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市市wei書記的人選還沒確定,在塵埃落定之前,翟萬全必然一直有想法、在活動,這次有了馮喆遞過來的梯子,翟萬全的目標很是明確。
當然,馮喆覺得這也應該是裘樟清的想法。
詢問了裘樟清沒有別的事,馮喆就到了隔壁屋子,將自己往牀上一撂,腦中不知怎麼的總是回想起剛剛裘樟清輕微的吟jiao聲,於是努力的將心思轉換到了別的地方,心說如果自己不夠優秀,人脈是不值錢的,人脈從來不是追求來的,而是吸引來的,只有等價的交換,才能得到合理的幫助,這話雖然聽起來很冷酷,但這是事實!人脈從來不在別人的身上,而藏在自己身上,唯有讓自己變得強大,才能獲得有用的人脈!與其把時間花在多認識人上面,不如花時間提高自己的個人價值,要努力做一個對別人都有用的人,別人覺得你有用處,能夠給他人帶來什麼,纔會注重你,才能給予你更多的關注和支持,放在以前,翟萬全哪有可能和自己握手?
想了一會,起身將手機打開,一看有幾個未接來電的提示,還有幾條短信,其中有柴可靜發來的:“老媽問我五一見你了沒有,我說你很忙的,馮書記,勞煩大駕,哪天接見一下小女子好不好?”
馮喆看完後就關了手機,用屋裡的座機給柴可靜打了過去。
……
馮喆進到鎮大院之後沒見一個人,到了樓上要開門的時候也沒碰到任何人。
今天這大院裡出奇的安靜。
已經九點多,剛剛從大門口經過,連門衛室都沒了人?
馮喆頓了頓,從樓道里走過去,果然二樓所有的房間門都鎖着。
這是五一假期的最後一天,但是也留有值班的人員,一切都有些不正常。
開了自己辦公室的門進去,馮喆這纔打開了手機,果然又有一些未接來電的提示和幾個短信,他想了想就要給今天值班的劉一彪打電話,可是拿起了座機的話筒,又放下了。
這時,下面大院裡傳來車輛的聲音,憑感覺,應該是李雪琴的那輛奇瑞qq。
馮喆坐在辦公桌後面,看着窗戶前放的那盆黑百合,心說她今天值班?
兩個來月了,幾乎和李雪琴沒有正式見過面,就是偶遇,也是有着旁人在身邊的,根本沒有交流的機會,雖然她說過,分開對兩人都好,可是什麼纔是好,什麼纔是不好?
作爲一個男人,對一個總是爲對方想得多並且不求什麼回報的女人說不理就一刀兩斷,就是好?
那會和李雪琴在一起,馮喆還沒和柴可靜確定關係,就算確定了關係之後又怎麼樣呢?
人有很多時候考慮事情總是以道德和責任方面來衡量自身的行爲,可是每當捫心自問,到底社會道德和自我需求哪個纔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哪個纔是發乎於內心的呢?
人不能到處留情,也不能拔diao無情,無論如何,李雪琴都在自己鬱悶彷徨的那段歲月給了自己快樂和慰藉。
人生就是一個過程,是各種各樣體驗的綜合,好的也罷,壞的也罷,總是有了那些紛紜的事情才讓自我逐步成長起來的。
可是她明顯的就是在躲着自己。
昨晚開機看到柴可靜的短信後,馮喆回撥了電話,和柴可靜聊了一會,柴可靜雖然在短信裡用玩笑的語氣幽怨說不能在五一期間和馮喆在一起,可是通話中卻絲毫沒有提及,掛了電話後,馮喆心說難道自己真的太渴望成功,太在意自我價值的實現了,生怕機遇會稍縱即逝,所以對身邊的女人有些忽視?
可是自己這會算是成功了麼?
恐怕不能算是,重新回到半間房後,兩個來月僅僅才做了一件事而已,前程漫漫,道路悠遠……
神思縹緲之間,驀然樓下就傳來了李雪琴的叫聲:“……說你你怎麼不聽呢?有什麼事找直接負責人去,要是有事都找書記,他就是孫悟空會七十二變也得忙死……”
“我就找馮書記,別人說話不算數。”
一個男子的聲音回答着似乎在往樓上走。
“馮書記說話算數,但是他也要將具體事情重新交給分管的人去落實,你村沒支書沒村長?再有你不找企業辦的郝主任找馮書記不是隔桌子抓饅頭?……哎我說你怎麼回事……”
那個男子三步並作兩步的就到了二樓,馮喆想想,從屋裡走了出來,這時李雪琴也上了樓梯,正好和馮喆面對面的四目相交。
李雪琴沒想到馮喆在樓上,臉上有些錯愕,眼裡說不清是什麼內容,馮喆心說她人前背後的總是爲了自己着想,自己卻瞻前顧後的,配得上她的關心嗎?——什麼道德約束,其實還是太愛惜自己了,生怕和她好下去會爲自己造成什麼不良影響罷了!
那個先上樓的男子這時背對着馮喆正往樓道的東頭去,瞧着背影馮喆對他沒印象,知道這人犯了常識性錯誤,以爲書記就是在東邊的房間辦公的,從而也能看得出,這人對半間房鎮政府大院裡面的情況並不熟悉。
馮喆沒吭聲,就在那個人背對着自己和李雪琴在這個時間差裡看着李雪琴,李雪琴瞬間在馮喆的眼睛中讀到了許多的含義,那豐富的內容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只是這個男子所獨有。
李雪琴覺得馮喆只用眼睛就能將自己徹底的融化了,許多之前自我設置的障礙灰飛煙滅的消散於無形,身體裡最隱蔽的地方毫無阻攔的就升騰起來一股暖流,臉上立即紅霞滿面。
——這種悸心狂放的感覺真的太好了,如果世上真的有愛情,李雪琴堅信自己對馮喆的感覺就是!
