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默的記憶裡,郎玉甫知道了韓天宇要對付他,將自己的日記本埋在了他住的小區的花壇裡。這些東西原本陳默並沒有在意,只是現在爲了康學東的職位,想到了要讓他去競爭韓天宇的位置,纔想起來這件事,他也不確定,現在這本日記還在不在。
不過他當初埋的比較深,只要沒人特意去尋找,應該不會被人發現。不過他當初只是想埋幾天,包裹的不是很嚴實,只有兩層塑料袋,要是下雨將筆記本給腐爛了,那就完蛋了。
“東西埋在景華小區的綠化帶裡,但是,康叔,我認爲我們現在不應該去動它。這東西最好還是讓紀委,或者是公安機關去挖掘。我們的主要目的不是爲了懲惡揚善,我們也沒有這麼大的能力,我們只是想在這件事情發酵出來的時候,你能夠有足夠的條件去搶韓主任的位置,所以,這件事情即使是要揭開,也不應該是由我們自己出面。”
康學東讚賞地拍了拍陳默的肩膀,說道:“你真的長大了,能夠從全局去看待問題,擁有理性的分析,這是最讓我欣慰的一點。現在好牌被我們拿在手裡,只有在最有利的時機打出來,纔是對我們最有好處的。”
說到這裡,他沉吟了起來,陳默也不心急,等他考慮清楚。雖然他擁有郎玉甫的記憶,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未來的路,但是在籌謀,行動這些方面,他肯定比不過康學東他們這些老江湖。
從小的教育就告訴他,做人不要妄自菲薄,更不要狂妄自大,任何一個人能夠登上高位,都有他的個人魅力或者是長處。
他現在只不過是個剛剛畢業的學生,一個初入職場的新丁,要是玩起陰謀,不要說康學東這一等級的人,就是嚴波,胡朝安他們恐怕也能玩的自己團團轉。
除了閱歷方面的差距,自己的經驗更是不值一提。最簡單的就是,現在他拿着錢,明知道投資原油期貨會賺錢,但是他也不懂怎麼操作。
щшш● тtκan● ¢○
在書上學的那些理論,真要到了實際生活裡,只能給予指導的方向,卻不能教他怎麼做。現在國內還不能操作國際原油的大盤,必須要到新加坡去才行。可是如何開戶,如何尋找投資擔保銀行,這個中間要如何談判,他都一竅不通。現在的他,沒有任何資格看不起別人,只有跟着康學東的後面,用心學習。
康學東沒有考慮太久,沉吟了一會就說道:“現在我們來從頭捋清這些事。我們今天談論的事情,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方面是我以後的發展選擇問題,一方面是你想替郎玉甫出頭,揪出韓天宇的犯罪事實這件事。關於我的職業發展,我的意思還是要立足於採購中心,因爲這畢竟是我的根據地,在我的身後,也有許多依託的同事,他們是我在中油發展必不可少的支持。資產管理部的職位雖然更加吸引人,但是那裡對於我來說,是一個新戰場,我不可能帶着所有人過去,你明白嗎?”
陳默點了點頭,“就像嚴主任,薛部長他們,您不能丟下他們不管,您離開了他們,也成了無根之萍。”
“對,所以資產管理部總經理的位置雖然更誘人,但是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時候,我不能丟下自己的戰友。而關於郎玉甫這方面的事情,我們肯定會行動,但是必須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韓天宇在集團里根深蒂固,董事會的支持者也不少,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可以擊倒他之前,我們不能打草驚蛇。更重要的是,即使他被抓,這個職位也不一定能夠被我爭到,如何創造出一個更有利的局面,也是我需要考慮的。”
陳默笑了一下說道:“關於這方面,我倒是有一點主意。”
可是他的心思早就被康學東看破,康學東掏出他拿出的那張銀行卡說道:“你是不是想從這方面下手?”
陳默點了點頭說道:“資產管理部有兩大職能,一個是管理集團在世界各地的增進資產,一個是利用商業手段,對公司的資產進行保值增值。第一個方面,在國內,目前還有裝備部與資產管理部職能重合,在國外,資產管理部更像是國際部的監督方,因爲大部分的權益被國際部攥在手裡。資產管理部實際上最大的職能,就是對公司的資產進行調配和保值增值方面,這方面的權力也足夠讓資產管理部成爲最有實權的部門。”
“你的分析倒是正確的,就是因爲這個權力夠大,所以這個總經理的位置也不好做啊。”
陳默正容向康學東問道:“康叔,我從小在您面前長大的,你認爲我最大的優點是什麼?”
