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這邊郭聖通在算計着怎樣才能讓更多的南地氏族將貴女送入後宮。?而陰家這頭,卻在盤算着如何來撬她的牆角。

“客人,河北到了。”那趕牛車的老漢同陰興道。

“多謝老伯。”陰興點頭示意,他的長隨陰明便立刻從荷包內掏出幾個銅板來遞給趕車老漢。

“多謝。”

陰興同陰明便匆匆下了牛車,往路旁問了客棧,先投宿過去。

“郎君。”陰明道,“我們該如何……”

“噓,”陰興道,“且休整一番。莫忘了我如今叫董興。你乃董明。”

“諾,諾。”陰明連連點頭。

兩人認了方向,低頭匆匆行去……

————

劉秀剛剛散了朝,便聽聞長秋宮宮人求見。

他心頭一喜,心頭便涌上幾分自己都說不清的情緒來。

“叫人來。”他道,然後跪坐上首,翻閱奏章,做出一副十分忙碌的樣子。

“陛下,婢子乃長秋宮宮人阿露。”阿露道,“娘娘欲封許少使爲許八子,特來求陛下應允。”

劉秀聞言,竟有些難掩心頭失望:“此事並非大事,皇后自行決定便可。她叫你來便只是爲此一事?”

“非,”阿露低頭道,“陛下,娘娘有言,後宮姐妹甚少,請陛下多納之。開枝散葉方是正事。”

劉秀氣悶,擺了擺手:“告訴你家娘娘,安心養胎乃是正緊!”

“諾,諾。”阿露被劉秀的態度嚇到,慌忙低頭應允。

“陛下,陛下!”侍衛疾跑而來,“陛下,緊急軍情!”

————

前殿。

“什麼?”鄧禹大驚失色,“龐萌將軍反了?”

劉秀臉色鐵青:“不錯。”

對於龐萌的背叛劉秀心頭是十分惱怒的。他一向覺得自己御人有術,且能慧眼識英才。而龐萌,便是他曾經覺得十分可靠的英才之一。

關中平定,劉秀在雒陽城稱帝后,有一同爲漢室劉姓之人劉永也自封爲皇,當了皇帝。而他手下有一大將,名爲張步。說起來這張步也是個人才,他乃琅邪郡人,亂民出身。在本郡造反後,便當上了首領。更始帝劉玄曾派人來招安。可惜沒有談妥,可當劉玄死後,張步便當機立斷投靠了漢室子弟劉永。

話說回來,這西漢末年,有漢室血統的劉氏子孫真不值錢,赤眉軍中隨隨便便一找便能找出一百多個漢室子孫,最後還是靠抓鬮才抓出個劉盆子當皇帝。可見漢室皇族生育能力之強。

既然說到了張步便不得不說下他投靠的這位天子劉永。活在亂世,又姓劉,還身俱皇室血統,劉永自然不甘心一輩子碌碌無爲。他在劉玄當皇帝的時候便是樑王了。劉玄一下臺,他立刻自封皇帝。且繼續實行劉玄當年的政策,繼續招安張步。

不過,他開的條件比劉玄優渥太多了。於是張步自然投靠於他。劉永這頭欣喜了沒幾日。劉秀便派虎牙大將軍蓋延和中侍郎龐萌來攻打劉永。

這是前情。

張步並不好對付,否則當年劉玄也不至於攻打不下他。如今張步又一心要跟着劉永幹,蓋延這一場仗打的便着實辛苦。劉秀見蓋延遲遲無法拿下張步,只能臨時換將,叫耿弇來打張步,蓋延去打海西王董憲。而劉秀當時一心只想着軍情,詔書便也只發了一道,發給了蓋延。

這本是沒啥的,可是,龐萌是個心思極爲敏感的人。他當年又是劉玄的舊部,在劉玄敗後,便投靠了劉秀。他平時的表現十分謙虛,又十分聽話。很能夠滿足劉秀好爲人師的心願。於是便越來越得劉秀寵信,劉秀還不止一次同人道龐萌此人十分不錯:“可以託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者,龐萌是也。”

身爲劉秀的心腹,鄧禹自然是知道劉秀對龐萌的看重。也正因爲如此,他才更疑惑:“龐將軍因何要反啊!”

因何而反?因何要反?!

劉秀的刺奸將軍倒是給了一份不完善的答卷。

“之前在與張步之戰中,龐萌同蓋延蓋巨卿有些失和。恐是擔心我責罰於他!”劉秀沒好氣道。

鄧禹何等聰明,他轉念一想便想到了龐萌的顧慮——

龐萌他本就是降臣出身,又自知在攻打張步時因何蓋延意見不合有些矛盾,如今知道陛下發了詔書給蓋延,命其攻打董憲,可這詔書,他卻沒有接到!