“馮書記?馮書記!”
那男子轉過頭對着馮喆叫了一聲走了過來:“馮書記,我要承包金礦,你要答應我,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馮喆皺了皺眉:“什麼金礦?你是誰?大早起的怎麼就死的活的?”
李雪琴一聽心說原來他還不知道金礦的事情?這男子卻臉上都是懷疑:“鎮上誰不知道,這會多少人都跑到後店子和寺窪村那一片後山挖礦去了!馮書記,我要承包金礦,你要支持我!”
難道鎮政府一個人沒有就是因爲發現了金礦?
大家都去淘金去了?
“你是誰?”馮喆再次的詢問。
這男子臉上表情轉換,有些訕訕的說:“我是寺窪村的,我叫劉浩林,書記,發現金礦那一塊正好有我家的山地,我承包自己家的地裡的金礦,名正言順。”
“什麼金礦?你說你家地裡有金礦,多少人都去挖了,你卻來鎮上找我,你不怕這會功夫吃虧,那你的覺悟還真是高啊。”
劉浩林說:“覺悟談不上,別人都去挖,那是亂搞,是我的遲早是我的,也不急這一會。書記,我來的匆忙,也沒帶什麼,你答應了我,我永遠感激你的恩情……”
這人有些語無倫次,馮喆說:“你等等,根據國家的相關政策是不允許個人和集體開採金礦的,我答應你什麼?你也別感激過來感激過去的,你那地裡種什麼沒有?別被人挖來挖去的糟踐了。”
“沒種什麼……”劉浩林忽然話語有些吞吞吐吐:“那個,馮書記,我那地包給別人做廠房,這會收回來就是了……”
馮喆心說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感情這個劉浩林是想問承包出去的土地因爲發現了金礦能不能從別人手裡要回來,那他怎麼不直接去問土地的承包者卻捨近求遠的找自己呢?
“收回?那你要依據合同法和承包你土地的人協商了……”
“合同做不得數,承包費一直就沒給我……反正,那是我的地,金子就是我的,馮書記,你要支持我!”
馮喆看着這個臉上寫了精明腦子卻在辦着糊塗事的劉浩林,心說他是寺窪村的,難道他將土地承包給了劉二春的白雲岩廠?
自從和柴可靜在功德塔那兒遊覽完於樹叢邊無意中窺聽到劉秋華和劉二春對話後,馮喆就對寺窪村的劉秋華留意起來,接下來鎮中心小學捐資的事情,李雪琴說劉二春的白雲岩廠所謂的捐資是劉秋華變相的從寺窪村村民手裡攤派收集的,這更是讓馮喆對劉秋華和劉二春產生了疑慮,很明顯的,劉秋華就是一個居心叵測的人,這個劉浩林這會跑到鎮上來找自己,無非說明了一點就是所謂的閻王好見小鬼難搪,劉浩林不敢去找直接的當事人劉二春,所以寧願來鎮上和自己廢話。
劉浩林可能覺得大一點的官總是好見的,反而離他最近的那些村官因爲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於是抹不開臉去抗爭,所以想要自己去壓劉秋華他們?
“那你先看看地能不能收回再說吧”,馮喆不想再和劉浩林囉嗦,再說這會憑着劉浩林的片面之詞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眼睛看着李雪琴,問:“李司法今天值班?”
好久沒近距離和馮喆說這麼多的話了,李雪琴臉上更紅,伸手撥弄了一下發梢,咳嗽一聲說:“書記,我不值班,我休息,來鎮上拿點東西,就看到這人亂跑。你值班?”
“我剛從市裡回來,哦,對了,你來,我給你談點事情。”
馮喆說着就往回走,李雪琴心咚咚的跳着跟着他的背後,那個劉浩林剛剛就是一鼓作氣到了鎮上,這會見馮喆對自己不予理睬,心裡就氣壘,但是覺得就這樣離開又有些不甘心,喊了一聲:“馮書記,我那事你看……”
馮喆停住看着劉浩林說:“你的事這會找我也沒用,事情要一步一步的做,飯要一口一口吃,你是不是先去找找你們村的劉秋華主任或者村支書牛乙嶺?”
劉浩林聽了有些急,能找他們倆還用找你?
“馮書記,我……”
李雪琴早就對劉浩林不耐煩了,回身叱吒說:“你心裡想什麼別人不知道?歸根到底你還是要和劉二春接頭的,難道這會馮書記能保證你籤的合同就作廢了?就是合同有瑕疵,你們雙方當事人有爭論,也要經過調解、仲裁或者法院吧,馮書記要是說話頂了法律,還要有關部門做什麼?照你這邏輯思維,你直接找縣長找聯合國秘書長才對!”
李雪琴的本意是讓劉浩林趕緊離開,劉浩林卻將意思聽到了別的地方,心說對呀,回去和劉二春鬧一鬧,將事情鬧大了,他這個書記不管都不行了。
“那好,你忙,我回頭再來,走了啊,馮書記。”
馮喆側着身子看着劉浩林下了樓,和李雪琴對視一眼,兩人進到了屋裡。
李雪琴還從沒到過馮喆的辦公室,一進門就被那盆黑百合花給吸引住了:“這花可不多見,我聽他們說你這有一盆,養着很費功夫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