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麼還叫不剝削嗎？你知道兩百五十名姑娘戰士津貼漲一倍是什麼概念嗎？況且你們全隊百分之九十都是拿戰時津貼的。”泰勒將軍忍不住咆哮了，“有你這種剝削老人家的嗎？”
“說得好像是你的錢一樣。”小喬看了她一眼，“我們天天出生入死的，高點工資怎麼了？”
“你們無憂門是整個特殊部門裡，除了反恐小組，工資最高的。”
“說明我們還不是最高的。”小喬說，“再說我翻兩倍。”
“你還是辭職好了，小九當門主也挺好的，反正你早就被架空了。”
“那我真辭職了。”
“開玩笑的，少女，別這麼認真嘛。”泰勒將軍賠笑。
梅麗莎在一旁笑彎了腰，“那麼摳門幹什麼，又不是你的錢。”
“我也要申請的。”泰勒將軍說，“算了，算了，我去申請，你要再申請升軍銜我就要打人了。”
“有錢就行，軍銜什麼的，誰在乎。”小喬揮揮手，特別爽快，陸小九知道泰勒將軍有話要和小喬說，她把梅麗莎帶走，一起去看哈里。
梅麗莎就見過哈里兩次呢。
泰勒將軍拉着椅子過來，“這一次雖然吃了不少苦頭，好在，立了大功。”
“你實話說，當初小泰勒將軍在海上，是奉誰的命令來逮我的？”
“他不是逮你，他只想好好保護你。”
“那架勢一點都不像是要保護我的。”
“行了，不要太得寸進尺，人沒事就行，我天天罵他。”泰勒將軍見小喬直直地看着他，他說，“國防部長的命令，他是聽命行事。”
“我一個人小人物，真是難得驚動長官了。”小喬嘲諷。
“芯片在你身上，沒人敢冒險。”
“是不是我問什麼，你都會如實回答我？”
“你問吧。”泰勒將軍說，“我只能保證，我回答的，一定是實話。”
能不能說，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小喬要的就是這句話，“芯片裡有什麼？”
“人體計劃的核心技術，當年研究成功過一名戰鬥武器，可惜人太厲害了，消失了，並且遭受過非人的折磨，差點把整個醫療隊的人都殺了。後來這個人就消失無蹤，我們在他體內植入了追蹤芯片，就在心臟上，無法拿出來，除非一直到死亡。後來，追蹤信號沒了，人也就徹底消失，應該是死了，除非是死亡，否則那塊芯片是拿不出來。人體武器擁有絕佳的作戰體系，安全，威力大，能夠有效阻止我們的中東戰場上的死亡率。你也知道中東地區和我們戰場不斷，就伊拉克戰場上我們每年死去的戰士就有幾百人，安德森副總統提出這個計劃的初衷是爲了讓人體武器取代戰士們去戰場，給戰士們提供掩護，減少死亡率，是一個利國利民的事情。後來，檢察院那邊請了幾名專家，通過半年的鑑定，最後駁回，不允許執行這種計劃。既然公開不允許，那就私底下研究吧，我們找志願者就好。當時潛伏在我們內部的以色列間諜把消息傳了出去，負責這一項計劃的核心人員費雷長官被挾持，爲了不讓資料外泄，又爲了保住家人的命，他把這個計劃的核心技術輸入到兩塊芯片中，被人偷偷運送出來。這就是人體武器的關鍵，這塊芯片一直被人爭奪，就是因爲隱藏了太大的秘密。”
小喬眉心略微一擰，“爲什麼費雷會被關押？”
“我們是爲了保護他，監獄裡銅牆鐵壁，何況，他也記不清楚核心的機密是什麼，他不是專業的科學家，當初最開始的科學隊死了八個人，一套核心技術下來需要各個領域裡的人才，死一個人都要耗費幾年的功夫。所以我們一直在找芯片，也一直在研究缺失的技術，一開始羅斯福是的確是爲了國防部，私下要研究，所以安德森副總統答應了他，並秘密給予他經費。可他走了歪路，起了不該起的心思，並且急功近利，造成了大量特工死亡，我們意識到事情無法控制，只好逮捕羅斯福。”
小喬大概知道了泰勒的意思，也就是說一開始安德森副總統是參與的，可是，羅斯福半路變節。
“長官想要你閉嘴，派遣小泰勒出馬是因爲，他知道羅斯福一定會說這件事和安德森家族有關，現在總統換屆要開始選舉了，這件事不能漏一點口風，會影響到副總統的選舉，所以他纔會讓小泰勒出馬。”泰勒將軍說，只是，他沒想到，國防部長的命令是殺了小喬，永絕後患。
只有死人不會說話。
幸好，小喬逃了。
站在他的角度，這種處理無可厚非，若小喬不是他看着長大的少女，他也會覺得這樣處理是最合適的。
