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斯理對這個話題保持沉默。
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纔不可能告訴小喬。
這丫頭,只會看笑話罷了。
小喬光顧着調戲他,一直到進了房間纔想起來,他怎麼突然穿軍裝了?她好奇地問,“你爲什麼穿軍裝了?去哪兒了呢?”
衛斯理臉色淡淡的,開了一瓶水,解開上衣最上面的兩顆鈕釦,小喬恨不得上去幫他解開,“我去見陸龐了。”
爲了以示尊重和誠意,衛斯理自然會穿軍裝,回見一國最高領導,這是國際禮儀,就算衛斯理狂霸酷炫拽,也不會失禮。
小喬對陸龐沒有一點好感,“此人陰險狡詐,生性薄涼,你和他打交道多留個心眼。”
“這評價,比較適合你。”
“說我生性薄涼,我承認,陰險狡詐?老子哪裡陰險狡詐,除了圖你的人,我還算計你什麼了?”小喬可就不服了,她怎麼就算是陰險狡詐了呢。
“我看見了。”
“g?”福至心靈,小喬猜到他看到誰,她瞬間就樂了,“美人少校,你在吃醋麼?”
衛斯理冷哼,“g是一名國際殺手,你配合他做了多少事,你心裡清楚,無事不登三寶殿,他找你做什麼?”
小喬對衛斯理的智商,一直都很佩服。
“美人少校,你管得有點多,就算我是無憂門門主,難道就沒有交朋友的權力了麼?”小喬好整以暇地問,靈動的眼睛掠過一抹笑意,“國安給了他保護令,我記得當年說過,g若是求救,我們要傾力相助,我沒說錯吧?既然是國安的密令,我和g交往,他求助於我,我是不是要傾力相助?”
小喬知道,這是狡辯,g若真的能求助於國安,一定不會找她,這件事肯定不在國安的允許範圍內,甚至是對立面的,g哪怕和國安真的交換了什麼秘密,真的做了什麼,他也不可能會忠於國安,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而且,誰給錢,價錢高,他就給誰做事,瀟灑如風,我行我素,基本上和她是一類人,不會被什麼東西束縛,這一次來求助她,小喬是很意外的。
若不是對他很重要的事情,他是不可能求助自己。
況且是讓她陷於危險的事情。
g一定不是想要拿情報那麼簡單,正因爲如此,小喬才答應幫忙,雖然他們沒什麼三觀,世界和平和他們沒什麼關係,可原則來說,她和g,都不是十惡不赦之人。
他們只不過是瀟灑……任性罷了。
“他要你做什麼?”衛斯理問。
他聽到的,都是一些瑣碎的事情,比如小喬說泡了就甩這一類的混賬話,其他的事情,他倒是沒聽清楚,心裡卻知道,g一定在策劃什麼,還把小喬拖下水。
小喬從來沒想過,出賣g,把這件事如實告訴衛斯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在她心裡,g的位置比起衛斯理要重要多了。
她也不可能會做出背叛朋友的事情。
小喬說,“你想多了,g找我只不過是敘舊,上一次那兩套珠寶是他幫忙的,不然我沒那麼快拿到,我知道他在城,所以請他吃飯,順便讓他有什麼賺錢的活,讓我分一杯羹,美人少校,這個答案滿意否?”
“撒謊!”
“不信拉倒!”小喬說,“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乖乖躺平被我睡,信任什麼的,無所謂啊,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
衛斯理,“……”
他是真的沒見過小喬這麼坦誠的人。
她想做什麼,想說什麼,從來都不委屈自己,從來不憋着自己,她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喜歡你的臉,喜歡你的身材,至於我相不相信你,無所謂,我也不求你的信任。甚至,你的內涵,你的深度,你的思想,你的世界觀,價值觀,這些東西統統和我無關,我只對你的肉體感興趣。
衛斯理無端地感覺到一陣怒火,一種無名火從心底緩緩地燒着,卻又沒那麼激烈,他這人從小壓抑情緒慣了,無悲無喜,情緒極少有過波動。
一直到遇上小喬。
“滾!”衛斯理沉聲說,最終發了火。
小喬歪着頭,莫名其妙,她撩衛斯理,不管多麼過火,他從來不發火,她甚至懷疑過,衛斯理到底有沒有情緒,到底有誰能夠牽動衛斯理的神經,能讓衛斯理開懷大笑。
這算是小喬撩漢史上爲數不多的爲自己的獵物思考經歷。
“說好的睡一覺,交換芯片呢?”
“滾!”衛斯理沉聲說,進了浴室,小喬笑說,“美人少校,要不要共浴?”
迴應她的是衛斯理憤怒的摔門聲,小喬樂不可支,看到他生氣,她竟然覺得心情不錯,像是終於等到一個人破功似的,心情好得一塌糊塗。
衛斯理找陸龐幹什麼?
