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都不許給她注射。”衛斯理沉聲說，“既然是神經注射，那就觀察她的神經反應和肝臟反應，不需要給她注射什麼東西。”
“少校，若是小喬神經反應劇烈，很有可能會傷害到肝臟，我們都是簽訂過協議的，若是不放心，你可以請另外的醫生來鑑定。”
“不需要！”衛斯理沉聲說，“她的一切，我全部做主，我說了，不準注射，就不準注射。”
幾名醫生面面相覷，女醫生說，“行，既然少校堅持，那我們就不會注射，如果小喬反應不良，我們會立刻停下來。”
衛斯理點了點頭，“把通風口關了。”
衆人，“……”
他想到上一次小喬和他描述過的，諾拉覺醒時的狀況，是通風口有什麼東西下來了，導致諾拉等人失去恢復了意識，他要阻止任何的可能性。
衛斯理的要求，無理又霸道，衆人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乖乖聽話，若是不聽話，他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小喬都能不耐煩，不把莉莉婭放在眼裡直接把人打飛。
“美人，你好帥！”小喬躺在給他拋媚眼，“出去我們就去約會，愉快的去牀上吧。”
衆人，“……”
“你閉嘴！”衛斯理耳根掠上一抹薄紅，私下裡，小喬怎麼調戲他，那都無所謂，都是他願意的，兩人的喜歡和調戲都是相互的，可這麼多人看着，突然來這麼一句，他竟然有點……無所適從。
“哈哈哈……”小喬大笑，微微閉上了眼睛。
神經測試是很複雜的工程，是利用機密的高科技儀器把人的神經元和系統連接起來，製造出一個虛擬的身體環境，取得身體數據，添加物質到身體中，導致身體發生變化，所有的疼痛，折磨，都是真實的，然而，這是神經傳達的痛感，又和身體上沒任何關係。
她的感覺都是真實的，可她的身體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可有的人在測試中，心跳過快，恐懼過大也會產生病危的情況，衛斯理知道這種測試，他唯一慶幸的是，這種高科技還不能保存人體的基本訊息。
不能保存小喬的身體訊息也就意味着，他們不會有機會，再做什麼測試，因爲這種神經測試很傷人，也不能連續地做，就算小喬同意，他也不會同意的。
是測試開始，系統連接小喬的神經元，並獲取她的身體數據，衛斯理看着小喬上方有一個寶藍色的像地球儀的虛擬影像，裡面有着小喬的倒影，不同於小喬的活潑和開朗，這系統讀取的小喬面無表情，冷酷霸氣。她的身體各項參數都浮現在儀器上，醫生們可以通過手指的觸摸來得到他們想要的資料。
他第一次親眼看到這種高科技，心裡不安，卻又沒辦法，只能這麼看着，小喬也不需要他來插手，他就什麼都做不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小喬在受苦折磨。
“爲什麼要檢查肝臟？”他問旁邊的一名護士，不知道烽火集團的人有沒有做過比他們更相信的檢查，大體的檢查也做過，小喬剛醒來，細胞不穩定，他剛剛給她注射了別的東西，剛髒會不會反映出來，若是反應出來，他們怎麼處理？他就是怕夜長夢多，小喬以後有什麼變化，這剛醒來，所有都是新鮮的，不會有任何變化，這纔是令人感覺到安心的。
小喬很痛苦，她的雙手被捆綁在手術檯上，不斷地掙扎，虛擬化的小喬，更是統統不堪，一直像在忍受什麼，小喬是有意識的，神經元上所有的痛苦都會轉化成自身的痛苦，讓她陷入無敵深淵。她不斷地掙扎，手銬和手術檯發出冰冷的聲音，令人感覺到心悸。
“衛斯理……”他聽到小喬喊他的名字。
衛斯理握緊了拳頭，這個呼喚非常的微弱，差點沒能聽到她的聲音，小喬心裡忍受着痛苦，開始嚎叫，彷彿無數鋼針釘在骨頭裡，有人把她的肝臟一刀一刀地切開，這種感覺非常的可怕，她已快失去控制。很痛苦，也很……吃驚。
“衛斯理，衛斯理……”小喬連續喊着他的名字。
醫生們正在討論着，衛斯理沉聲問，“還要檢查多久？”
女醫生據理力爭，“我們奉命給她做一次詳細的檢查，自然要檢查到最後，少校，你別急，馬上就能好了。”
