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門的姑娘也跟着衛斯理一起上了小泰勒的艦船,只有她一個人在陸淵的船上,穆涼說,“你知道他把你放走,他要承受多大的壓力吧。”
“男人哪個沒壓力!”小喬伸長了腿,毫無形象地坐在沙發上。
這話說得穆涼還沒辦法反駁。
小喬當然知道,她沒隨着衛斯理走,衛斯理肯定會被罵得狗血淋頭,他還是讓他走了。
是防着有人把她送回去嗎?
“我要回巴西南部!”
“我並不喜歡開玩笑。”穆涼沉了臉。
“巧了,我也不喜歡開玩笑。”
兩人針尖對麥芒。
穆涼冷聲說,“你自己和陸小九說!”
小喬從來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穆涼這一次能出動這麼大的資源,冒着危險來配合,她當然知道是看在她姐姐的面子上。
可有些事情,她要私了。
“小九說,當年平涼城的事情和羅斯福有關?”
“你最好不要和我提平涼的事情。”
穆涼知道,他最沒資格提起這件事,可若這件事真的和羅斯福有關,他也會調查清楚,並且去查羅斯福,算是給大小喬補償。
他害死岳父岳母是不爭的事實。
不管怎麼辯解,都無法說服誰。
“萊娜說,當年就差一步,就有疫苗了,如果他們沒死,或許就有疫苗,他們就不會死了。”
“不可能!”穆涼蹙眉,“那種病毒沒有疫苗。”
“萊娜和我說有。”
穆涼眉心一擰,“或許他們研製出,後來這件事被壓下,他們也就沒公佈出去,據我所知,我沒聽過疫苗一事。”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時光也不能倒流。”
穆涼看了小喬一眼,想到自己曾經對喬夏做的事情,心中暗忖,幸好自己愛上的人不是小喬,否則就是玉石俱焚的下場。
“你回南部做什麼?”
“回紐約,照樣不會有人放過我,貝兒羅斯福上飛機前,有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她的手指在敲一組摩斯密碼,如果我沒看錯,她讓我回小閣樓,有線索。”小喬說,她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看到,她是看到了。
只不過,那組摩斯密碼沒敲完就被MG打暈了。
小喬說,“我要回閣樓看一看,我也要去那個園區去看一看,這件事我要追查到底。”
“你不回紐約,少校怕是交代不過去。”
“他是安德森家族的太子爺,誰能拿他怎麼樣,衛斯理出了事,多的是人護着,我就不一樣,我要自己洗清嫌疑。”
“那麼麻煩幹什麼,辭職不幹啊,來烽火集團,誰還敢問罪。”
“你的智商都給嘟嘟了嗎?我知道那麼多事情,去烽火集團不是連累你們。”
“我兒子還是一個智障別把我和他相提並論。”
“我大侄子以後肯定比你好。”
穆涼嗤之以鼻,顧小五在一旁覺得他們的關注點很奇怪。
簡直不能忍了好不好。
“剛剛,衛斯理少校是看到什麼人了?”
“他的初戀情人。”小喬冷冷說。
顧小五比了一個閉嘴的動作,他就不應該說話,真是太委屈。
衛斯理回到了驅逐艦上,並把人員安置了。
有人去登記名單,小泰勒將軍是一名高大威武的中年男子,身材保養得宜,十分修長,眉目比起泰勒將軍要英俊,有一種禁慾般的美感,再加上海軍的制服,看起來就很順眼,兩人算是忘年之交,小泰勒把衛斯理迎到房間裡,“失敗了?”
沒看到羅斯福,他就知道失敗了。
衛斯理點了點頭,“烽火集團的人都已經幫忙,還是失敗了。”
“烽火集團都出了戰鬥機,怎麼會失敗?”
“來不及了,他們比我們想的要更聰明,況且,我看見諾拉,所以我沒讓他動手。”
“所以你就放跑了他們?”
“將軍,MG只不過是一名小兵小將,不足爲患,羅斯福已經坐另外一輛飛機走了。”衛斯理說,“這件事是我計劃不周,我會負起責任。”
“不是每一次海外行動都順順利利的,你們人被巴西警方抓住已經很幸運,沒引起國際問題,這就好了。”小泰勒將軍問,“泰勒一直問小喬的消息,她沒事吧?”
“沒事,她跟着穆涼走了。”衛斯理說。
小泰勒將軍蹙眉,“你說什麼?”
“她跟着穆涼走了。”
“胡鬧!”