算了,她管那麼多幹什麼。
她是無憂門門主,只要姑娘們出任務,平平安安的,沒什麼事情就足夠了。
其他的事情,她才懶得管。
衛斯理已經兩天兩夜不曾好好地睡一覺,洗了澡,幾乎沾牀就睡,小喬也知分寸,沒有撩他,這大新年的,真是沒什麼事情可做的,也沒什麼地方能夠狂歡,小喬打了打哈欠,翻開一本書,她看書。
最近在學新語言,撩漢的空閒,還是要多看書,多學習的。
……
小喬突然接到小九的電話,在電話裡,小九把哈里的事情告訴小喬,小喬高興壞了,換了衣服,風風火火地出門,直奔陸柏家。
“太不可思議了。”小喬說,心裡驚濤駭浪似的,“那種情況下,竟然還能活下來,乾兒子,你真是太幸運,太有福氣了。”
當年他們之所以那麼恨馬修,那是有原因的,哈里剛出生,他們給了全屍,算是仁慈,或許她們會恨,情緒也會很激烈,卻總比知道孩子在深山老林中慢慢地被折磨死來得強,一刀解決,也就痛一瞬間,凌遲處死,卻太過殘忍和折磨,活生生地被折磨死,小喬和小九都不敢回想孩子死前,都經歷了什麼,是怎麼死的,就像一把刀,時時刻刻都對着心臟,回想一次,就撕裂一次。
哈里乖巧地叫人,在小喬來的時候,小九已經教他了,他乖乖地叫乾媽,小喬的心情軟得一塌糊塗,自從知道喬夏生了兒子,她還抱過後,她就對小生命有了憐惜之情,她知道自己註定不能和喬夏的孩子太過親近,也無法和喬夏相認,或許要等到很多年後,她才能姐妹團圓,可對哈里,那就不一樣,這是小九對孩子,她幾乎把對嘟嘟的愛意都轉到哈里身上,哈里的死,小九生不如死的這兩年,她恨透了馬修。
倘若喬夏是小九,或許她早就姐妹相認,可她真的不想打擾姐姐的平靜生活。
“我也沒想到,我開心壞了。”小九說,她記得自己和小喬談論過,她對哈里感情複雜,小喬那會兒也沒說什麼,沒想到緣分竟然是這麼巧妙的事情。
連帶着,她對陸柏也看順眼多了。
陸柏和小喬不對盤,懶得參與他們之間的談話,早就去書房工作去了,小喬說,“今年第一天就有這麼大的好事,這一年你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
“我已經很幸福了。”小九說,“自從我爸媽過世後,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能有這麼幸福的時光,小喬,我已經做好接受最壞打算的準備。”
“他會沒事的,你別擔心。”小喬說,“那麼多年也沒掛,你都打了他多少槍,這不是很命大麼,你操心什麼呢,你現在懷孕了,好好養胎,生個閨女來玩玩。”
小九一笑,哈里拍拍手掌,“妹妹,要妹妹。”
“是的,要妹妹,你也喜歡妹妹嗎?”
“喜歡。”
小喬一笑,“真乖巧。”
陸小九說,“我都沒想到你會那麼喜歡孩子。”
“那是因爲是你生的啊。”小喬說,“別人的孩子,關我什麼事情,除了哈里和……”她咳了咳,“偶爾看,還是很可愛的。”
小九想起當時她抱着嘟嘟的情形,那時候嘟嘟還小,所以她抱得很怪異,深怕一個不小心捏死了,哈里已經長大了,小喬倒是沒那麼多排斥。
她排斥那種只會哭的嬰兒,卻一點都不排斥孩子。
她衷心的爲小九開心,能看到小九一家團圓。
“你和少校怎麼還在城。”
“說到衛斯理,今天他去見陸龐了,不知道談了什麼,他軍裝都穿上了,看着很正式。”小喬說,“白夜不是說要找陸龐談合作麼?”
“是的,可衛斯理認出他後,小白就送他離開了。”陸小九蹙眉,“其實,今天我大伯讓我們回家一起吃飯的,我沒和小白說,而且,沒必要,大年初一的,我不希望弄得大家都不開心。”
“你和陸龐少接觸,這種人,唯利是圖,天生的政治家,看當年怎麼對你的就知道,他對你沒什麼親情。”虎毒還不食子呢。
“我懂,你別操心。”陸小九說,往年都說她們一起過年,膩歪在一起,不分彼此,今年雖然一起過了除夕,可她卻陪着陸柏和孩子,陸小九有點內疚,小喬除了她,沒什麼親人,唯一的親人,又無法相認,她能理解爲什麼小喬來找她一起過除夕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