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米,還不一定能下到鍋裡,正在黃雲逸準備將從高盈那裡貸來的那些錢充實到銷售一線去的時候。
啤酒廠居然收到了法院的傳單,要啤酒廠還錢。
這把黃雲逸氣得,將老謝和小林叫到辦公室,狠狠的罵了一頓,因爲事前知道這筆款子是由老謝介紹的,就責成老謝:“謝總,這情況你是知道了,我不管你和他們之間有什麼默契,在一個星期之內,將這件事情擺平,不然別怪我不念這麼多年的同事之情,事情如果鬧大了,你也知道後果如何。”
老謝也是納了悶,這個信德老闆是發了什麼瘋,原來說好了,這都是一個佈局,目的就是逼集團公司不得不將啤酒廠賤賣給信德國際控股,現在怎麼來真格的了,難道信德國際控股的資金流有問題了。
黃雲逸也奇怪,經過幾次接觸,通過各方面瞭解誒情況,黃雲逸基本猜測信德老闆原來的意圖了,他們原來的意思,自然是想通過貸款抵押和借款的方式,讓啤酒廠揭不開鍋,加上小林這一年來的混亂管理,這樣員工們肯定會將事情不停的鬧,去找集團公司要飯吃。
到時候由老謝牽頭,聯合集團公司上下那些信德老闆老早拉攏的人呢,採取資產重組的形式,將啤酒廠賣給信德國際控股,而且還是一個很低的價錢。
到時候信德國際控股再將啤酒廠的資產進行拆分,將地產等一些優質資產拆分出來,重新開發,僅啤酒廠這塊地的利潤至少也要上十億。
這緊依着玉龍山的絕版好地,做成商業和別墅地產,在華州肯定又會營造一個信德神話。
至於啤酒廠設備,人員這些東西,黃雲逸估計吳信德肯定都願意白送給想要的人。
只是在啤酒廠職工鬧事的這個環節上,出了一個紕漏。居然將事情鬧大了。鬧到了省府那裡去了,既然鬧到了那裡,自然就不好輕易動啤酒廠了。
不過如果運作的好,到省府那邊靜坐,倒是一個資產重組很好的藉口。不盤活這些資產,不給員工找天活路,這已經上訪過的啤酒廠職工,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和信德老闆幾次接觸之後,從還給啤酒廠兩千萬來看,黃雲逸感覺信德老闆應該是不想將事情鬧大,不然也不會還這兩千萬。
既然不想將事情鬧大,怎麼又出現這種情況呢?
法院地傳票。那可不是簡單地事情,黃雲逸連夜召開了黨委會,就是商量這個事情。
事情非常簡單,當時這筆款子的擔保,就是由老謝和一些人員操作的。在黨委會上過了一下,當時的情況是老柳叮囑老謝要仔細瞭解華茂貿易公司的經營情況,如果確實是優良地。那就同意給予擔保。
畢竟啤酒廠每年從華茂貿易進那麼多的貨,也算是商業合作伙伴。去年華茂也給啤酒廠擔保過,現在華茂爲到國外去預定一些酒類產品的原材料,那也是正常的需求,再說了華茂還答應如果這筆生意做成,可以給江南啤酒廠的原材料降一個百分點。
徐工附和了老謝的意見。老陸也同樣。小林和楊剛是贊同。理由當然就是上面那些理由,既然黨委會上大家都沒反對意見。那自然就給人家擔保了。
可現在居然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如果華茂公司還不了這兩千萬,那就要啤酒廠來還了,這對於啤酒廠來說不是雪上加霜嘛,就是打官司要一些時間,可一點染上這樣的官司,很多事情就不太好辦。
老謝散會之後,連夜去找信德老闆。
黃雲逸在會議室想一邊抽菸,一邊想着,信德老闆這是什麼意思。
抽了半包香菸,都沒想出一個所以然,因爲這事情,對信德老闆實在是沒什麼好處地,如果將啤酒廠逼上了火,很多事情對他肯定是沒好處的,說不定會讓漁翁得了利,可既然黃雲逸都能想到的事情,他信德老闆怎麼就想不到呢?
回到辦公室,看着辦公室桌上班子合影,中間的老柳得意的笑着,翹起的嘴角很是舒服,這是黃雲逸上次帶領啤酒廠員工將江南啤酒銷售衝上十萬噸後,當時班子幾人的合影。
想着當初地精密團結,幹事情勢如破竹,想着今天大家一個個各懷鬼胎,自己到廠裡快半年了,還糾纏在這個錢眼裡,還真有些感嘆,班子團結其利斷金啊。
去找老柳!