康學東笑了一笑,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說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我還不知道你小子的?!你康叔叔我這一輩子沒有兒子,生的兩個女兒,一個走了,一個還小,這一輩子早就把你當自己兒子一樣看待了,你不管有什麼話都可以跟我直說,惹了天大的禍,我也幫你扛着!”
陳默想笑,卻覺得鼻子一酸,內心一陣沸騰,差點就想把自己最大的秘密說出來了。不過他還是將這個秘密埋在了自己心裡,不是因爲不相信他,只是覺得這樣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道:“我以前也不知道,可是工作了這段時間以後,我突然發現,自己對數字,對經濟發展大局方面,似乎有一種天賦,我這段時間看了許多行業內發展的書籍,每次都能在這繁雜的資料裡找出一根自己才明白的線。當我把這種能力用在對未來的分析的時候,計算出來的結果,總是給我很大信心,認爲這是真的。”
康學東有些不明白地問道:“說清楚一點,我怎麼就有點聽不懂你的話了呢?”
“就好比這次,我對石油行業未來的發展進行了一番自己的推斷,就得到了一個結果,我認爲,從現在開始,到一月,國際油價將會有一個明顯的上漲趨勢,並且,我的心裡告訴我,這個結果是正確的,所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驗證一下,這二十萬,就是我這次的賭注。”
“你不缺錢花吧?!爲什麼要賭這一把?”
“康叔,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我想證明一下,我在這方面的天賦,到底是不是真的。”
康學東不以爲然地說道:“那也不用直接拿二十萬出來啊!反正幾個月以後,就可以證實你的判斷了。”
“可是如果是真的,有錢賺,我們爲什麼不賺呢?!”
這一下輪到康學東說不出話了。“你真的這麼有信心?”
“康叔,這些年您和乾媽雖然都收入了不少,但是從柔嘉的病,到現在一一的病,花的錢更多吧!一一以後還不知道會怎樣,以後弄到國外去治病,恐怕還需要一大筆錢,我們也要未雨綢繆對不對?”
這個話算是說到了康學東的心裡去了,他也不是一開始就是高層領導,當初爲了給柔嘉治白血病,那虧空可不少,要不是陳一舟的支持,當初他連現在住的大三居都沒錢買。有了一一之後,雖然有醫保,但是她住醫院都比住家裡的時間還要多,花的錢也海了去。
直到現在他坐上了總經理的位置,日常開銷幾乎都不用花什麼錢了,工資加上各種灰色收入,一年落個幾十萬沒有一點問題。所以現在給一一看病,他沒有感受到壓力,甚至讓劉夏也停薪留職了,專門伺候一一。
可是如果以後爲了一一治病,真要花大錢,他恐怕也是拿不出來,畢竟去國外看病,可不像在國內,還有醫保,那都是要花自己的錢了。
遲疑了一會兒,他點了點頭說道:“那好,這次我也跟你瘋一把,不過第一次爲了保險,我就不拿錢出來了。就你這二十萬,要是賺了,下次還有機會,要是虧了,我到時候也給你補出來,不能讓你過苦日子,我在這裡享福。”
陳默嘿嘿笑了起來,“康叔您就放心好了,我很有信心。我還想靠着自己的這個天賦,能夠幫到您,假如您在董事會那裡留下了善於投資的印象,以後就是想爭取這個資產管理部總經理的位置,那也是手到擒來了吧!”
“想的倒是好,但是到了我這個地步,想再往上走,更多的就不是看能力了啊!不過競爭一個平級的總經理,還是沒有問題的。”
陳默笑道:“我還希望您能以後進董事會,當個董事長,總經理什麼的,那我在中油,可就橫着走了。”
康學東沒好氣地斥道:“你又不是螃蟹,還橫着走!過來,跟我詳細說說這筆錢該如何投資,我完全按照你的意思來,看看你的判斷到底是不是準確的。”
陳默對於期貨大盤的操作也不懂,但是他只需要記得幾個價位的時間點,這一切自然有專業的人士來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