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電梯關上門的聲音,舒瞳緊繃的身體才漸漸的放鬆了下來。
但依然被雷諾抱着肩膀,徑直往酒店外面走去。
緊接着就上了一輛黑色的奧迪車。
布蘭坐在了駕駛座上,笑了笑,對舒瞳說:“舒小姐,你看,我說肯定認不出來的吧!”
舒瞳還覺得這跟做夢一樣,有些不可思議,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
車緩緩開動,她看向車窗外的皇宸酒店大樓,抿了抿脣,眸底劃過一抹複雜神色。
“去蘭德醫院。”
“好。”
雷諾發話,布蘭就驅車往蘭德醫院的方向開去。
想要做檢查,肯定是不能去華瑞的,要避開靳家人的眼線。
半個小時後,三人就到了蘭德醫院。
雷諾直接帶着兩人到了婦科這邊。
然後頂着周圍羣衆異樣的目光,讓穿着男裝的舒瞳進去檢查。
舒瞳沒明白怎麼回事,問:“檢查什麼?”
雷諾道:“這邊的醫生我們都已經聯繫好了。舒小姐放心,關於傷情鑑定的結果不會被其他人知道。至於這份傷情鑑定有什麼用處,我想舒小姐知道。您是準備控告靳墨琛婚內強姦的,對嗎?”
“……”
他說的最後四個字,讓舒瞳恍然大悟。
從昨天羅曼尼的疑惑到現在,終於明白過來雷諾想要做什麼了。
故意下藥,故意讓她跟靳墨琛抵死糾纏了一天一夜,然後帶她來做鑑定——
她現在身上的傷,就是靳墨琛婚內強姦的最好證據!
舒瞳傻眼了,沒想到雷諾既然這麼會算計……
而算計完了,對方還在對自己笑眯眯地說道:“舒小姐,請進去吧,我們時間不多了,等會兒還要送您回舒家呢。如果您不想靳墨琛醒來後發現您跑掉,並且追上來的話……還是儘快做完檢查的好。”
舒瞳:“……”
她已經無話可說了,只能乖乖地走進了診室……
十分鐘後,她就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頭上的假髮也被拿下來了。
守候在門口的雷諾即刻吩咐布蘭:“先送舒小姐回家。”
布蘭道:“好的!”
舒瞳有些茫然地看了雷諾一眼,張了張嘴,似乎是要說些什麼。
雷諾道:“舒小姐請放心,這份傷情鑑定,我們會在出來的第一時間交給宋律師。其他人都不會知道的。”
“……”
舒瞳抿了抿脣瓣,沒說一句話,就收回目光跟布蘭走出了醫院。
跟靳墨琛那麼瘋狂的糾纏,自己身上的傷怎麼來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可是現在,卻要用他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跡去告他。
舒瞳的心情,可想而知有多複雜。
她剛纔想說的並不是這份傷情鑑定會不會泄露出去,而是想問,除了這個,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證明了麼?
可是她到底還是沒有問出口。
心底的猶豫,在雷諾開口的那一剎,就狠狠地壓了下去。
她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她做了那麼多,都只是爲了能夠順利離婚而已。
只要能夠離婚,做什麼事情都是值得的!
舒瞳背靠着後座,滿臉疲憊地看着後視鏡,看着鏡子裡陌生又茫然的自己,眸底劃過的那一抹痛苦神色……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一切,都該結束了。
……
季明帶着人上了十六樓,就看見倒在門口的兩名保鏢,一下子就警惕起來,衝進了房間裡。
卻只看到自家Boss一個人躺在牀上,轉了好幾圈找舒瞳的人,都沒看見人影。
“Boss,Boss醒醒!”
季明喊了靳墨琛好幾聲,對方都沒有什麼反應。
他慌了,連忙去探靳墨琛的鼻息。
還有呼吸!
季明緩了一口氣,可再摸到靳墨琛額頭的時候,差點沒嚇得縮回來。
太燙了!
Boss在發高燒啊!
季明也管不得舒瞳人跑去了哪裡,立馬讓人進來將靳墨琛衣服穿好,揹着下了樓,送去了醫院……
等靳墨琛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不是身邊的舒瞳,而是站在那裡的季明,愣了一下,旋即掃了一眼四周,才發現自己在醫院裡。
他臉色一沉:“瞳瞳呢?”
季明回道:“Boss,少夫人被那兩個人從酒店帶了出去,並且送回了舒家。您還在發高燒,已經來醫院輸液兩個多小時了。”
靳墨琛聽着,臉色更黑了一層,冷聲道:“回去了?酒店裡的飯菜你查了嗎?”
季明剛想說這個,“查了!紅酒裡面被放了藥,不僅如此,您點的那兩種菜更是放了大量的催情藥,相對於您來說,少夫人雖然也服用了一些,但量少,應該沒什麼大礙。”
要是舒瞳也有問題,那就不可能自己偷偷地跑出房間,跟着那兩個男人跑掉了。
靳墨琛的太陽穴突突地跳着,隱隱做疼,他抿了抿脣,重新躺回了牀上,聲音沙啞地問:“那兩個人是什麼身份,還沒有查出來嗎?”
“兩人是M國國籍,個子較高的叫雷諾,稍微矮一點的叫布蘭,也不確定對方用的是真名還是假名。再多的訊息,就查不出來了。”
季明小心翼翼地看着靳墨琛的臉色,一顆小心臟都是懸着的,真怕他家Boss一言不合就讓他狗帶!
這件事情他也有疏忽,帶着這麼多人,居然還能讓那兩個人把舒瞳給帶走。
只能說他能力不足,還太嫩了。
對方顯然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主兒。
“他們口中姓沈的少主,你們還沒查到?”靳墨琛冷冷地盯着他看。
季明冷汗一落,連忙應道:“這個查出來了。是B市沈家人。”
B市沈家?
聽到這四個字,靳墨琛微愣了一下,旋即眸色劃過一抹陰鷙冰冷,“繼續查,不管用什麼方法,把他給扒地一乾二淨出來!”
季明點頭:“是。”
“Boss,還有一件事。”
季明緩緩擡頭,對靳墨琛說:“關於少夫人母親控告您非法拘禁少夫人的案子,明天就會開庭審理,到時候少夫人應該會到場,您要過去嗎?”
靳墨琛脣抿一線,眉角冷硬,語氣低沉冰冷:“去。”
不去,怎麼能知道他的瞳瞳,又想跟他玩什麼樣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