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聰一開始就是單純的覺得窺探一個漂亮的女人是一件很有意思很刺激的事情,但是時間長了之後,他有了一種審美疲勞,覺得姜笑梅其實也長的一般,不過,倒是對怎麼暗中觀察姜笑梅卻不被對方發現,有了很深的體會,也覺得很有意思,甚至李聰還有些樂此不倦,由此,李聰爲自己配置了一部高倍的專業攝像機,鏡頭就對準了姜笑梅的房間,二十四小時沒有遺漏的將姜笑梅的舉動拍攝了下來,尤其是當拍到了梅山縣縣長陳飛青到了姜笑梅這個隱蔽的住所後,李聰恍然大悟,知道自己今後要做什麼職業了,感慨自己終於在迷惘的跋涉尋找中快修成正果了。
因爲長期的潛伏,李聰幾乎將姜笑梅所住這棟樓的人員都認識的七七八八,泗河市尚武縣東關鎮這一段也是淫雨霏霏,今天出入姜笑梅所住樓洞的人非常有限,在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李聰發現有一個從來沒見過面的男人出現在姜笑梅的客廳,隨即,姜笑梅的窗簾就拉上了。
大白天孤男寡女拉窗簾幹什麼?
這一段沒有捕捉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了,這一下李聰精神立即高度集中起來,大約半個小時後,那個男的撐着傘遮擋着臉部離開了這棟樓,因爲樓上的拍攝角度和下雨撐傘遮擋的原因,李聰並沒有發現這男的怎麼進到姜笑梅房間裡的,於是李聰三步並作兩步的到了樓下,終於在小區外發現了那個即將開車要離開的男子,記住了他的車型和車號。
李聰重新的回到了小區裡,這前前後後的也不到五分鐘,正在李聰準備上樓回自己房間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往姜笑梅那邊回頭一看,這時,姜笑梅的窗簾猛地被一個人扯落了,接着這個扯窗簾的人一頭撞到了窗戶玻璃上,由於撞擊力度很大,窗戶玻璃嘩啦的就破裂了,那個包裹在窗簾裡的人前半身就爬在了窗臺上。
李聰愣了一下站在原地,看着這人身上的窗簾慢慢的滑落下去,然後就瞧見了姜笑梅那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她嘴裡吐着白沫,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李聰站立的方向,本來如花似玉的臉這會猙獰的像是電影裡的夜叉。
“不好!”
李聰第一個反應就是姜笑梅被剛那個男人謀害了,於是就要衝到姜笑梅那裡救人,但是又一想,李聰又改了主意,他一邊朝自己車子那裡跑,一邊拿出手機撥打了110.
就在李聰坐上了車剛剛準備和110接警的人員對話的那一刻,從李聰所住樓舍的樓棟裡飛快的跑出來一個男子,這男子迅速的就進到了姜笑梅所住的那棟樓,但是沒過幾秒鐘這男的又跑了出來。
李聰正在納悶,這個男子就展現了讓李聰吃驚的一幕,這個男子竟然幾下就抓着樓體外的防盜網,像是猿猴一樣的攀援到了姜笑梅的房間裡!
姜笑梅所住的樓舍一層二層是安裝了防盜網的,姜笑梅那個窗戶並沒有,這男的從一二層能借力攀沿,李聰並不感到吃驚,但是他竟然最後徒手抓着樓體間牆面的縫隙進入了姜笑梅的房間,這就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李聰當過兵,他登時斷定,這個像是在雜耍一樣的男人是警察,是訓練有素的特警。
自己和特警在同一棟樓上同時在觀察姜笑梅?
李聰當時心裡有些凌亂,不過既然這人是警察,那麼姜笑梅自己就不用管了,李聰就掛了110的電話,開車出去找那個剛剛進入姜笑梅房間的男人。
東關鎮的交通只有一條通往尚武縣去的公路,李聰在快要到尚武縣縣區的時候,終於追到了那個男子。
就這樣,李聰在後,那個男的在前面,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高速,往武陵市這邊過來。
當下了武陵高速的時候,前面的那男的好像覺察到有人在跟蹤自己,就開始有意識的想擺脫李聰,李聰盯梢了姜笑梅這麼久,這會這個男的興許就是這次潛伏任務的最後一個被追蹤的人了,哪裡能讓對方逃逸,就死命的攆着不放。
被李聰追的男子終於驚慌了,開着車不斷的在路上穿行,在車輛之間遊弋,李聰心裡正在罵這傢伙狗急跳牆,但是也逃不出李老爺的五指山,前面那男的車在超越一輛大貨車時,忽然被剮蹭,只聽得刺耳的剎車聲和撞擊聲,這人的車噌的就從公路上躥了出去,從公路上飛撞到旁邊的田地裡。
由於這一段一直有雨,田地裡十分泥濘,等李聰停了車到了出事的地方,看到那男子整個車有一半都陷入了泥污裡,車裡的人滿頭滿臉的血,人也昏迷了。
……
楊立冬三個沒等李金昊上樓就到了人事局辦公室外面,對着樓下的李金昊喊了一聲“李隊!”
