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鏘鏘鏘——
遲小多體力已經不行了,把獅球扔給陳真。愛玩愛看就來網?。。陳真一定,食指頂着獅球,滴溜溜的打轉,周圍人紛紛大聲喝彩。
紅獅上前三步,躍上臺階,繞着韓柔轉了一圈。
黃獅搖頭晃腦,在臺階下抖動,繼而兩隻獅子同時又一躍,項誠和齊尉各自躍起,穩穩落在可達和曹斌的肩上。
觀衆們發出一聲驚呼,用力鼓掌,黃獅的獅頭在韓柔面前一送,獅口中現出齊尉的笑容。韓柔驚呼,大笑起來。
陳真把獅球拋給韓柔,韓柔莫名其妙接住,緊接着被黃獅一銜,獅球甩上天空,落下來時頂在獅頭上,穩住。
又是一聲喝彩,遲小多忙和郎犬扯開鞭炮,鼓聲,銅鑼聲一停。
獅頭獅身摘下,現出四個大帥哥,朝着臺下鞠躬,掌聲此起彼伏。
項誠、曹斌與可達三人都穿着修身紅色武服,朝韓柔身後一站,齊尉掏出戒指,在韓柔面前單膝跪地。
“嫁給我吧。”齊尉笑着說。
譁一聲,所有人都驚呆了,韓柔驚訝至極,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嫁!嫁!”不明內情的圍觀者發出起鬨,遲小多和郎犬扯好鞭炮,郎犬蹲在地上,手裡拿着香,一手伸得長長的,去夠引線。
遲小多在後面堵着郎犬的耳朵,兩人準備只要韓柔一接過戒指,便點燃鞭炮。
三秒靜默後,韓柔滿臉通紅,快要哭出來了。
齊尉期待地擡頭,看着韓柔。
“我……”韓柔噙着淚,伸出手,要接過戒指,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緊接着人羣裡發出“啊——”的一聲。
郎犬手一抖,點着了鞭炮,鞭炮震天動地的響了起來,紅紙屑飛了漫天,遲小多正要歡呼時,卻發現圍觀的人羣裡發生了小型的騷動。
“醒醒!”齊尉焦急道。
韓柔暈倒了。
鞭炮噼裡啪啦的一路響,遲小多還沒回過神,看到齊尉抱着韓柔,項誠和曹斌,可達排開人羣,跑了出來,齊尉把韓柔抱上車去,上車開走。
郎犬:“??”
遲小多追出去,項誠朝他打了個手勢,示意安心。
不到一會兒,人羣散得乾乾淨淨,留下一地鞭炮屑,郎犬傻眼了。
“她怎麼了?”郎犬朝遲小多問。
“不……不知道。”遲小多也有點懵,與郎犬對視片刻,大家開始熱烈地談論這一場求婚,小孩子們扒着鐵門朝外看,不知道韓老師發生了什麼事。陳朗兩手搭着遲小多的肩膀,踮着腳張望。
一輛的士停在馬路邊上,門打開,軒何志搖下車窗,朝遲小多喊道:“有妖怪嗎?你們有零錢嗎?”
遲小多:“……”
“我一百的,司機說沒錢找。”
“我找給你。”司機說。
“不用不用。”軒何志笑着說:“小多!”
遲小多面無表情地給軒何志付了車費,軒何志說:“齊尉不是求婚嗎?人呢?”
遲小多:“都結束了!現在纔來!宛媛呢?!”
“宛媛來不了。”軒何志說:“正相親呢!讓我來催催陳真的包。”
“你好。”一個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
遲小多和軒何志轉身,看到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穿着發黃的襯衣,灰色西褲,涼鞋,胳膊下攜着個公文包。
“請問。”那男人掏出一張紙,給遲小多看,說:“這個地方,怎麼去。”
“給我一百,我帶你去。”軒何志說。
“別鬧了!”遲小多接過地圖,發現是一行奇怪的英文字母,拼起來卻彷彿只是音譯地名,就像泰國的地名一樣。
“不知道。”遲小多說:“問別人吧。”
“前面一百米左轉。”軒何志說:“走過一個街口右轉,有個商業街。”
中年男人點頭。
軒何志:“商業街進去左手邊有家中國移動,你去買個iphone合約機,辦兩g的流量套餐,再下個百度地圖,用gps搜一搜就找到了。”
遲小多:“……”
中年男人收起地圖,朝他們點頭致謝。
“發紅包了嗎?”軒何志繼續朝遲小多說:“求婚成功了是不是發紅包?喂……別走啊!遲小多!小朗!你拿到紅包了?分我一個吧!”