恐其以爲是陛下懷疑自己,或是蓋巨卿同陛下告了自己的狀。

鄧禹便嘆息:“龐萌心思也太過敏感了。”

另,他也是不懂劉秀的心思,若是懂,便該明白,一次的失利,會讓劉秀更加放心用他。

“你以爲是這樣?”劉秀冷笑,“朕也曾以爲是。”

“還有其他?”鄧禹一愣。

劉秀抽出一封新紙所寫的奏章,扔給鄧禹:“細看。那裝的小心謙虛之人,卻極有野心呢。”

鄧禹慌忙細看,繼而大驚:“什麼!巨卿大敗!”

“龐萌大破蓋延大軍,然後與海西王董憲聯合,自稱東平王。”劉秀一字一句道,“什麼擔心是我不信任他而匆忙要反。統統都是推脫之詞。世人還以爲是我劉秀逼他要反呢!”

鄧禹自然知道,龐萌此事是真的戳到了劉秀的逆鱗。他忙道:“賊子可惡,其心可誅!”

劉秀此時才終於笑了:“狼子野心!竟在我身邊潛伏如此多年,真當我軟弱可欺?仲華,我欲率兵親征,立斬龐萌而回!”

鄧禹唯一沉吟。若是以往,他定完全追隨劉秀,以他主意,爲自己主意。

可是到了如今,他卻再無昔日那追隨劉秀的一腔赤忱。他略一思索,便知自己該如何做,才能讓劉秀滿意欣喜。

鄧禹跪下,行了個大禮,做出酸儒之相:“陛下萬萬不可!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陛下豈能御駕親征?禹不才,願替我皇出征龐萌!”

“我意已決!仲華休得再勸!”

“陛下,陛下啊!娘娘已要臨盆,腹中孩兒即將出世,陛下豈可爲一賊子,誤了大事?”鄧禹正色道。

劉秀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繼而義憤填膺:“天下事乃大事,大丈夫豈可貪戀兒女之情?仲華,我意已決,召你來,是欲將這雒陽城同皇后安危託付於你……”

“陛下萬萬不可!”此時鄧禹心頭纔是真正的驚訝起來,“陛下萬萬不可!禹何德何能,如此重責,禹不敢擔負!”

劉秀眼中閃過一絲激賞,卻依舊斬釘截鐵道:“我信賴仲華,觀滿朝文武,唯信者,仲華也!”

鄧禹聞言心頭竟忍不住想要冷笑。他慌忙低下頭去:“臣,不敢有負陛下所託,惟能兢兢業業,方能報陛下之信賴萬一!”

————

五日後,劉秀親率大軍往姚城方向而去。

郭聖通領後宮宮人,至王城門前爲劉秀送別。

“陛下,”葵女將一杯溫酒交至郭聖通手中,郭聖通便端起舉過頭頂,在葵女的幫助下,微微躬□子,“陛下請飲此杯酒。我等在後方等各位英雄凱旋而來!”

劉秀結果酒,豪氣沖天:“好!兒郎們,端起酒來!”

衆將士早已列在宮門外,手中陶碗盛滿酒。聞言齊齊發出一聲吼:“諾!”

爾後衆人一飲而盡。劉秀舉起空碗,往地下一摔。衆將士齊齊摔碗,一時聲如雷震,不絕於耳。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劉秀轉身高唱。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衆將士齊齊高唱。

一曲罷,劉秀翻身上馬:“兒郎們,且隨我去!”

“諾!”氣勢如虹。衆將士翻身上馬,跟隨劉秀往姚城而去……

————

劉秀走後,後宮此時便真正的是郭聖通一人獨大了。

且說許八子。她原本便是一灑掃前殿的普通宮人出身。是故,初到漪瀾殿時,陰麗華並不覺得她還有什麼造化。既然是個普通的,且無造化的宮人,即使封爲少使,她也並不覺得是什麼隱患。故對她十分鬆散。

