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日瑩打開演職表,愣了一下,不爲別的,僅女二號的姓名框內,方方正正的寫着喬晨晨的名字。
她記起前幾日喬晨晨的電話,靈光一閃,主動打電話給了蘇澈。
“江小姐。”蘇澈似乎就在等着她打電話,接的很快,態度一如既往的溫和。
江日瑩看着劇本:“蘇先生,你最近是不是和喬晨晨聯繫過?”
蘇澈也沒有隱瞞她的意思,大大方方的將這件事承認了下來。
“蘇先生。”江日瑩聽着他的話,抿抿嘴角,斟酌着語氣,“你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參與我和喬晨晨之間的事。”
沒有人比她更深諳這個圈子的特性。
這裡的人向來信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所以這次蘇澈的舉動,也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蘇澈倒是不以爲然:“江小姐也不必有這麼大的負擔,您是我合作的女主角,我只是不想電影拍攝時有什麼差錯。”
他話說的極其圓滿,讓江日瑩想拒絕都無法拒絕。
掛斷電話,她還有些頭疼,蘇澈的突然參與,讓她忽然覺得事情棘手了起來。
此時,門被敲響。
傭人低着頭,態度恭敬極了:“二夫人,夫人請您下樓一趟。”
江日瑩緩緩吐口氣,暫時將這件事拋到腦後,跟着傭人下了樓。
辜夫人昂着下頜坐在沙發上,嘴裡還念念不休:“爸,這真不是我說,晨晨無緣無故遭了這麼大難,如今就這麼一個小要求,北寒還要推三阻四的。”
“說句不好聽的,晨晨如今這樣不還是她江日瑩害得嗎?她去道句歉怎麼了?”
辜老爺子沒有說話,他閉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不說話,反而助長了辜夫人的氣勢,她振振有詞:“好不容易醫生答應讓晨晨回家靜養,江日瑩如今都這樣了,那等晨晨回來,豈不是得更鬧騰?”
“那晨晨肚子裡的孩子怎麼可能還保得住啊?”
“阿姨。”江日瑩從樓梯上走下來,“喬晨晨已經可以出院了?”
“醫生點頭的,再說,家裡又不是請不起私人醫生,醫院哪有家裡舒服?”辜夫人哼笑,“江日瑩,你這是不想讓晨晨回來?”
“我告訴你,你可要好好看清楚了,這裡可是老宅,還輪不到你做主!”
江日瑩握握辜北寒的手,兩人交換了個眼神:“老宅自然輪不到我做主,阿姨直接將喬晨晨接回來不就是了?何必在這兒浪費時間?”
“你以爲我不想?”辜夫人一拍桌子,電話卻突然響起,她看了眼備註,冷笑一聲,開了免提放在桌上,“喂,旭東。”
辜旭東壓抑着煩躁:“媽,江日瑩還沒來嗎?”
“她不肯認錯,怎麼?晨晨還生氣呢?你快勸勸她,她現在可不能生氣。”辜夫人故意高聲道,“萬一再動了胎氣怎麼辦?”
辜旭東回頭看了眼坐在牀上拿喬的人:“她說,她知道江日瑩怨她搶先懷了孩子,所以纔會在洗手間推她。”
“如果江日瑩沒來的話,那就代表沒有原諒她,她也不敢回去。”
“江日瑩,你聽到了沒有?你看你把晨晨嚇得。”辜夫人擡頭,“還不趕緊跟我去跟晨晨道歉?”
江日瑩卻突然彎了彎脣,她握緊了辜北寒的手:“喬晨晨現在還認定在洗手間,是因爲我推她,她纔會摔倒?”
“不然呢?”辜夫人雙手環胸,“晨晨難道還會自己摔倒來陷害你?”
辜旭東也有些不耐,他在電話裡開口:“媽,江日瑩一向心機深沉,你跟她說是沒有用的,把電話給爺爺,我給爺爺說。”
“辜旭東。”江日瑩首次直呼了他的姓名,“你要跟爺爺說什麼?說我推了喬晨晨?”
辜旭東聲音冷淡:“不然呢?你心虛了,所以不敢讓我跟爺爺說?”
“心虛?”江日瑩突然笑出聲來,她拍了拍辜北寒的手,遞了個眼神過去,聲音輕緩,“辜旭東,希望你等等還能保持這樣理直氣壯的態度。”
辜旭東一頓,心中突然涌起股不好的預感:“江日瑩,你想做什麼?”
已經沒有人回答他,電話對面,辜北寒拍了拍手,很快,有一個傭人被保鏢壓着走了過來。
如果辜旭東在這兒,恐怕立即就慌了。
這次,就是辜老爺子也睜開了眼,問了一句:“這是什麼人?”
江日瑩直視着這個傭人,她啓脣問道:“說,出事的前一天,你都看到了什麼?”
傭人低着頭,顯然已經嚇破了膽,她顫着聲音:“出事,出事的前一天夜裡,我半夜起來上廁所,撞見大少和張毅涵在角落裡說話。”
“我從廁所裡出來的時候,就見到張毅涵提了一桶的油上了二樓往洗手間去了。”
江日瑩點頭,她轉頭看着辜老爺子:“爺爺,二樓洗手間的地板上被人事先塗了油,喬晨晨會摔倒,也是因爲腳下滑。”
“她心裡一慌,會誤以爲是我推的也很正常。”
辜老爺子看她一眼,一雙透着精明的眸子緩緩定在了傭人身上。
聽着話茬不對的辜夫人尖聲道:“不可能!晨晨肚子裡的那可是旭東的孩子,旭東怎麼可能做出這種蠢事?”
“一定是這個貝戔人被你收買了,所以纔會向着你說話!”
江日瑩冷冷的注視着她:“這幾天我查過張毅涵的個人支付賬號,辜旭東在兩天前突然給他轉了一大筆錢。”
“阿姨,不知道辜旭東轉這筆錢的緣故是什麼呢?”
辜夫人額頭滲透下一層冷汗,偏生辜旭東又不在這,她說話都有些沒底。
可在辜老爺子眼前,她必須得開口,她不能讓旭東擔下這個名頭:“張毅涵辦事牢靠,旭東不在家的時候他作爲管家細細籌辦了家裡的一切。”
“旭東給他發了點獎金就被你當成把柄用了?”
“原來是獎金啊。”江日瑩輕笑,眼底卻透着一股股森冷的寒氣,“那麼,請問阿姨,做事牢靠的張毅涵現在去了哪裡?”
“爲什麼那一筆錢剛到賬,他就那麼恰好的從辜家消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