“當初我和衛斯理墜海後去的那個基地，你們也在研究是不是？”
“這屬於機密了。”泰勒將軍說，這顯然不方便告知，小喬看着他，她知道泰勒將軍的嘴巴很緊，泰勒將軍也知道，小喬不會亂說話。
可有些事，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小喬，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行，你不說也沒關係。”小喬淡淡說，“貝兒是莉莉婭的人，你知道嗎？”
“這件事我還真不知道。”泰勒將軍說，“若是我早知道，當初我就會讓她把貝兒交出來，不會讓你陷入那種境地中。”
衛斯理也不知道。
誰都不知道。
“爲什麼，莉莉婭明知道羅斯福在研究，害死那麼多人，她一直在監視，爲什麼沒有動作？”小喬問，這才她疑惑的地方。
“小喬，我們做事，不像你這樣黑白分明，我們有許多顧慮，也有許多私心，所以，希望你能夠理解。”泰勒將軍語重心長地說。
小喬冷笑，理解？
或許，她一輩子都理解不了。
“將軍，我是一名士兵，不是一名政治家，我理解不來。”小喬淡淡說，“你也彆強迫我理解。”
“小喬！”
“將軍，最後一個問題，請你一定如實回答我。”小喬臉色嚴肅地看着他，“當年在平涼城，你的出現是偶然嗎？”
泰勒將軍一怔，眸光裡掠過一抹驚慌，卻慢慢地恢復了平靜，“小喬，我只想你知道，這些年，我對你和小九，都是真心實意的好，平涼城的事情，並非無所爲。”
“好，這句話我記住了。”小喬看着他，“可有件事，將軍也應該知道，我一定會調查清楚，不僅是給我一個交代，更是給我死去的父母一個交代，我是活着從那裡爬出來的。”
“你不要和別人說你從平涼城的屍體堆裡爬出來的。”泰勒將軍十分驚慌，“再相信的人，也不要說。”
小喬冷笑，“哦，爲什麼不能說？”
泰勒將軍已時語塞，當年死去的人，都已經死了，沒有一個人活着，除了她沒人知道，小喬是從那一堆屍體裡爬出來的。
那一堆，變異的，都是病毒的屍體裡爬出來，還活着。
這意味着什麼，他不敢想，所以，他也懶得去想。
只盼着，永遠變成秘密。
“你沒和人說過？”
“我連梅麗莎都不曾說過。”泰勒將軍說，所有人都知道小喬是從平涼城的悲劇中活下來的，可沒人知道，她是怎麼活下來的，大家都以爲她只不過是中彈罷了。
一個普通的，中了流彈，沒有染上病毒的孩子。
泰勒將軍略微有點心疼。
“可你知道怎麼一回事，你不想告訴我。”
泰勒將軍說，“小喬，不是沒一件事都要糾結真相，倘若你探究真相會影響到你如今的生活，你的未來，你的生命，你探究下去有什麼意義，你的父母也不能活過來。”
“人死了，我連追尋真相都不應該？”小喬尖銳反問。
泰勒一時無法作答，他摸了摸小喬的頭髮，像是安撫着炸毛的小獅子，“你聽我一句話，不要去糾纏往事，讓這件事過去吧。”
一句做不到就這麼哽在咽喉裡。
她看着泰勒的眼神，這個老頭是真心把她當成晚輩來疼愛，不管是愧疚也好，補償也好，這些年給予的愛和保護都不能餵了狗。
倘若不是仗着他的喜愛和保護，她又怎麼能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呢？
這可是大美帝國，軍功赫赫，參加過多次戰役指揮的將軍。
“我知道了。”
泰勒將軍說，“這就對了，往事隨風去，你前途無量，朝着你想要的女將軍奔去吧。”
小喬一笑，“我想要的很簡單，我爲這個救了我的國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所以，我希望它不曾負過我。”
泰勒將軍微微動容，卻難掩心酸。
“小喬……”
“好了，不說了，我們來研究另外一件事。”小喬笑眯眯地說，“有什麼地方可以隱身過一陣子的，老頭，等我養好傷，讓我消失一段時間。”
泰勒將軍板着臉，“你要消失幹什麼？”
小喬嚴肅地思考，“我需要思考人生。”
“說的你的腦子就思考過人生一樣，我差點就信了。”泰勒將軍無情地拆臺，這丫頭什麼時候會思考人生了，她的人生都是憑直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