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如何鬥得過那個權勢傾天的組織?更何況,我心裡的謎團太多,我甚至覺得那些平時和我稱兄道弟的人,轉過身去就可能是那個組織的人,他們無孔不入,縱然我有火眼金睛,一時間也無法分辨……
身後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安文傑回我的電話,我按下接聽鍵,他說:“王法兄,3874說他不清楚,說安雪晨並不是什麼事情都會跟他們說的,但是他答應會幫我旁敲側擊一下。”
答案果然如我所料,我皺眉沉思片刻,說:“文傑,作爲朋友,我提醒你一句,不要太相信3874,萬事給自己留後手。”
說完我就掛斷了手機,坐在那裡,我將剛纔的事情聯繫起來,現在我可以肯定的事情是,吳媚是知道我這邊發生的事情的,因爲她剛纔的回答是下意識的,所以泄露了她的情緒,但是以吳媚的能力,她是絕對沒有能力和權利來安排這樣一場陰謀的,那麼,她是從哪裡知道消息的呢?
此外,以安雪晨的行事手段,她雖然人很邪乎,卻是喜歡用自己的勝利取笑別人的人,我不相信她會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情讓我猜,那麼,我是不是可以認爲,吳媚正如我猜想的那樣,壓根就不是真心實意要呆在安雪晨身邊的,她只是一根攪屎棍,想要將我和安雪晨之間的戰爭攪得更亂更渾……
而安家必定有一個人告訴了她這件事,這個人如果是3874的話,那麼我心裡的疑惑就解開大半了。雖然,我真的難以想象,吳媚也可能是那個組織的人,也可能是曹妮的“同事”。
越想越覺得心底發寒,我找出一張紙,在上面寫寫畫畫,弄了一個人物分析圖,面對呼之欲出的答案,我感覺自己都要窒息了。
他媽的,究竟是誰在背後編織出了這樣一張網?如果說這張網從我還是屌絲的時候開始編織,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他們的棋子的話,那麼,我真的就是一個被架空的傀儡了。
而更讓我好奇的是,他們爲什麼會選擇用我來對付安家?可是,不是我爸讓曹妮來培養我的麼?我爸在這其中,究竟扮演着什麼角色?欺騙者?陰謀決策者?坑住序巴。
越想太陽穴越疼,我覺得心裡有股火在熊熊燃燒着,一張嘴,一口血竟然噴了出來。
望着那灘血跡,我癱坐在那裡,心說這就是所謂的急火攻心麼?
忍不住冷笑,看着桌子上的手機,我咬了咬牙,打電話給遠在蘇州的莊敏風。只是打電話的時候我又有些猶豫,蘇州之行如此順利,難道這其中也有什麼貓膩?
手機那頭傳來莊敏風懶洋洋的聲音,我來不及多想,說:“敏風,你還記得上次你送我的耳釘麼?”
莊敏風說:“當然記得啦,怎麼?法哥你準備用它對付哪個美女啊?”
喉嚨裡梗了一根刺,我動了動嘴脣,嘆息一聲,低聲道:“我上次不小心把那個戒指給捏碎了,有什麼補救的方法沒有?”
“有倒是有,但你必須把那對耳釘拿給我,我給它重新設置一下,和另外的戒指建起聯繫就行了。”
我愣了愣,這麼麻煩?可是如果我跟曹妮要耳釘的話,她恐怕會察覺到我的異常。想到這裡,我想了想說:“有其他的耳釘麼?”
“這個,我正在做,但是要今晚才能做好。”莊敏風說到這裡,很猥瑣的笑了笑,問我是不是看上哪個姑娘了,又怕被曹妮知道,所以要用這種辦法對付我?
我沒有回答他,也沒有聊天的興致,跟他說晚上連夜將這東西送給我,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看着桌子上的血,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此時此刻,我已經沒有理由再猶豫,因爲我再也輸不起了。
就像李大寶說的那樣,我可以任由曹妮怎麼對我,但我有什麼資格,讓她傷害我那些兄弟們的性命?
中午,我在天闕隨便吃了點東西,曹妮給我打電話來,我稱天闕有事就沒有回去,到了晚上十一點,莊敏風帶着他製作的耳釘來到了南京。
拿着那對精緻的耳釘,我簡直難以想象這麼小的東西里,竟然可以塞進去一個竊聽器。
“法哥,我把戒指設計的和你的婚戒一模一樣,這樣的話,嫂子就看不出來了。”莊敏風笑着將那戒指取出來,我將戒指放在手心,笑了笑說:“你還真是貼心。”說着,我將手上的婚戒摘下來,戴上了這枚戒指。
莊敏風問我怎麼這麼心急,我沒說話,正在這時,雷老虎告訴我說曹妮來了。
我心裡一跳,飛快的將耳釘揣好,然後,我就看到曹妮和黃珊珊一起過來了,在看到曹妮的那一刻,我看到莊敏風瞠目結舌的望着她,不,確切的來說是望着她耳朵上的那副耳釘,半響沒有說出話來。
“敏風,你什麼時候來的?”曹妮和莊敏風也算認識,見到他便淡淡問道,“難怪王法說有事,直到現在也不回家。”
黃珊珊氣鼓鼓地說:“王法,就算要等人,你也抽時間回家看看啊,你不知道曹妮姐今天差點就出事了……”
我心裡一跳,雖然氣她,卻依舊忍不住關心道:“怎麼了?今天出了什麼事?”
