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來就應該在塵埃裡滾,爛在泥土裡。”唐英惡毒地看着她,“現在竟然去破壞別人的家庭,你就這麼不知廉恥嗎?”
“那麼,你呢?當年你勾引徐軍,破壞他的家庭時,可有想過廉恥二字。”
“你怎麼知道?”唐英盛怒,眼裡掠過一抹害怕,卻很快鎮定下來。
“徐夫人親口說的。”
“賤人,那個賤人……”
“你破壞別人的家庭,還要辱罵別人,這樣的品德來和我說廉恥,你不覺得可笑了一點嗎?”
“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如果不是她,我就可以……哦,你竟然來套話,誰讓你來的,是徐軍,還是袁鳳蓮,我只恨當年沒有弄死她。”
“你真是無可救藥。”徐艾說,“我問你,我的父親,是不是徐軍?”
“哈哈哈哈,你異想天開,你父親不知道是哪個混混,哦,你可以去問問袁鳳蓮,問一問當年那些人是誰,一個一個地找,說不定會找到你的父親。”唐英惡毒地大笑,心口的一口濁氣彷彿都舒出去了。
徐艾也知道,她不會說實話,聽到這句話,心裡依然有些難過。
“我很感謝你,給了我生命,當年沒有打掉我,可我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畜生,你對我拳打腳踢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就算我出身差,就算我出身被人看不起,就算我是長大污泥裡,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代表不了什麼,如今的我有自己的安穩的生活,母親,我願意贍養你,這是我對你最大的善意,如果你繼續作,我不會管你。”徐艾說,“我去某一個地方,你永遠都找不到,你可以肆意羞辱我,我不介意,可你改變不了什麼,我徐艾靠的是雙手吃飯,不靠出身,不靠父母。”
……
“你以爲我想管你嗎?如果不是你不知廉恥破壞袁小姐的婚姻,我怎麼會管你,你死了和我都沒關係,你竟然去破壞她的婚姻,你骨子裡都壞透了,她那美好的一個人,你怎麼會去傷害她。”唐英看起來非常的歇斯底里。
徐艾冷冷一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袁莉婭是你女兒呢,你這麼着急她。”
“你胡說八道什麼!”唐英厲喝,“我一輩子都不想和袁家,徐家扯上關係,你偏偏要去招惹他們。”
“就算沒有我,劉正和袁莉婭也會解除婚約,況且……”徐艾笑了笑,“在心裡覺得如白蓮花一樣皎潔的袁小姐,作風和您真是像極了呢,當了哥哥的未婚妻,卻和弟弟搞在一起,你是什麼樣的人,你欣賞的果然也是同類。”
“唐艾!”唐英憤怒地看着她,眼睛裡幾乎冒出火來,“你別去破壞她的幸福,我也不會管你做什麼,哪怕你飛上枝頭變鳳凰,我也不管你。”
徐艾蹙眉看着她,唐英突然變得很安靜,迷茫,“我真的,不願意和他們扯上一點關係,那會讓我想起過去的事情,生不如死。”
徐艾可以理解她,她被袁家的人,狠心傷害過,卻又無法報復,唯一能做的,就是離他們遠遠的,再不和他們一點點牽連……
“所以,你就讓我生不如死。”
唐英沉默着,帶着幾分冷厲,“給我一筆錢,我再也不會煩你。”
“我一分錢都不會再給你。”徐艾冷冷地看着她,“我說到做到。”
“你……”唐英憤怒極了,“我是你媽,你這麼沒良心的東西。”
“我活了這麼多年,沒見過你這樣的媽媽。”徐艾淡淡說道,“我不管你心裡在想什麼,也不管你有多少苦衷,我說過,我和你斷絕母女關係,就是斷絕母女關係,我不會再和你一點瓜葛,報紙人盡皆知,沒人誰說我狼心狗肺不贍養父母。”
唐英握緊了拳頭,如果眼前有一把刀,她真的恨不得刺向徐艾。
徐艾說,“人的出身真的不重要,只要自己夠努力,都會有自己一片生活,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而你,是自甘墮落,你怨恨徐董,怨恨徐夫人,其實,最該怨恨的就是你自己,是你自己放棄了自己,纔會讓自己活得如塵埃。”
徐艾站起來,冷冷地看着她,那個女人失去了過去的靚麗,變得憔悴極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一貫都是如此,沒什麼可說的。
“我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我不願意再見到你。”
徐艾說罷,冷靜離去,她的心情十分平靜。
她來,只不過是要一個答案,就算沒要到,她心裡也很平靜。
她是誰的女兒,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是誰的母親,她是誰的朋友,她在哪兒工作,她擁有什麼樣的生活,她愛着什麼人,這才她窮極一生,最重要的東西。
……
顧小五把一份詳細的報告交上來,非常蛋疼,穆涼很不滿意這薄薄的一頁紙,“你到底怎麼搞的,一個禮拜了,就這麼一點消息。”
“四少,這不能怪我呀,喬夏一天天都宅在家裡,門都不出來,我怎麼能得到她的消息,她最近面都不露了,一定傷心欲絕,痛不欲生,絕望透頂,淚流滿面。”
成語全部都用了,非常有說服力!!!