但豈料,就是這個看上去平淡,平凡,且卑微的宮人,竟輕輕鬆鬆再次獲得了劉秀的寵幸。且一躍兩級,變成了許八子。

這下陰麗華可是坐不住了。

她實在沒有想到,這樣女子竟是如此不可小覷。要知道,她自從進了宮,還未同劉秀宿過呢。而這女人,卻輕輕鬆鬆得了兩回幸。

許八子不是傻子,事實上,她能從一個宮人走到少使,再從少使走到八子的位子,便註定不會是傻子。要知道,她不過是個毫無背景的越女,且,容貌平凡。

她在被封爲八子之後,便詳細分析了利弊,終於決心要投靠郭聖通。

所以,她現在同她的婢女阿梅跪在了長秋宮外。用的是最標準的大禮。

“哦?許八子竟要求見我?”郭聖通勾起笑來,將手中書遞給葵女,“這可是奇了。”

她以爲,許氏這輩子還是會繼續選跟着陰麗華呢。

恩,不過,這是不足爲奇的。她上輩子的確在容貌和聖心方面比不過陰麗華。許氏會選陰麗華,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葵女,你說我是見呢,還是不見?”她笑道。

若是想玩玩宮鬥,她當然要團結了許氏,且替她撐腰,可是,她不想玩。

“娘娘,見或不見都一樣,”葵女低聲道,“總之,咱們不趟那渾水。讓許氏同陰氏鬧去。”

“那邊見見吧,”郭聖通道,“我聽說許氏的小曲兒別有風韻。還沒聽過呢。”

葵女對着阿風使了個眼色,阿風便立刻出去。葵女這纔將手中書收好,伺候郭聖通坐好。剛剛坐好,阿風便領着許少使同她的婢子進來了。

郭聖通看去,只見許少使身着淺綠色宮裝,頭上梳着流雲髻,斜插着一根肅靜的碧玉簪。模樣雖然普通,卻因眉頭始終微顰顯得有些怯弱。

“奴婢叩見皇后娘娘,願娘娘長樂未央!”許八子跪下,行了個大禮。

“起來,”郭聖通皺眉輕斥,“如此大禮,何苦焉?”

“娘娘爲妾提分位,妾感激不盡。願爲娘娘效犬馬之勞。”許八子忙道。

郭聖通聞言臉色一板:“荒謬!提你的位分乃陛下的旨意。你伺候好陛下,便是足夠。竟將功勞隨意擱置在旁人身上,你簡直愧對陛下厚愛。”

許八子腿腳一軟,心頭不解爲何郭聖通竟會是這般反應。

她有些委屈地看向郭聖通:“娘娘,妾,妾……”

“流淚做什麼?”葵女上前一步,笑語盈盈扶起許八子,“快別哭了,省的紅了眼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爲我長秋宮婢子不知待客之道呢。貴人好歹可憐些我們。”

許八子一邊被她扶起,一邊在心頭思考郭聖通話中含義。難道,她表現的太急功近利了?

“你若是無事,便下去吧。”郭聖通懶洋洋道,“我身子重,乏的很。”

許八子怎肯就這樣退下去?她是好不容易纔進了這防備的水泄不通的長秋宮。如今後宮三人,唯她身份最爲低微,這段日子,陰夫人對她的態度變化她看在眼裡。或許陰夫人自己都不知道,她已對她有些防備了。

許八子生長於鄉間,從小流於市野。最擅長的便是察言觀色。不是如此,她當日又怎會如此大膽當機立斷地勾引了劉秀,成爲許少使?又如何能準確判斷劉秀心情,深夜送食,成了許八子?

可如今,她是觀人之術卻首次遇了挫折。是的,她看不透,猜不透,無法預測郭聖通接下來會如何做。按理說,她是送上門的一把匕。而郭聖通同陰麗華之間不也應該是除死方休的敵對關係纔對嗎?爲何,她這送上門的刀,她卻不用?

許八子安慰自己:郭皇后哪可能不記恨陰夫人?她定然只是在測試她是否可靠呢。

如此一想,許八子立刻信心滿滿。她做出一副怯弱表情來:“娘娘,娘娘。妾好不容易纔見到您一回。望……望能……娘娘仙姿卓卓,實在令人望之心愛。妾想多侍奉娘娘會兒。萬望娘娘答應。”

她聲音婉轉,如同鳥啼。聽上去還當真是悅耳好聽。

葵女便想到了郭聖通之前所言,於是莞爾一笑:“娘娘,貴人一片好心,便允了吧。婢子聞貴人唱歌婉轉好聽,娘娘賞耳聽聽?”

許八子眼睛一亮:“娘娘可曾聽過《越人歌》?”

當然聽過!且不止一次。不過都是前生之事了。許美人擅越人歌,誰人不知?

郭聖通眼神微暗:“卻是不曾。”

許八子身旁婢子阿梅此時膝行一步:“娘娘,我家主子擅越人歌,歌詞頗爲新穎。娘娘賞耳聽聽?”