黃雲逸看着笑得得以的老柳,決定象當初自己來啤酒廠一樣,去老柳家裡來個家訪,自己重新來啤酒廠之後,還沒老柳好好談過一次,他作爲一把手,知道地應該會比誰都多。
在黃雲逸眼裡,老柳雖然有很多無奈,但是還算是一個好人,上次設備那件事情,黃雲逸後來知道老柳並沒有收他們的好處,雖然他們送了,但老柳還是想辦法給捐掉了。
“老柳,睡了沒?”撥通老柳的電話,黃雲逸直接問。
“雲逸啊,怎麼這麼晚給我打電話?”老柳也直接問,“剛準備睡,你有事情嗎?”
“既然沒睡,那就先別睡,好久沒和你嘮叨了,想和你吃一次夜宵。”黃雲逸呵呵笑着說,“我過來了,到你家裡來,還是到外面去?”
“隨你。”老柳也呵呵的說,“我現在是主隨客便。“那就你家裡好了,外面冷,我讓人弄點下酒的菜來,你就等着次好了。”黃雲逸讓人從酒店裡叫了幾個下酒地菜,送到老柳家裡,帶上兩瓶五糧液,上車就奔自己已經去過地那幢小樓去了。
酒過三巡,黃雲逸才將法院傳票的事情說了出來。
“哦,還有這樣地事情?!”老柳也不相信。
“吳信德在逼宮了。”老柳端着酒杯,在嘴邊比劃了好一會。說完這話這才一口喝光。
“逼宮?”黃雲逸反問。
“吳信德這缺德老闆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先紅包開路,紅包不行就女人勾引,你也沒少挨他的轟炸把。”老柳呵呵一笑說。
“吳信德這是想將你逼走。”老柳那起杯和黃雲逸碰了一下說,“看來你又要高升了。”
“沒這麼大的難耐把?”黃雲逸琢磨着自己的位置,看來自己也要去想想清楚。
如果要搞下去。還真要去走走,不讓自己這個啤酒廠總經理和法人代表,在關鍵地時候被人更換了。如果無所謂,那就讓他們折騰去了,他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反正賤賣了地也不是自己的東西。
“你都清楚,走前怎麼就沒想想辦法。”黃雲逸有些責備老柳的意思,你知道吳信德他們的想法。怎麼就不阻止他們呢。
“我老了,想來想去,只要他們答應解決這幾百來好人的吃飯問題,我也就懶得管了。”老柳感嘆地說,“在你沒來之前,上面談過啤酒廠資產重組的事情。”
“哦?”黃雲逸倒是很驚奇。
“是暗中行事的。”老柳無奈的說,“你也知道。要是有人能吃下這條生產線,那上次那事情。就會無聲無息的消失掉。”
黃雲逸點了點頭,是的,那事情雖然後來那樣處理了一下,但如果哪一天有人將這事情揪起來,還是能查出很多人來的。與這事情有關係的人。肯定希望啤酒廠能找一個合適地人收購過去,至於啤酒是否能興旺發達。那是另外的事情了。
“吳信德一直對廠裡這兩塊地流口水,這一拍即合,不但答應收購啤酒廠之後,將啤酒廠專業這些資產重新劃撥出來,專賣給華雨啤酒廠。”老柳繼續介紹其中的情況,酒依然不停的喝着,“華雨啤酒是華州啤酒和雨山合資的,將來很有可能兩個廠子合併,成爲江南最大的啤酒集團,吳信德是華雨的第二大股東,加上分管工業地省領導和吳信德關係很是不錯,省裡在酒類規劃上是建一個大型的啤酒航母集團,一個能和五糧液這樣白酒類航母抗衡地白酒集團,三年之內可能會對啤酒企業在行政上進行整合,有了這個背景,這之間的事情你知道了把?”