曹妮嗔怪的看了黃珊珊一眼,笑着對我說:“別聽珊珊誇大其詞,其實沒有什麼事,就是給花澆水的時候,腳下不小心滑了一下。”
“這還是小事?電視劇裡那些妃子都是滑一下就滑胎的嘛,你肚子裡的小寶寶那麼珍貴,可千萬不能有事。”黃珊珊一臉緊張的說,好像懷孕的是她一樣。
我緊張的看了一眼曹妮,見她含笑說沒事,心裡突然就是一緊,以她的能力,怎麼可能會滑倒?難道……難道她連這個孩子也不想要了?想到這,我感覺心裡難受極了,緊緊抓着她的手,我不知不覺就加重了力氣。
這時,雷老虎他們一臉驚訝的說:“嫂子懷孕了?”
縱然是見慣了風雨的曹妮,此時被一圈人圍着問她懷孕的事情,頓時也有些不好意思。
黃珊珊捂着嘴巴,有些懊惱的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生氣,她才小心翼翼地說:“對不起,我說出來。”
曹妮微微蹙眉,說:“王法,你捏痛我了。”
我這纔回過神來,鬆開她的手,見她滿面紅霞,四周喜氣洋洋,心裡頓時滿是苦澀。
莊敏風則站在一旁摸着下巴,一副發現了重大秘密的事情。
雷老虎這時說道:“法哥,你太不夠意思了,這麼件大喜事怎麼不跟兄弟們分享一下啊?”
“就是就是,哎哎哎,快讓嫂子坐着,別站在這裡了。”趙向前立刻說道。
看他們一臉歡喜的樣子,我想起上午慘死的兄弟們,嘆息一聲,說道:“最近發生那麼多的事情,我也沒有心情和你們分享喜訊。”
雷老虎他們驀地想起上午的事,神情頓時落寞了許多,我看了一眼曹妮,見她此時好似什麼都不知道一般,疑惑的望着我,我心裡冷笑,面上卻絲毫不露情緒,說道:“好了,天晚了,我們回家吧。”說着,我對莊敏風說:“今晚讓老虎他們安排你住下,在南京多玩兩天。”
莊敏風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望着我,說:“我知道了。”
我們離開天闕後,坐在車裡,看着這座繁華的都市,我心裡產生一抹淒涼。若是這一次我敗了,這城市恐怕再也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這時,我驀地想起那一晚曹妮靠在我肩膀說的話,她說過,讓我絕對不要對任何想損害我利益的人手下留情,難道,她早就已經預料到我會察覺到一切,但依舊執迷不悟,走向與我背道而馳的那條路麼?
想起我們一路走來的種種,我的眼前有點模糊,當日你親手將我捧起來,難道現在,你要親手將我推下去麼?
曹妮,若真是如此,你得多狠的心?
回到江家後,我洗了個澡出來,見曹妮還坐在牀上看書,我走過去躺下來,她放下書,朝我懷裡靠了靠,柔聲說:“你生氣了?”
我望着她耳朵上的耳釘,有些心不在焉的說:“沒有,怎麼突然這麼問?”
她說:“你看起來很不開心,是不是因爲我不注意,差點滑倒,在氣我沒有照顧好自己?”
我搖搖頭,淡淡道:“怎麼會?只是今天我們的貨又被安家的人給劫了,兄弟們橫死在外地,我感到十分的對不起他們,所以才……”頓了頓,我說:“對了,今早去天闕的時候,我看到一副漂亮的耳釘,買來送給你了,你看看?”
曹妮擡起頭,笑着望着我說:“怎麼突然那麼喜歡送我耳釘?”
我背對着她,不讓她看我心虛的臉,說:“只是覺得你戴着會很好看……”說着,我就走到掛衣服的地方,將盒子拿出來,將那副耳釘拿起來,曹妮果然很喜歡,我說:“我給你戴上吧?”
她點了點頭,就這樣,我將那副耳釘拿下來,又重新將這副註定會讓我們分道揚鑣的耳釘小心翼翼的給她戴上。
在她戴上耳釘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們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