侍女行了個禮,腳步急促的離開了,看樣子是打算尋一處安靜的地方去平息她此時紛亂的心緒去了。
見屋內已沒有人了,蘇清沫這纔再度低下頭看着兒子說道:“現在你可以告訴孃親,你能爲孃親做什麼呢?”
離蘇揚起小眉頭,揚起他那肥嘟嘟的小下巴,擡起肉呼呼的小手一把按在蘇清沫有胸前,一臉自信的的道:“不就是給孃親暖牀麼?孩兒自出生起就已經是個真正的男子漢了,身上的陽剛之氣足以溫暖孃親微涼的小心臟。決不會給孃親有夜守空房的機會。”
“……”所以你這小子的意思是,你爹爹他不是個男子漢麼?
蘇清沫低頭看着放在自已胸前的小手,雖然很明白自己不應該多想,可她還是強忍住手癢想去招呼這臭小子的小屁屁的衝動。
她暗暗吸了一口氣,藉以平息內心的狂燥,低頭盯着這個絲毫不知危險已經降臨的兒子問道:“你這些話是從哪裡學來的?”
離蘇一揚小下巴,很是傲驕的回了一句:“孩兒聰明絕頂,這種弱智的東西還需要小爺特意去學麼?”
“你確定?”
離蘇眨眼,接着有些委屈受傷的衝蘇清沫控訴道:“孃親,孩兒是從你肚子裡生出來的,您不應該置疑孩兒的能力的。”
蘇清沫再度深吸了一口氣,暗暗收緊了拳頭,看着離蘇嚴肅的又問了一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剛纔所念的詩句與那些話,都是你自己說的?”
“那是當……哎喲……”然字還沒有說出來,離蘇整個小身板就被蘇清沫給翻了過來,擡起大手開始招呼在他的小屁股上。
捱打了幾下,離蘇才從愣神中回過神來。
張開小嘴,仰起小脖子開始委屈大哭起來:“嗚哇,嗚哇……孃親爲什麼要打孩兒,爲什麼要打孩兒啊?”
蘇清沫打了兩下,便停下手冷着臉問他:“你說我爲什麼要打你?”
離蘇抽泣了兩聲,可憐兮兮的回道:“孃親,孩兒這般聰明絕頂,決非是孩兒的錯。哪怕孩兒往後的成就再大,孩兒也願意給孃親暖牀的。孃親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蘇清沫:“……”她什麼時候因爲這個生氣了!沒有多話,又拍往離蘇的小屁股上招呼了兩下。
於是離蘇的慘叫求饒聲再度響起:“嗚哇……嗚哇啊……孃親不要打孩兒,不要打孩兒了……”
“那你知道自己錯了沒?”小小年紀不學好,淨知道胡扯那些不符合年齡的話題。
蘇清沫手一停下來,離蘇自然也就不哭了,他掙扎着回頭,大眼睛裡包着兩泡眼淚,憋着小嘴,抽泣着說道:“孃親,孩兒自覺沒有錯。”
蘇清沫瞪眼,擡手又要招呼,離蘇一見,趕忙改口說道:“錯了,錯了,孃親,孩兒知錯了,孩兒錯了,孃親可不可以別打孩兒的屁股了?”真是太丟人了,想他離蘇還從來沒有被人打過屁股,今天居然……
“知道錯了?”
離蘇連忙點頭:“孩兒知道錯了。”
“那你說說你哪兒錯了?”
離蘇對上蘇清沫那認真的眼神,抹了一把眼淚,扁着小嘴抽泣着說道:“雖然孩兒覺得自己沒錯,可孃親居然說孩兒錯了,那就一定是孩兒錯了,孃親,孩兒錯了,請孃親不要再生孩兒的氣兒好不好?”
蘇清沫:“……”意思是,其實他並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只是妥協在自己的暴力之下?
看着這小子哭的通紅雙眼,小臉蛋上還殘留着淚痕,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她皺起了眉頭。
蘇清沫垂下眼簾,只感覺一股無力感充斥了全身,她是真的想教好他,可一對上這孩子那雙精明大眼時卻又讓她覺得自己是有心無力。
離蘇見她突然看着自己不說話,心裡便有些焦急:“孃親……”
蘇清沫長嘆一口氣,再度把他翻過身去,就大離蘇以爲自己又要捱打準備掙扎的時候,卻感覺自己的褲子被扒了下來,一雙微涼的柔軟小手輕撫在自己的小屁屁上。
蘇清沫看着那白嫩的小屁股上,此刻卻是通紅了一片,眼中閃過心疼,輕輕撫摸了幾下問道:“是不是疼了?”
離蘇原本已經平息的眼淚一下子便出來了,卻是咧開了小嘴,微紅着的小臉,搖頭說道:“不疼,孩兒一點兒都不疼。”一邊就想要起身,蘇清沫一把按住了他:“先別動,孃親給你擦些藥。”
“嗯,孩兒不動了。”離蘇悄悄的擡手抹了一把眼淚,安份的爬在蘇清沫的大腿上蛤真是不再動彈,閉着涉嫌感受着屁屁上傳來似無若有的輕柔撫摸的動作。
蘇清沫給他抹好藥後,又幫他把褲子穿好,才把他抱起來,將他分開小腿坐在自己的腿上。
看着他問道:“說吧,爲什麼要跟孃親睡在一起?之前你不都願意自己一個人睡麼?”
離蘇先是眨了眨眼,隨後垂下眼簾:“孩兒對他保證過,在他不在的這五年裡,由孩兒來守護着孃親與妹妹。”
蘇清沫聽後,只感覺自己心中柔弱一片,看着眼前這個縮小版的離開,不驚再度想起那個男人而來來。鼻子有些發酸,眼淚泛起點點來水光,輕撫着離蘇那柔弱的頭髮:“怎麼總是他他他的,要叫爹爹知不知道?”
離蘇撇嘴,冷哼一聲道:“他若是想做我離蘇的爹爹,那就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打贏孩兒了。”
“胡鬧,不管他打不打得贏你,他都是你的爹爹。”
離蘇卻是揮手直接打斷道:“孃親,這是我們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戰爭,你就別管了。孩兒不想孃親到時候因爲我們兩個大男人而爲難。”
“……”大男人?蘇清沫額頭拉下幾道黑線,小小年紀口氣倒是不小。
“怎麼?那你就不想讓孃親站在你這邊?”
誰知離蘇卻是回了她一個白眼兒,一臉大氣兒的道:“想,不過孩兒不想佔他便宜。”
蘇清沫:“……”所以,其實一直是她的心思陰暗了麼?
“孃親,孩兒想與孃親睡在一塊兒。”離蘇再度老話重彈。
“若是過來與孃親睡,那妹妹豈不是就要一個人睡了?”
離蘇擰起眉頭想了想道:“那就把妹妹也抱過來,咱們三個一起睡。”見蘇清沫又要說話,便趕緊道:“孃親放心,孩兒睡覺很乖的,絕對不會踢被子惹孃親擔憂。”
蘇清沫看着他那雙充滿期待的雙眼,想了想便點頭同意了。
離蘇見她同意,小臉上如同綻放出一朵花般,哪怕只長了一兩顆小小的門牙,也絲毫不影響他這笑容的感染力。
所以受到感染的蘇清沫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