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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以前的下屬和同事,老爺子今天的興致也非常高昂,晚飯的時候,還上了桌,跟大家一起緬懷過往。所有人也都沒有談過去的事情,就着老爺子的情緒,懷念着以往的歲月。
吃過晚飯,陳默就率先回到了自己的客廳裡,打開了空調,給他們這些領導準備好了水杯和茶葉。
樑浩陪着領導們一起吃了飯,身爲司機,他也沒有敢喝酒,因爲一會兒他還要送其他領導回家。不過這種會議也沒有他參與的份,所以跟着陳默一起到了主屋,陪着陳默和老爺子一起看着新聞聯播。
陳默的心裡一直在糾結,要不要回房間去聽聽這些領導們談些什麼,但是又怕自己過去是不懂分寸,只好一邊看着電視,一邊跟老爺子和樑浩聊天。
從新聞聯播看到今日說法,一直到陳默伺候了老爺子去休息了,跟樑浩在那裡看了半天電視,他才終於等到了康學東的呼喚。
雖然表面上他顯得不動聲色,但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心跳是多麼的激烈。從一個學生到參加工作,他一直在嘗試着融入社會,第一次參與這麼正式的會談,他就是想沉穩,也沉穩不下來。
站在自己客廳的門口,他特意扣上了自己西裝的扣子,這才推門而進。與他心裡所想的不一樣,所有的人並沒有正襟危坐,而是隨意地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着,這不像是在談事,更像是閒聊。
只有原籍閩南的尚部長一個人坐在一圈沙發圍着的茶几前面,正不厭其煩地衝泡着他特意自帶過來的鐵觀音。陳默對這種喝茶的方式一點也不瞭解,他習慣了用一個大茶缸丟一點茶葉,然後就牛飲一番。像這樣一次還不到一口的喝茶方法,他非常地不習慣。
尚部長看他進來,拍了拍自己身邊的軟凳,笑道:“小陳來坐我旁邊,看我怎麼泡茶的,多學着點,以後伺候這幫大老爺們。”
陳默嗯了一聲,在他身邊坐下。毛部長笑道:“這個小院不錯,清靜,以後我們沒事可以多在這裡聚聚,也不怕有人打擾。我那裡還有一套別人送的功夫茶具,明天下班的時候,小陳你順便帶回來。好好把尚部長這一手學到,少不了你的好處。”
陳默笑道:“爲各位叔叔伯伯服務,是我的榮幸,不敢奢求好處。”
康學東笑道:“他還年輕,能夠有機會在旁邊多聽聽我們的交流,就是他的福氣了,大家也不要對他期望過高。他才23歲,想要指望他能夠出力,還要歷練幾年,老毛,老尚,你們可不要拔苗助長。”
他的頂頭上司薛部長沒有說話,只是跟陳默投過來了一個默契的眼神,輕輕笑了笑。雖然他們之間並沒有太多的交流,但是這是因爲年齡和閱歷的差距,他們好歹在挪威也算一起泡過妞了,又是直接領導關係,相比別人當然更顯親近一點。
尚部長給陳默也倒了一小杯茶,陳默端起杯來,試了試水溫,就一飲而盡。然後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等着這些長輩解開謎底。
康學東也沒有在他面前賣關子,直接問道:“小默,你這次去歐洲,特別是到了倫敦以後,也沒有跟任何人起過嫌隙?”
“沒有,雖然在倫敦待了四天,但是第一天和第二天我一直在外面應酬,在宿舍除了睡覺,跟同事交流的時間不到兩個小時。第三天一直跟金處長安排的業務員在外面忙活,然後晚上又出去了。第四天我又幾乎是跟薛部長一直在一起,所以我認爲,這份針對我的舉報,起因不應該是在倫敦方面。”
康學東不置可否,又問道:“那麼關於納斯佳的底細,倫敦公司有沒有人知道?”
“應該沒有人知道,納斯佳只是給了錢玉斌一張名片,不過這張名片上,並沒有關於她身份的任何信息。”
康學東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如果有人知道她的底細,就不會以這一招來對付你了。一個在克里姆林宮都能夠說得上話的石油大亨,這是我們集團都要重視的對象,集團總部如果知道你這麼輕易就可以迷住他的女兒,恐怕也會忍不住將你當作一張重要的底牌了。”
陳默還有些不好意思,覺得私人的事情,拿到這樣一個場合來說。並且還是由自己的前老丈人,現在乾爹嘴裡說出來,實在有些難堪。
不過所有的人都沒有任何取笑他的意思,反而顯得很正經。康學東安慰他說道:“現在不是糾纏兒女情長的時候,我也不想問你有沒有動心,我只是想確認,你現在還能跟對方聯繫上嗎?”
