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斷強調厲墨琛與她的重要性,讓萊昂原本就冷着的臉,更加陰厲了。
一把抓住安夏的手,萊昂湊近了她的臉。
“他就這麼重要?呵,現在骨髓我已經得到了,無論我會不會好起來,他都對我來說都沒用了,你說,有你在我這裡,我如果要求他對自己開槍,他會不會答應?”
萊昂的聲音像毒蛇的信子一樣舔噬着安夏的耳膜,讓她的身體不寒而慄,睜大雙眼難以置信的回看着他。
“萊昂……”安夏叫了他一聲,可嗓子裡像是被堵住了一樣,說不了下一句話。
“嗯?我在。”萊昂依舊面帶笑容,可放在身側的手已經緊緊抓住的座椅。
他真的好討厭她永遠把厲墨琛放在首位的樣子。
他就那麼好?以至於讓她時時放在心頭,事事放在第一位?
難道她的眼睛裡就看不到身邊的人嗎?
難道自己對她所做的都不值得她好好感受嗎?
天曉得,當他知道她肚子裡有了厲墨琛的種之後,他多想弄死那個還沒成型的胎兒。
可是他沒有。
因爲他知道如果孩子沒了,她一定會傷心,一定會恨自己,那他在她的心裡就更沒有地位了。
可現在看,他從來都沒有進入過她的心。
哪怕他違背意願給她安排醫生,爲了她傷了一直跟隨自己的手下。
用心去做每件事,卻沒有回報,反而遭到厭棄是什麼感覺?
萊昂現在是特別的清楚了。
所以儘管他知道安夏現在很難過,很討厭自己,他也要繼續下去。
難過是嗎?
那一起好了。
安夏怔怔的看着他,然後“呵”了一聲。
“要他對自己開槍是嗎?我相信他會,但是我不會讓他一個人受傷,如果你要他命,那我陪着他,無論生死。”
一字一句說完,安夏便扭過了頭,不再看萊昂一眼,而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他緊緊捏住了。
腦袋也被他扭過,正對着他。
“想跟他一起死?那也要看我答不答應!”
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安夏卻像感受不到一樣,依舊目光冷冷的瞪着他。
“怎麼?不相信?寶貝,我可以想你保證,我不光不會讓你死,而且會讓你看着我怎麼把今晚那些人一個個幹掉。”
他這樣說,安夏更是瞪大了眼,驚懼的看着他。
可這還不算完。
“哦,對了,厲墨琛的手下叫唐坤吧!身手不錯,一個能打我幾個手下,如果我廢了他四肢,不知道他能不能怎麼囂張。
還有今晚那個帶你跑的女孩叫什麼?哦,安然對吧!我覺得兩槍可能便宜她了,如果有可能,我下次……”
“不要!”安夏的眼淚已經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實在不願意聽見萊昂再說下去。
不願意從他的嘴裡聽見他們可能會經歷的未來。
他們都是自己最親的人啊!
“不要這樣做……”
安夏的話裡包含了哀求,說話的聲音低到萊昂快要聽不清。
看到她這樣,萊昂並沒有一絲快慰,反而胸口悶的更加厲害。
她的難過,痛苦,不捨,統統不是爲了自己。
而恰恰給於她這些的人卻是他。
現在他也算是又成功的把她推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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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得鬆開她的下巴,萊昂也側回了身體,靠在一邊的椅背上。
這一靠讓他的眉頭忍不住鎖起,剛剛厲墨琛下手可沒有一絲留情。
現在他的背恐怕已經烏青一片了。
裝作沒有任何事,萊昂添了下脣。
“不想我做那些事,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叫地獄。如果你覺得無聊,我也可以把那個橙橙也帶來陪你。”
“不!我很好……沒有無聊。”
如果把司橙橙也帶來,那厲藍萱恐怕都能瘋了吧!
而且這樣他手裡就又多了一個把柄了。
“真的好?”
萊昂側目。
“是,我很好。”
“呵呵,那就最好了。”
坐回身體,安夏閉了眼,她現在真的想就這樣睡過去。
希望再次醒來的時候,一切都是夢。
沒有槍,沒有女傭,沒有緹娜,也沒有萊昂……
~
回到別墅,安夏就上了樓。
樓下客廳裡,萊昂陰沉着張臉,看着眼前的緹娜。
“你怎麼會趕去?”
緹娜被質問,不敢擡頭,“緹娜提前完成您交代的任務,知道您剛剛手術完,可能需要手下,所以就立刻趕過來了。”
她的說辭,萊昂並不懷疑,在她身邊慢慢踱步。
“你又怎麼知道我在那片城區?”
之前把安夏送過去,他就已經做好了保密工作。
所有待在她身邊的人,都不能隨便離開,更不能與外界聯繫。
所以緹娜的突然出現實在可疑。
果然被他一問,緹娜立馬緊繃了身體。
“我,回來時是跟着他們一起的。”
“哦?”萊昂這就不相信了。
既然跟着,那事情剛剛發生的時候,爲什麼不出現,非要鬧大了纔出手呢?
“很好,緹娜,我倒沒有發現你如此會僞裝啊?”
“緹娜不敢!”
“不敢?那女傭是怎麼回事?還有之前開槍射擊厲墨琛就是她吧!真好,爲了不暴露你埋下的棋子,你居然都願意失了一條胳膊。凱文給了你什麼好處?嗯?”
見萊昂知道了所有的事,緹娜驚的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板上,冷汗森森。
“還不說?”
萊昂放狠了語氣,直接拔槍頂在了她的眉心。
“是不是你指使女傭殺安夏?射殺厲墨琛卻又不打中要害,就是爲了挑撥我和厲家對吧?怎麼,想跟着凱文混,把我拉回那個地獄嗎?”
被猜中所有的事,緹娜驚慌的跪坐起來,抱住了萊昂的腿。
“先生,凱文先生也是爲了您好啊!安夏那種女人根本不配和您在一起的,而且我們以前的日子不是很好嗎?”
她越說,萊昂的臉色就越難看,怒不可遏的將她一腳踢開。
“她配不配的上,你有什麼資格說!還是說你也覬覦了我夫人的位置?”
“緹娜沒有!緹娜只是一心爲了您啊!”
緹娜捂着被他踢中的地方,痛的直喘氣,可還是沒有忘記要繼續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