“我沒有胡鬧,我知道分寸。”
“你知道什麼分寸,你知道她跟着穆涼走意味什麼,她可以隨時離開。”
“她能隨時離開又怎麼樣,CIA沒有證據抓她,難不成你們還想抓她,那個賬戶是假的,根本是栽贓陷害,羅斯福還要她的命,爲什麼就一定要置她於死地?”衛斯理沉聲說道,“她什麼都沒做錯。”
小泰勒將軍胸膛起伏,“我們找她是要芯片,CIA找她幹什麼,我不想知道,芯片呢,你拿到手了嗎?”
“沒有。”
“你自己和副總統說去吧。”小泰勒將軍恨鐵不成鋼,出了門,他去了筧橋,微微眯起眼睛,打了一個電話,衛斯理洗了澡,一抹臉,聯繫科林,“科林,你去查當年伊拉克戰場的事情,還有羅斯福,看看有沒有什麼交叉的地方。”
“少校,我已經在查了。”
“很好。”
科林是一個很有分寸的人,也相當的可靠,衛斯理心裡沉甸甸的,有一點疼痛的感覺。
諾拉,她還活着。
那一年他才十七歲,諾拉十八歲,在伊拉克戰場上,他們接到了CIA一個營救任務,要營救被困在伊拉克的三圍美國平民,他們和一隊海豹突擊隊深入敵營,卻發現了一名戰俘,他和諾拉去營救戰俘,海豹隊員去營救平民,然而,他們都沒想到,營救失敗,戰俘其實不過是一個幌子,他和諾拉被逼到絕境,他中了好幾槍,性命垂危,意識渙散,爲了讓他活下去,諾拉隻身引開了敵人,臨走前和他表明心意,願意爲他赴湯蹈火。他的血管破裂,大出血,整個人說不出一句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被子彈打穿,那一天的夕陽把戰場上的一切都拉得格外的清晰,他看到諾拉臨死前的眼神,愛慕,不甘,赴死……和死得其所。
他萬分痛苦,卻失去了意識,後來被泰勒將軍帶來的人馬所救,輾轉到了肯尼亞,找了阿拉伯的名醫爲他動手術,他才保住了性命。
所有人都說,諾拉死了。
是,那種情況下,諾拉在他眼前死亡,他記得一清二楚。
當年,諾拉沒死,他把她一個人留在伊拉克戰場上嗎?
烈士陵園裡,還躺着她的遺骸呢。
她怎麼會和羅斯福和MG牽扯在一起?
他百思不得其解。
爲什麼?
衛斯理一拳打在船艙上,心裡懊悔不已。
小喬的手簡單地處理一下,陸淵中校和穆涼在船艙裡商量,小喬和小九視頻。
“謝天謝地,你總算沒事了,羅斯福逃了不要緊,你的嫌疑也洗清,CIA沒什麼話可說,貝兒人也不見了,國安那邊也不會坐視不理,這件事如今鬧得很大,大衛羅斯福不會輕舉妄動。”陸小九簡單地把紐約的事情說了一下,“倒是安德森家族,最近輿論對他們很不利。”
小喬對安德森家族的事情並不感興趣,她總想着怎麼和陸小九說她的決定,小九一定會阻攔她。
“爲什麼一直不說話?”小九問。
那一面的小九,臉色蒼白,像是身體不太好的模樣,小喬心裡很疼,她想回去陪着她,在小九最艱難的時候,她想陪着小九一起度過,陪着小九和哈里,陪着她等待陸柏的清醒。父母的死卻像是一根針在她心裡不斷地戳,已經戳了十餘年,她無法忽略。
“小喬,你想回去?”陸小九問。
小喬並不意外小九能知道她的心思,他們一向是最瞭解,最信任彼此的人。
“我不想就這麼算了。”小喬說,“貝兒一定留下一點線索,我想找尋。”
“找到了呢?”
“用我自己的辦法解決。”
“然後一生被國安,或者CIA追捕?”
“我會妥善解決。”小喬承諾,“我不會殺了羅斯福,我的出走,正好可以演一齣戲,相信我一走,少校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太冒險了。”
“我知道很信任也知道這關係許多人的性命,可我沒辦法去忽略,也沒辦法說服自己就這麼算了。”小喬說,“小九,你願意讓我去嗎?”
她不願意!
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呢?
不願意,小喬也有了決定。
“你要去,我可以同意,可你要隨時和我保持聯繫,或者和巴西的姑娘們保持聯繫不能一個人。”
“好。”小喬答應得非常痛快。
“我同意。”
“你要說到做到。”
“小九,爲了你,我也會活着,所以,我答應你。”她只想去找尋一個真相,不想渾渾噩噩一輩子,“我只想自己去找出當年的真相,不想被別人告訴我,當年怎麼樣怎麼樣,別人告訴我的,只不過是一個故事,並不是我要的真相,我不想咋閉上自己的眼睛和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