原來還有這樣一個事情在裡面,黃雲逸突然對這些官老爺們很是鄙視,爲了所謂的面子,老是搞這些所謂的規劃,喜大好功,在企業間進行拉郎配,最後的結果是將幾個都不錯地企業,弄地一塌糊塗,到這個時候,這些領導反正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這當然是好事情,如果黃雲逸是這任何一個局裡的人,都會很贊同讓吳信德來收購啤酒廠,既解決了華雲集團和廳系統某些人地後顧之憂,又能利用江南啤酒行業整合的機會,解決啤酒廠這幾百號人的就業問題,何樂而不爲呢。
如果錯過這次機會,萬一啤酒廠破產了,這幾百號人肯定要四處去鬧,設備那碼子破事,只怕又要被挑出來,這事情一弄開,就會有一幫人要心憂了。
只是按照他們的計劃,就便宜了吳信德,這樣一塊肥肉,自然還有別人也看中,當然也會通過各種途徑來進行想吃口肉。
所以,吳信德他們才設計了這樣一個局,讓啤酒廠最後不得不由信德國際控股收購,不然那幾個一億的債務,就要其他來重組的企業負擔,他吳信德就這樣白白的賺了好幾個億。
現在出漏子了,吳信德自然想將你這個眼中釘拔掉,可沒想到你有老丈人這顆大樹,估計上面不肯將你挪走,也或許是其他勢利想利用你來鉗制吳信德和這幫人。
“老子倒成了他們的棋子和槍了。”黃雲逸瞬間有些不高興起來,欺人也太過分了把,居然這樣來利用老子,就算要利用老子,也得和自己招呼一聲纔是。
“你也不要生氣,華雲集團還只有你纔有這個資格被利用。”老柳呵呵笑着說,“說實話,我也只知道吳信德這幫人的情況,酒諸葛上次鬧事情,來徵求過我的意見。他拉你下水。”
“從個人感情上來講。”老柳這次端着酒杯慢慢一口喝完才說。“我希望你捲進來,這些人可都不是簡單人,沒弄好,還真說不定是惹殺身之禍。”
“你知道這情況,連和我通個信都不肯。還忘年交呢。”黃雲逸有些懊惱。
“可從公來講,我還是希望你來力挽狂潮,如果按照吳信德小子這方案,實在是便宜了這小子和那幫人,這你是知道的。”老柳有些痛心疾首的神情,讓黃雲逸感覺這依然還是個老同志,“酒諸葛的意思,還真是好幾百啤酒廠職工的意思。酒諸葛手上那分聯名書我也簽過字,不過我們沒想到你會這麼爽快的答應。“看來你還是幕後指示者了。”黃雲逸惡狠狠的說,“不過你也太不夠朋友了,也不是這樣丟下我地。”
“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有幾撥人在弄,你那個陳老闆,只怕老早。在將你從華達調過來之前,就已經盯上了啤酒廠。”老柳無奈地說。“要不然,怎麼會埋下小林這個你我都不知道伏筆。”
“我現在是沒辦法。”黃雲逸也不管老柳到底是那方面的人,想了想說,“既然讓我來了這裡,我不阻擋別人發財。也不阻擋別人消災。但是有一條,既然這幾百號兄弟選擇了我。我就不能讓他們受委屈,不是我假偉大,是人不能太貪。”
黃雲逸這番話倒沒讓老柳吃驚,這老傢伙撿起一塊豬心吃了起來說:“你啊,就是這樣的人,只是這過程,可就艱苦了,老柳我還真幫不了你什麼,不過到時候給你通通風報報信還是可以的。”
“行,你今天將這些情況給我交了個底,回去我還要詳細估摸一下,到底是哪些人在PK,要做他們的棋子,總也要做得明白才行,不然白給人家當槍使了,最後怎麼死地都不知道。”黃雲逸知道這老柳也就這麼點料,如果他不是這個料,也不會和自己成爲半搭子的朋友,厲害關係利益關係,別人不到迫不得已,總不會和你提起的。
“根據我瞭解的情況,在江南,能和吳信德唱對手戲的,也就這麼幾個人,對啤酒廠感興趣的,剩下的就不多了,你倒是可以去接觸接觸,或許還有些意想不到的東西,他們背後也都有一些不同地人物,這樣憑你的聰明,應該能分析出是哪幾方在對壘。”老柳從櫃子裡拿出幾個酒杯,在桌子上擺了起來,接着一個個指着酒杯說,“海州起家的林先生,有實力也有膽量和吳信德對壘,可能性在百分之八十。”
“華州南山的南宮家族,你是清楚的,吳信德和他還不是一個檔次的人物,他們對玉龍山這片土地,還有些特殊的感情,可能性只怕也在百分之八十。”老柳一個個擺弄着酒杯說,“還有兩個,臺城地李老闆,聽說也有些意思,華州宗老闆,雖然對啤酒不感興趣,今年準備進軍地產,啤酒廠這塊地可是最好的入行之地。”
老柳給黃雲逸簡單地分析這幾個可能和吳信德對壘的對手,以及他們後面的人物,讓黃雲逸小心一些,前面介紹的那些人裡,有兩位可也和吳信德一樣是從黑道起家的。
“這個倒不怕他們。”黃雲逸心想,黑道上地事情,倒應該不會有太多地事情,實際上最黑的還是那些明面上地人,你都不知道他黑,但他做的事情,卻完全是黑的。
“如果你不想趟這混水,那就順這次吳信德的逼宮,順勢而下把。”老柳突然無奈的說,“其實,他們這樣鬧,遲早要鬧出事情來的,只怕到時候,誰也逃不了。”
“我回去考慮考慮,這事情還真越弄越糊塗。”黃雲逸心裡想,不就一塊地嘛,難道就爲了十幾個億,就人性也不要了,看來自己真的要好好琢磨,是不是做下去,有沒有必要,再將這個總經理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