當天晚上,醫院裡:
遲小多和陳朗、軒何志趕到時,醫院裡亂糟糟的,韓柔在病房裡,韓柔的爸媽都來了,齊尉和陳真,項誠站在露臺外頭抽菸,曹斌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可達和封離在說話。
“來了。”封離讓可達去通知項誠等人,自己匆匆走來,朝遲小多一躬身,行禮。
“怎麼了?”遲小多說:“不是隻是緊張得暈倒了嗎?”
“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封離說:“有點麻煩。”
齊尉和項誠、陳真推開門進來,齊尉眉頭深鎖,彷彿遇上了棘手的事。
遲小多說:“我去看看?”
“你能看出來嗎?”齊尉問。
“我盡力。”遲小多答道:“已經沒有龍瞳了。”
遲小多在看到這陣仗的時候,就知道韓柔可能惹上了什麼不該惹的事,而且多半是因爲齊尉。
遲小多朝陳朗打手勢,讓他一起來,項誠爲兩人推開門。
韓柔陷入昏迷,躺在病牀上,身邊陪伴着一對五十來歲的夫婦,遲小多心想應該是她的父母了。
“你們又是誰?”韓父起身道。
“請來的醫生。”項誠隨口答道。
“出去出去!”韓父不耐煩地說:“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這是我們醫院的顧問。”一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推門進來,說:“是來給您女兒會診的。”
韓父只得接受,那醫生退了出去,變回封離的模樣。
韓柔正在吊水,遲小多握起她的另一隻手,按了下她的脈門。
遲小多雖然沒有了龍瞳,但還是有着降妖師的知識儲備打底,又在鄭衾處學到了不少關於魂魄的內容,衆人一籌莫展,顯然不知道韓柔出了什麼事,這種時候,讓遲小多和陳朗來看,顯然是最合適的。
陳朗認真地看韓柔的指甲,遲小多則解開她的衣領,看她的鎖骨處。
【突然昏迷,代表了什麼呢?】遲小多朝陳朗打手勢。
陳朗搖搖頭,一臉疑惑:【你看到她昏迷前的表現了嗎?】
遲小多擺手,拿起夾在牀前的,醫生的登記表,看了一眼,遞給陳朗,比劃道:【脈搏和心跳都正常。】
陳朗:【會是精神催眠嗎?】
遲小多:【也許,除了催眠,還有一個可能:魂魄。】
陳朗:【魂魄被叫走了嗎?】
遲小多沒有回答,把一個人的魂魄抽走,是非常困難的,自己有過魂魄離體的體驗,當落魂鍾讓他和項誠魂魄離體時,身體就會陷入沉睡,直到魂魄被還回來,纔會甦醒。】
外頭有人敲門,齊尉進來,看了他們一眼。
遲小多和陳朗出去,大家正要交流時,韓父出來了。
“齊尉,我想你和談談。”韓父說。
齊尉被韓父叫走,衆人小聲交談,遲小多問:“曹斌呢?”
“回北京去了。”陳真答道:“臨時有點事,讓他去處理,辦公室不能沒人。”
陳真遞給遲小多一個紅包,說:“曹斌給你的。”
軒何志說:“那就是齊尉的岳父嗎?所以求婚到底成了沒有?”
可達不耐煩道:“別惦記你的紅包了!才捱了一輪罵的!”
軒何志:“……”
“爲什麼?”遲小多問。
“說我們是混混。”項誠說:“一直盤問咱們的身份,突然來了這麼多人,她爸信不過齊尉。”
遲小多哭笑不得,見項誠、齊尉、可達和陳真還一身大紅緊身武服,放在醫院了確實是被圍觀的節奏。
齊尉和韓父談完,一臉鬱悶地回來。
項誠示意大家回去再說吧。
於是特別行動組大半年不見,又在項誠家裡湊齊了,當天晚上,大家坐在桌前喝啤酒聊天,桌上放着齊尉的戒指,齊尉出乎意料地沉默,什麼也沒說。
遲小多和陳朗在和郎犬玩,郎犬變回狗型,先是趴在遲小多身上,又去趴到陳朗身上。
“你們不能玩點正常的遊戲嗎?”可達說:“太邪惡了吧這是,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的。”
於是遲小多隻好和陳朗,郎犬一起坐過來,遲小多鋪開棋盤,郎犬用毛絨絨的爪子抓着骰子扔到碗裡,和他們玩飛行棋。
“我現在就回家一趟。”齊尉說。
“不忙。”項誠說:“你確定是你叔叔們下的手?”
“除了他們還會有誰?”齊尉答道。
陳真隨口道:“你不夠他們玩的,齊尉。”
齊尉不做聲了。
“我要是你叔。”陳真說:“正等着你上門呢,要讓人活過來?可以,你打消了和她結婚的念頭,否則不給你解咒。”
齊尉長嘆一聲,手裡玩着結婚戒指。
“就不能退一步?”項誠說:“非要和他們頂着來?”