“如此,”郭聖通沉吟,“善。”

許八子大喜,慌忙咳了一聲,清了清嗓,便唱起來……

“我等卻是來的不湊巧了。”耿純看向鄧禹道。

屋內聲音婉轉,鄧禹便拒絕了小黃門出聲通報,兩人側耳聽之。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此乃何樂?”耿純道。

“若無錯,乃越人民歌。”

“宮中越人者,且能在長秋宮高歌,怕只有那位了。”耿純眼神幽深。

“耿將軍在擔心什麼?”鄧禹道。

耿純不理他這個南地之人,只笑道:“請大人去告訴娘娘,我等有要事求見。”

“諾。諾。”小黃門慌不迭地點頭,跑了進去。

————

“兩位大人都來了?”郭聖通問。

“諾。”小黃門道。

郭聖通這才轉向許八子:“我無法招待你了。你先回漪瀾殿吧。你今日來所爲何事,我已知情。你不必惶恐,陰夫人一向賢淑大方。你毋須多想,去吧。”

!!!

許八子如遭雷擊。她很想告訴面前這個笑的誠懇的皇后娘娘:您太天真了啊!陰氏她哪裡賢良淑德了!她哪裡大方了?我再在漪瀾殿待下去,只怕會……皇后娘娘,您不能這麼殘忍啊!

“我見到了你,果然是一個溫溫柔柔的美人兒,讓人覺得舒服。怨不得陛下歡喜你。只是你心思太過敏感,彷彿總愛想有的沒的。須知在這漢宮,只要得了帝王歡心。便是最好。”郭聖通輕輕笑道。

許八子瞬時茅塞頓開!

是啊,她何須怕陰氏?只要她做足了小心謹慎的範兒,陰氏爲了維持自己的形象,便不能對她下手!只要熬到陛下回來!對,只要熬到陛下回來。她竭力討好陛下,總會比那個無寵的陰氏過的好!

郭聖通見許八子眼神晶亮,便知她心頭有了主意。她輕輕一笑:“葵女,替我送送貴人。”

“諾。”葵女摸了摸懷中早已爲許八子準備好的財物,走了過去。

許八子,有野心,無地位,無財帛。陰夫人,有野心,有地位,無多餘財帛。那麼她郭聖通便給許八子大量財帛。接下來,她只用養胎便好。

許八子帶着婢子出門的時候,便撞見了鄧禹同耿純。

她臉色微紅,看了他們一眼,便慌忙避開。

鄧禹和耿純只略略看了她一眼,便匆匆入了殿內。

————

三人環伺而坐。屏退了婢女,只留下葵女同風雪雨露幾個,便細細開始商議。

“伯昭此次卻是有了大麻煩,”耿純道,他因同耿弇同姓耿,且連字都相類,故二人關係甚好,“娘娘請看這信簡。”

葵女接過,遞與郭聖通,她看後一陣沉吟:“耿弇將軍此番真是遇到了麻煩。”

“是,”耿純看了眼鄧禹,“此事還請娘娘快拿主意,是否派人告知陛下。”

“不必,”鄧禹卻道,“伯山兄你真不必防着我。我雖是南地之人,卻不是不識大局的。”

說來真是一把辛酸淚啊!劉秀走時令了鄧禹暫管朝政和護衛漢宮之責,卻又派了北地出身的耿純爲副手。從此,鄧禹便過上了啼笑皆非的生活。

他無論做什麼,耿純都小心防備。此次耿弇之書信一至雒陽城,耿純便更誇張,就連他更衣也要跟着,生怕他同南地之人傳遞消息。

說來就很虐好麼!更衣都要跟着!冊房那麼臭,耿純將軍你是怎麼受得住的啊!

此時來長秋宮,耿純更是發揮了連體嬰的精神寸步不離,寸步不離!

鄧禹同他解釋數次自己不會與南地之人互通有無。可他就是不信。

好吧,耿純真乃北地好男兒,怨不得能以一敵衆。硬生生的在一大堆南地將士的包圍圈中殺出重圍,讓劉秀派出文武百官去先迎郭聖通入城。

如今站在同一戰壕。鄧禹不得不真心的讚一句:‘耿將軍你真是條漢子!’

‘可是,如果你能不天天跟着我,能聽得進我的解釋就更好了!’