穆涼把一疊資料摔在桌子上,看都不看一眼,都是一些流水賬,沒什麼可看的,喬夏最近一直在家裡不出門,又是徐艾家,連監控都沒有,她都不知道喬夏在做什麼。
“四少,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的婚禮已經定了,顧西西小姐要在教堂舉辦婚禮,我也幫你聯繫好了教堂,雖然結婚都排滿了,可是我有錢啊,還是幫你搞定了。”
土豪就是好,用錢砸!!!
想要辦一場婚禮,沒問題啊。
絕對滿足要求有木有!
“我不想聽。”穆涼心情煩躁,拉了拉領帶,心裡很抗拒的樣子,顧小五說,“就算你不想聽,我也要告訴你一聲,婚禮是下個月的十五號。”
“我不知道爲什麼顧西西小姐選了這麼一個日子,我幫你算了一下,這是一個大凶之日,不宜嫁娶,宜下葬。”
穆涼,“……”
他冷冷地看着顧小五,你特麼是在詛咒我嗎?
顧小五很冤枉,簡直想哭,“我真的用生命在爲你算卦,像我這麼衷心的下屬,已經不多見了。”
穆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眯起的眼睛帶着一抹銳利,婚禮臨近,他的心情卻相當的複雜,顧小五說,“四少,作爲一個準新郎,你應該露出神秘幸福的微笑,而不是一臉去送喪的表情。”
“你閉嘴!”
“四少……”
“這個月工資沒了。”
“沒關係我的工資是順風總部發,四少你暫時還真扣不了我的工資。”
穆涼,“……”
有沒有人告訴他,爲什麼他身邊會有這種神奇的保鏢?
非常想一腳踹死,過去他是怎麼忍受的。
李輝因故意殺人罪,判了四年刑,喬夏去監獄看他,李輝剃了光頭,形容憔悴,就像是一個通緝犯的模樣,昔日英俊的面容染上了一點憔悴,一點都沒有當年意氣風發的模樣。
如今,一個人在裡面,一個人在外面。
一人憔悴,一人哀傷。
這是她的初戀。
她想,她曾經是真心想和李輝過一輩子的。
假如沒有喬蘭的事情,她會和李輝過一輩子,不離不棄,只可惜,一切都成了過去,她和他終究成了陌路。
“我挺後悔的。”李輝怔怔地看着她,聲音裡夾雜着一抹悔恨,“當年,我媽媽說,喬伯父喬阿姨都過世了,你成了一名孤女,對我的事業一點幫助都沒有,不如喬蘭。我並沒有動心,一心想要完成學業回國,娶你,成家立業,繼承公司,一輩子和和樂樂。”
“我媽媽把我留學的地址給了喬蘭,她經常過來,我們也算熟稔,我一個人的異國他鄉,身邊又有一個愛慕自己的女人,漫漫長夜,孤枕難眠,她又年輕貌美,年輕男人,哪有幾個能經受誘惑,食髓知味後,我更覺得,娶了喬蘭也不錯,所以我變了初衷,在出國的那幾年,我迷失了自己。”
“如今想來,真是可笑,就算娶了喬蘭,對我的工作幫助又有多大,怎麼纔算是成功呢?我一個富二代,含着金湯匙出生,一輩子吃穿不愁,又需要多大的成就呢,安安穩穩的幸福不去爭取,非要去抓住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夏夏,原諒我。”李輝看着她,眼裡含着淚光,進了監獄之後,突然大徹大悟,所有的一切和幻燈片一樣從腦海裡掠過,“原諒我曾經對你的傷害,原諒我負了你。”
“沒關係。”喬夏說,之所以能夠輕易地說出沒關係,那是因爲她和他真的不會再有聯繫了,就算李輝出獄後,她們的生活也會是兩條平行線。
今天過來看他,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執念。
這是她第一個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談不上深愛,卻也不薄情。
她青春年少所有的期許,寄託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就算一朝夢碎,面目全非,曾經的快樂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