“除了納斯佳的電話,我這裡還有一個卡琳娜夫人的電話,不過我們也只交談了一次,並且談的還不算開心。”
“哦……”所有人都來了精神,坐直了身體。康學東說道:“你會議一下,把你跟她說的每一句話都重複一遍。”
這本來就是昨天晚上纔打的電話,陳默對所有的對話都還記憶猶新。雖然有些不理解他們爲什麼都這麼重視,但是也知道這個信息可能非常重要,就把他們之間的對話又重複了一遍。
他們聽過了陳默的回憶,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運營部的田主任笑道:“我們剛纔還擔心你不知道輕重,得罪了對方。但是現在看起來,你的這種態度,反而會讓對方對你更有好感了。”
陳默有些不明白地問道:“我不認爲我跟納斯佳之間的關係可以影響到她的父親,並且,對方也沒有遷就我一個小角色的理由啊?”
田主任笑問:“其實我們不需要任何的優惠或者是你說的這種遷就,鑑於俄羅斯目前的政局未穩,我們公司也沒有現在就進軍俄羅斯市場的企圖,我們需要的只是一個通話的渠道,僅此而已。”
“既然不想合作做生意,那這個通話渠道有什麼作用?”
田主任笑着說道:“你的眼光太狹窄了,不能只侷限於一次合作,或者一次交易方面,而是應該放的更廣闊一點,聯想到我們中油的戰略發展問題和中俄國家關係方面來……”
陳默知道這個田主任是搞戰略發展研究的,不過聽他口口聲聲說的是這麼大的話題,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一個普通的小老百姓,什麼時候能夠跟國家利益掛上鉤了?!
幾個月之前,他想的還只是安安穩穩上班,踏踏實實工作,倖幸福福地生活。他沒有太多的野心,也沒有太多的追求,能夠讓自己活的充實,他就滿足了。
即使得到了郎玉甫的記憶,他也一直在猶豫,並沒有想依靠郎玉甫的記憶成爲世界首富什麼的。這條路雖然充滿鮮花,但是也佈滿荊棘,爲了身外之物就改變自己設定好的人生,誰也不知道到底會不會後悔。
有了郎玉甫的記憶,其實賺錢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隨便在二環以內囤積幾套學區房,升值的錢就夠他一輩子花不完了,爲了更多的財富犧牲自己的人生理想,真的不是一件划算的安排。
但是一一的病,讓他第一次想要試探性地看看能不能根據這份記憶來賺錢,也可以緩解他乾爹的財政壓力,讓他不至於在經濟方面犯錯誤。
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郎玉甫的情緒對他的影響卻好像增加了,讓他在許多時候,不自覺地總想去多賺一點錢,似乎這樣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
但是即使加上郎玉甫的思想,他也沒有想過跟國家利益扯上什麼關係,更多的是考慮自己的個人利益而已。田主任的話讓他突然之間認識到,自己的視野的確太窄了,心太小了。
康學東打斷了田主任的話笑道:“老田,你也別給他出這麼大的題目了,也不怕他這個小青年受不受得了……小默,你似乎已經猜到了這次幕後的主使人,不錯,就是你一開始猜測的齊明遠。”
陳默沒有想到話題突然又轉到了這裡來,一時之間摸不透他們這些老狐狸的心思了。相反,齊明遠是主使人這個消息對他來說,一點也不意外,甚至也不在乎。只要郎玉甫的記憶片段是真實的,他隨隨便便就可以過的很好了,完全不必爲以後的生活擔心。
薛部長說道:“我已經讓人調查了齊明遠的通話記錄,他在這兩天跟英國方面有不下於十次通話。根據紀檢部駐倫敦辦事處人員的透露,與他通話的除了與你同屋的錢玉斌,還有一個是國際事務部叫夏明賢的人。”
“夏明賢……我對這個人完全沒有一點印象。”
“這是齊明遠故意挑了一個跟你不熟的人,讓他舉報的。不過他們自以爲做的保密,但是也瞞不過紀檢部的耳目。我們只需要根據通話時間,就可以知道是哪個人跟他聯繫的。”
陳默點了點頭,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呢?”
康學東笑道:“一個齊明遠根本不值得我們來針對他,加上他的爸爸也不夠。不過這卻是一個我們針對異己的好機會,所以要讓你受一點委屈了,你願意嗎?”
陳默絲毫不用考慮,直接回答道:“我聽乾爹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