所以說,把大司馬鄧禹逼到這份上的耿純也真是很厲害了。

耿純此時聽了鄧禹的第三十七次立場發言,仍是不信:“鄧將軍說笑了。”

郭聖通見鄧禹聽了耿純這話,臉上那副果然不出所料。果然還是好虐的表情,忍不樁撲哧’一笑:“耿將軍,我可以作證,鄧大人是站在北地這派的。”

“娘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耿純轉過頭,語重心長道,“有些人看上去正直無比,但是內裡蔫壞……”

“伯山兄,我還在這裡呢。”鄧禹冷冷道。

葵女這個最知道情況的婢子此時也終於忍不住捂住嘴笑出聲來。

“耿純將軍,”郭聖通有心要將兩人都拉攏,“鄧將軍可信。”

“娘……”耿純試圖讓郭聖通清醒。

“不必疑我,好了先說耿弇將軍之事吧。”郭聖通道。

兩人神情一肅,齊齊道:“諾。”

郭聖通指尖在耿弇之信上滑過:在雲臺二十八將中,吃過敗仗的人可不少。很多將領若沒有劉秀的指揮,說不定都已身隕。可唯獨耿弇,不需要劉秀指揮。彷彿還要他上戰場,便沒有搞不定的人,沒有打不贏的仗。如此人才,既然如今有機會能得到,便要不能輕易把機會再讓給劉秀!

她心頭有了結論,便直了直身子,從几上果盤中拿起一枚果子:“從信中可知,張步賊子佈置了幾道防線。其一,便在這祝阿城。”

她將那果子放在桌上。以示爲第一道防線。

“可是耿弇將軍卻奇渡黃河,不到半日,便攻破了這第一道防線。且故意讓部分賊軍逃跑,以衝破賊軍心理防線,造成恐慌。”

耿純鼓掌笑道:“妙哉,妙哉!娘娘這‘心理防線’一詞甚妙。甚妙!”

鄧禹嘴裡噙着郭聖通所說的新詞,臉上也露出贊同的表情來。

“於是,這第二道防線鍾城邊不費吹灰之力輕易攻下。耿弇將軍,便一路攻到了濟南郡。”郭聖通道。

她手中又拿起一枚果子:“接下來,耿弇將軍聽聞張步在西安城,便志得意滿地攻了過去。而此時!”

她重重拍下那枚果子:“探子卻出了差錯。在臨淄同西安兩城中,張步卻都伏下人馬。形成掎角之勢。而耿弇將軍,卻只知西安城有張步之兵,故一路疾行兵臨西安城下!”

她環視表情嚴肅的兩人,輕笑:“如今,兩城相連,猶如蛇頭蛇尾,耿弇將軍人馬不到一萬。而西安城中,精兵至少有兩萬。臨淄城中,也探出至少潛伏一萬精兵。耿弇將軍只能伏兵不動,進退兩難!”

“正是如此!伯昭危矣!”耿純一拍大腿,“娘娘,這事兒得趕緊告知陛下啊!需得救援放好!那張步孫子,怎如此狡詐!”

鄧禹卻不慌不忙,只待郭聖通接下來的動作。

果然,郭聖通輕笑:“告訴陛下?不!此時不能告訴陛下!”

“娘娘!”耿純急了。

“原因有二:其一,陛下此次親征龐萌、董憲二人,起因你等皆知。陛下一心要殺龐萌,若聽聞耿弇將軍之事,必火上添油,於耿弇將軍大不利!其二,陛下率軍赴姚城已數日,姚城離西安城遠矣。如此南轅北轍,縱回兵相救,豈能來得及?若從馮異等將軍處調兵……”郭聖通苦笑,“你們比我更懂陛下。”

‘是了。陛下如今是不信馮異等人的,若是同他們扯上關係。’耿純心頭沉思。

可是,什麼也比不過人命重要啊!

耿純剛想反駁,卻聽郭聖通道:“所以,如今當務之急便是讓耿弇將軍大敗張步。得勝還朝!”

“什麼?”耿純大驚。

郭聖通在葵女的幫助下站了起來,她居高臨下,看着兩人笑道:“我說,我們要讓耿弇將軍大勝!”

作者有話要說:郭娘娘的目標奏是那星辰大海!!!

今天貓接到無線編輯的站短,叫貓改書名,上無線。

於是,很多作者朋友紛紛發來賀電,哦,不對,是紛紛以自身經歷教育貓無線和123言情網站的不同。然後,貓頭暈眼花後。諸位作者朋友,和讀者朋友,給貓瞭如下書名。

咳咳,沒有錯,都是這篇文的新書名。被雷到,我不負責,因爲我今天也……額

好了,你們做好準備,深呼吸。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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