這所謂的馬上就能好，卻持續了七八分鐘，女醫生讓人加重了劑量，小喬宛若被電擊似的不斷地痙攣，倏然心跳加速，心律不齊，儀表圖上的心跳顯示出現了異常，女醫生臉上浮現出了一股狂熱，小喬卻在水深火熱之中，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四面八方而來的痛苦，把她襲擊，她像被困在一個充滿了刀山火海的地方，不管前進還是後退，都是劇烈的折磨。
衛斯理猛然拔除了插頭，所有的檢查宣佈結束，小喬已快平息的心跳總算又慢慢地恢復正常。
“少校！”女醫生驚呼。
“夠了！”衛斯理沉聲說，“你們是肆意折磨，她快死了！”
就算小喬身體沒收到任何傷害，這種實際性的傷害，會同樣轉化到她身上，他上前一步打開手銬，手腕上一陣通紅，小喬冷汗陣陣，微微睜開了眼睛，一手無力地垂着，衛斯理憤怒至極，他到底什麼毛病一定要把小喬送來這裡，任人宰割，她到底什麼毛病？
“沒事了，沒事了……”
女醫生欲言又止，其他人拉着她，衛斯理冷漠地看她一眼，把小喬抱了下來，小喬身體虛得要命，根本無法站立，衛斯理抱着她走出手術室，莉莉婭看見了，臉色一變，匆忙迎上前來，“小喬怎麼了？”
“媽咪何必問了，滿足了你們變態的狂熱欲嗎？”衛斯理聲音冷漠極了，後面一排醫生低下頭來，不敢出聲，莉莉婭蹙眉看了他們一眼，衛斯理什麼都沒說，沉聲問，“長官，我可以走了嗎？”
莉莉婭心裡一窒，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名醫生說，“其實，還有一個檢查……”
衛斯理銳利的目光掃過來，那人打了一個寒顫，淡淡說，“不檢查，其實也沒什麼。”
莉莉婭說，“你走吧。”
衛斯理抱着小喬往外走，剛走到電子門前，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外面進來，前面是國防部長瑞利安德森，身邊跟着他的人，後面四名特工保鏢，浩浩蕩蕩地走來，衛斯理蹙眉，看着電子門打開，所有人敬禮，衛斯理抱着小喬，小喬索性裝昏迷，心裡疑惑，安德森長官怎麼來了？
“這麼熱鬧呢，都在幹什麼呢？”安德森長官微笑問，看了衛斯理和他懷裡的人一眼，“小姑娘怎麼了？上一次在cia見過呢，我聽屬下說，你們有人體武器成功的案例，過來看一看，莉莉婭，怎麼回事，不是很多年沒什麼進展了嗎？”
莉莉婭說，“是，許多年沒進展了，你可以聽錯了。”
他向衛斯理打了一個眼色，衛斯理說，“長官，我女朋友身體不舒服，我先帶她離開。”
“你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安德森長官詫異，衛斯理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淡淡說，“回家再和你詳談。”
他目光掠過莉莉婭，知子莫若母，她也知道他的意思，衛斯理抱着小喬出了國安局秘密研究基地，莉莉婭把國防部長請到了辦公室，秘書端來了咖啡。
莉莉婭問，“大哥，是誰給你這種不準確的消息，這根本是莫須有的事，我們哪兒有什麼研究成功的案例。”
“前段時間，衛斯理不是給你完整的芯片麼？”
“最後那一段是沒用的，是羅斯福等人的陰謀。”
“這樣嗎？”
“是的。”莉莉婭說。
安德森部長沉吟着，“衛斯理懷中的女孩子怎麼回事，你別以爲我不知道，她的事情鬧得轟轟烈烈的，又是選舉重要時期，新聞和視頻我都看了，她也參與過人體武器計劃是不是？今天你們帶她過來是做什麼？我得到的情報是，一名女孩參與了人體武器，並且成功了。”
“小喬幼年時的確被羅斯福抓去研究，可是還沒開始做什麼，她就逃了，她福大命大就逃過一劫，接着又活着至今可能有什麼誤會吧。”莉莉婭說。
“那爲什麼帶她過來研究？”
小喬的身體用過了禁藥，這件事並不是秘密，國安局人人都知道，這若是隱瞞，似乎也不成體統，莉莉婭想了想，斟酌了用詞，“羅斯福認定了她是成功的人體武器，非要她和諾拉決鬥，諾拉你是知道的，就是製造恐怖襲擊的女特工，她已經異變了，結果她被諾拉穿胸而過，衛斯理爲了救她，把人體武器裡列入禁藥的藥物用來救治，她躺了幾個月後醒來我一直怕她有所異變所以讓衛斯理帶過來研究，醫生們都說很正常，她已經沒事了。”
這些話，顯然是經過了美化，也有心引導安德森部長不要相信流言，安德森部長往後靠了靠，“一點異變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