齊尉說:“我答應了狄淑敏老師,接手地方驅委,整合完了以後,再交給齊家,我都退到這個地步了,還想我怎麼樣?”
大家都不說話了。
齊尉手裡的婚戒打着轉,轉到項誠面前,項誠隨手一彈,轉到陳真面前,陳真食指和中指撥弄了幾下,彈給可達。
“這戒指多少錢?”軒何志問。
可達:“你幹嘛?”
軒何志說:“給我看看唄。”
可達把戒指扔到遲小多玩飛行棋的碗裡,錚然打轉。
遲小多看到戒指上鑽石產生的火彩,猶如一條龍轉來轉去,突然聯想到了一件事,問:“你家除了你,還有別的繼承人嗎?我是說,有請龍之力的。”
“沒有。”齊尉答道:“所以他們才下了狠心逼我。”
陳真答道:“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你不繼承齊家的位置,請龍之力還能給誰?”
“這是我能選擇的嗎?”齊尉反問道:“命運給過我選擇的餘地麼?是的,像項兄這樣,很勇敢,很偉大,我欽佩他。但我做不到像他這樣。”
“是我放不下。”項誠說:“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這麼做。小多說,要我當個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可是現在回頭想想,忍不住的後怕,只要走錯一步,就再也無法挽回。”
遲小多有點意外,看了眼項誠,陳真隨口道:“所幸都挺過來了,可見冥冥中自有天意。”
遲小多把戒指扔回給齊尉,齊尉手指拈着,心不在焉地在桌上叩擊。
“現在妖族有你們管着。”齊尉又說:“不用去誅妖,請不請龍,也沒多大作用,再說了,我又不是要讓這個法術失傳,我只是想當回自由的自己。退一萬步說……”
“……什麼千秋萬世,有多大意義?格根託如勒家,周家的蒼狼白鹿,還不是希望傳承結合,齊家的請龍術,充其量就是滄海一粟,沒有什麼千秋萬世,也沒有什麼堅不可摧。”
所有人都靜了。
“戒指可以借我看看嗎?”軒何志說:“我想給我女朋友也買個。”
大家:“……”
“你還有女朋友?”項誠彷彿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大新聞。
“以後可以有嘛。”軒何志說:“我當了副主任,還怕沒女孩子喜歡嗎?”
遲小多一手扶額,完全無語,他只是想到了某個說不清楚的關鍵點,卻沒想到引出齊尉這麼一大番話來。
“我的意思是說。”遲小多想了想,解釋道:“如果說,這件事不是你叔叔們操控的呢?”
“不可能。”齊尉說:“我知道他們的手段。”
“你家裡有離魂的法術麼?”遲小多說。
齊尉微微地皺起眉頭,不說話了。
“可以是法寶的嘛。”可達說。
“離魂法術看起來很尋常。”遲小多說:“實際上你們不清楚,這種法術是觸及到很多奧秘的,如果隨便一個人就能施展,項誠當初的蛇魂也不會這麼麻煩了。”
陳真、可達、軒何志、齊尉、項誠都是驅魔師,但也都只熟悉自己領域範圍內的那一塊,驅委對靈魂的研究本來就不算透徹,涉及到分魂的法術,只有遲小多大概知道原理。
“落魂鍾可以達到這個效果。”陳真說。
“但也僅有落魂鍾。”遲小多說:“所以落魂鍾纔是禁忌神器之一,非常危險,不是嗎?”
齊尉說:“我沒研究過這方面,不懂。”
“你家傳是風水術,不是嗎?”遲小多反問道。
齊尉點頭。
遲小多又說:“那就對了,你用的請龍術,歸根究底也是風水學的一種,利用地脈,風水來召喚出火蛟。齊家在靈魂領域裡,從來就不是擅長的。”
“沒有一個家族擅長。”陳真答道。
遲小多說:“我和小朗猜測,讓韓柔沉睡的,一定是某個神秘的高人,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
“……一點顧慮……”可達跟着唱道。
“你就這樣睡着了——”遲小多唱道。
齊尉:“……”
遲小多說:“所以,我懷疑不是你家人下的法術,就算是,你叔叔姑姑也沒這麼大的能耐,一定有人從旁協助。這種法術不是輕鬆能完成的,就像我師父的分魂術一樣,說不定是個門派絕學。只要查閱驅委歷年的資料,綜合對比,說不定就能找到線索。”
齊尉眉頭深鎖。
項誠:“去查韓柔在一個月內都和誰接觸過。”
大家馬上動身,齊尉穿外套出門,陳真打電話給曹斌,讓曹斌把數據庫接到遲小多家。
可達去醫院找封離,順便確認韓柔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