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來，喬夏的眼睛紅腫，沒什麼精神和焦距，人看起來相當的疲倦，穆涼說，“人死不能復生，活着的人要珍惜自己的性命，小喬不會願意看到你這樣子。”
“別說大道理了。”喬夏苦笑，“道理誰都懂。”
每一個人尋死覓活的人，並非不懂得那些大道理，不懂得活着的意義，他們只是太累了，也太傷心了，他們不需要人說什麼大道理，只需要安安靜靜的，舔舐傷口，他們只想放下所有的包袱。
“夏夏……”
“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你給我時間，我會好起來的。”喬夏說，若是孑然一身，無親無故，妹妹死了，爸媽也過世了，就如當年的她，差點得了失心瘋，可如今，她有可愛的兒子，有深愛的丈夫，她哪兒都去不了，這輩子，有穆涼的地方，纔是她的家，“你不用管我，去看一看嘟嘟吧。”
穆涼坐在她身邊，從背後抱住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我陪着你。”
喬夏沒說話，穆涼的懷抱很暖和，她的身體也感覺暖和了許多，沒那麼冰冷，穆涼突然說，“你有沒有後悔過，假如不知道小喬是你妹妹，今天恐怕就沒那麼傷心了。”
“我沒後悔過。”喬夏說，“怎麼會後悔呢？和她多說一句話，多一個擁抱，都是我的幸運，如果能早一點知道就好了。”
離別的確很傷心，相聚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或許這樣子才顯得越發珍貴。
“你不曾怪過我就好。”
“我不會責怪任何人。”喬夏說，“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我和小喬相認的這段時間，真的很開心，穆涼，你告訴我實話，以後你還會瞞着我嗎？”
“不會，有關於你的事情，我都不會瞞着你。”穆涼說。
“那就好。”
這樣子，她就安心了。
陸小九大半夜還沒睡着，她在電腦前忙碌，電腦的那一邊，是另外一個國度，是冰島。她的手指在電腦前不斷地敲打着，電腦的藍屏光線映出她的臉，看起來有點陰森。陸小九深呼吸，疲倦地往後靠了靠，陸柏敲了敲門，端着一杯菊花水進來。
“喝杯茶，休息一下。”陸柏說。
陸小九微微一笑，“這麼晚，辛苦了。”
“我也剛處理好手頭上的事情。”陸柏坐在她身邊，幫她捏着肩膀，“自從回來，你就一直在忙，忙好了嗎？”
“忙好了。”陸小九說，得到最後一個答覆，她總算露出一抹笑容。
“忙好就行，哈里剛剛一直在問我，媽咪去哪兒，這小子太粘你了。”
“他睡得很香吧。”
“恩，阿生唱着歌哄他睡覺的，我真是嫉妒。”
“你可以好好培養戈登。”
“算了，戈登要好好培養，以後保護哥哥。”
兩人閒話家常，陸柏輕輕地揉着她的肩膀，陸小九仰頭，目光深深地看着他，“你怎麼都不問。”
“問什麼？”
“問你想問的一切。”
“你想告訴的事情，我不問，你也會告訴我。”陸柏輕笑，“沒有必要多此一舉，你不想說，那就說明，我不應該問。”
“我沒有瞞着你的意思。”
“我知道。”陸柏拍了拍她的肩膀，“明天要忙小喬的火葬，早點休息，別太晚了。”
“好，你先去休息。”
陸小九突然起身，抱住陸柏的腰，臉頰在他胸膛上，輕輕地蹭了蹭，十分親暱，她聽到陸柏快了的心臟，心滿意足，聽着他的心跳聲，感受着他的體溫，她整個人都變得非常的安心，也非常的快樂，她雙手在他腰上輕輕地籠着。
“小白，我愛你。”
“我也愛你。”陸柏說，低頭在她脣上親吻，陸小九加深了這個吻，兩人口舌交纏，陸柏的大手在她腰上輕輕地撫摸，觸手一片柔軟，他的心底也是一片柔軟，他抱着陸小九，抵在書桌旁，更加熱烈地吻着她，兩人的呼吸都亂了節拍，特別是小九，變得很激動，陸柏輕笑，“想做嗎？”
“我還要忙。”她看了看時間，十分可惜，“親一下就好，解解饞。”
陸柏點點她的鼻子，“早點回來睡覺。”
“好。”
陸小九坐在電腦前，聯繫了麗娜，麗娜說，“小九，你放心，我已經在出海了，這件事我一定辦得妥妥當當，不然就提頭來見。”
“小心一點，僞裝成商船，如果遇上檢查，馬上給我打電話，我二十四小時都會開機。”
“是！”
陸小九掛了電話，心裡有一種淡淡的悲傷，明天她要處理小喬的身後事了。
還有三個小時就要天亮了。
可她，有太多事情要準備。
不知道安德森家族那邊會怎麼樣平息這一次的動亂。
這一次的輿論對他們很不友好，他們會面臨一次非常大的危機，能不能打一個漂亮仗，就看明天早上的新聞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宮新聞官就發佈了總統將對昨日的婚禮做出解釋的新聞，並邀請了許多媒體記者，直接在白宮召開。
衛斯理一早就穿戴整齊，他眼窩深陷，一看就是一夜未眠，精神還算可以，面上看不出什麼來。副總統就差沒心肝寶貝地喊一聲，一早就準備衛斯理愛吃早餐，莉莉婭問，“休息得怎麼樣？”
“挺好的。”衛斯理聲音是沙啞。
“休息好就行。”
瑞利把新聞稿給他，“這是你在新聞發佈會上要說電話，做的事情，你記一下。”
“你急什麼急，等孩子吃過飯再說。”克洛伊說，和藹和親地笑說，“衛斯理，別理他，先吃飯。”
“沒事，我看一看。”衛斯理把文件拿過來翻閱了一下，微微蹙眉，看向莉莉婭，“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我如果你反對，你給我一個合適的解釋，一個合適的理由，能說服我，馬上就替換。”
克洛伊說，“衛斯理啊，這份計劃呢，是我和你媽媽一起做的，小喬死了，這件事很好去平息的，我們也不抹黑她的名譽，也沒有重傷她，這份稿子只不過是稍微潤色一下，撒了一個小謊，無傷大雅，你覺得呢？”
他們說話都小心翼翼的，怕傷到衛斯理，莉莉婭淡淡說，“你有什麼意見，你現在可以提出來。”
別在新聞發佈會上亂說話，因爲影響真的很可愛。
瑞利在一旁說，“最新的民意調查，約翰的當選票數已經直線下滑，民意評選從百分之四十一掉到了百分之二十七，這是很嚴肅的問題。”
就算當初經歷了一場小小的騷亂也不曾造成這麼嚴重的影響，並且一夜之間下降，這種影響都是深遠的，將來還會造成什麼影響誰也說不準，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迅速解決掉。
衛斯理說，“我沒意見。”
家裡的長輩都鬆了一口氣，作爲檢察長的克洛伊麪色和善極了，“衛斯理啊，你真的一點勉強都沒有嗎？”
“沒有。”
真冷漠，好傷心。
不過，能理解。
“白宮會先一步召開新聞發佈會，先看一看白宮方面的消息。”
八點鐘，總統準時召開了新聞發佈會，就婚禮一事做出闡述，有記者尖銳地提問，“總統，副總統當初支持和組建人體武器計劃，是不是爲了自己的私慾？他的兒媳婦是人體武器，會對他的選舉造成什麼影響嗎？”
總統說，“首先，當初組建團隊，研發人體武器，並非安德森副總統一人簽發的，是國防部，白宮三方聯盟一起簽發的，我們都覺得科技是未來戰爭的主流和趨勢，我們有必要去研發機器人，當年我們也成功地研發了人體武器，他們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卻永遠非常高的戰鬥力，在戰場上的應變能力也會加強，身體素質是我們的幾十倍，傷口復原得好，移動速度快，針對於地面戰爭而言，佔據了極大的優勢，所以這纔是我們研發的主要原因，初衷都是好的。第二個問題，副總統選舉是副總統的事情，衛斯理是衛斯理的選擇，這兩者沒什麼衝突，我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影響。”
記者問，“總統，據說副總統一家明知道小喬是參與過人體武器，依然接受了小喬，是不是打算利用小喬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總統，“這位記者，這和副總統有什麼關係，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情，衛斯理和小喬結婚，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你這麼說就不公平了。”
記者問，“副總統的民意持續下降，你認爲下一屆總統選舉，誰會勝出呢？”
總統說，“誰會當選美國總統，國民們會給出一個很好的選擇，你們手裡都有選舉權，美國的總統是你們選舉出來的。”
記者問，“你認爲人體武器和副總統沒有任何關係嗎？”
“我認爲，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據我所知，這一場婚禮是有苦衷的。”
記者，“有什麼苦衷，總統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方便告訴我們嗎？現在外面都傳得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