這下,看到從警車裡出來的十幾個警察,圍堵在樓道里人事局那十來個人變成了面面相窺,都有些神色慌張的看着楊景舉。
楊景舉作色,罵了一句:“你們幹什麼?這是人事局,不是公安局,別忘了你們領的是誰的工資!”
楊立冬看看這個像是發瘋了一樣的人事局副局長,跑步到了樓下。
李金昊一臉陰沉,他不滿於這樣的天氣,也不滿於這樣的天氣讓自己帶隊到人事局來,見到楊立冬之後就問:“你怎麼回事?調一個檔案這雞ba毛的事情都幹不好?”
楊立冬瞭解李金昊的脾氣,也知道他這個人的毛病,在李金昊沒有當副隊長那會,兩人經常一起出任務,算是莫逆,可是這會李金昊升了職,和楊立冬之間的關係就疏遠了,楊立冬聞到李金昊身上有酒氣,就要說自己三個在人事局的遭遇,李金昊卻視若無睹的就朝樓上走去,楊立冬只有跟在身後。
到了樓上,李金昊看看亂哄哄的情形,沒等那兩個刑警說話就訓斥:“還愣着幹嘛?先下去!”
楊立冬和其餘兩個刑警這下到真是愣住了,李金昊對着辦公室裡的楊景舉笑了一下,楊景舉撇嘴說:“李隊,你的人好威風啊!”
楊立冬一看,使了個眼色,和其餘兩位刑警就下了樓。
“楊局,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你看你那ji巴人,什麼手下!什麼態度!什麼素質!將人事局當成什麼地方了?”
“知道,知道,他們也不是在執行任務嘛,不就一檔案,這事怎麼就驚動了你?”
“驚動我?我算個屁,驚動的是上面,是縣裡領導!”
李金昊一聽,心裡遲疑了一下:“楊局,你看,我也是奉命而來,不要讓兄弟們難做,他們態度不好,工作方法有問題,我回去教訓他們,這檔案,還是要提的,不然回去我沒法交代。”
“哦。他們不行,你就來了,感情今天這事是你李大隊在幕後刁難我們人事局?”
“沒有,我沒那意思,我都不知道這玩的是哪一齣。”
胡向東看看李金昊,再看看楊景舉,給兩人泡了茶,然後給兩人都遞了煙,楊景舉一屁股坐下,努了一下嘴,胡向東就出去將門關上了,楊景舉低聲說:“今天這事,老弟你別參合!”
李金昊苦笑說:“誰願意來誰是王八蛋,我剛剛還在李bu那裡喝酒呢,一個電話,我就領了任務到了這裡,楊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景舉知道李金昊說的李部就是李顯貴,劉奇才出了事,在醫院裡神神經經的,縣委宣傳bu那邊這會基本上就是李顯貴在主持工作了。
楊景舉不答反問:“誰命令你來的?”
“何大隊何浩英啊。”
“狗屁何大隊,我給你說,遲早你坐定了大隊長的位置。”
李金昊笑:“那我就等着,不過今天這事,我沒法辦啊,你說,我是在這坐着等,還是回去覆命?”
楊景舉瞧瞧李金昊,噗嗤的就笑了:“我說你在酒桌上那麼猛,怎麼這如今就懵了呢?你在這坐一會回去,就說人事局看檔案的人沒在,沒人有鑰匙不就得了,至於那三個愣頭青,他們說什麼,你們頭是聽你的,還是聽他們的,要是聽他們的,要你這個隊長幹嘛呢?”
李金昊點點頭:“楊局說的有理,不過,你總得給我說一下這事到底糾結在哪吧?”
“糾結?糾結的地方就是老闆發話了,沒他的同意,誰都不能調人事檔案!”
“任局長?”
楊景舉做了一個你懂我也懂的表情,李金昊知道不是人事局的任局長,而是縣長陳飛青,就深深的坐到了沙發裡吸了一口煙:“自己該怎麼辦呢?不聽命令不行,但是得罪了陳縣長,也不行……”
五分鐘之後,外面忽然一陣喧鬧,樓上人事局的人和下面的警察對罵了起來,李金昊拉開辦公室出去,看到樓上樓下的人羣情激昂,都指着對方罵娘,樓上的人還對着下面吐口水,下面有兩個警察正在往樓上跑,李金昊喊了聲:“都閉嘴!吵你媽啊!”
那兩個跑上來的警察其中就有和楊景舉鬥嘴的,過來就要對着人事局的一個人動手,李金昊喝問:“陸一凡你幹嘛!”
“李隊,這小子對我吐口水,****,我今天非廢了這鳥人不可!”
“先下去!”
原本畏畏縮縮的人事局那個人看到李金昊這樣,對着陸一凡說:“你兇什麼?你看到我對你吐口水了?你去檢驗了?”
“我日ni媽,老子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你這豬頭!下雨的雨水有這麼濃嗎?”陸一凡歪着脖子讓李金昊看自己脖子上還在往下淌的痰痕。
“我日ni媽,那是老天爺射你臉上了也不一定!”
陸一凡一聽一腳就踹到這人的肚子上,將這人踹的倒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登時人事局有幾個人上來就和陸一凡糾纏到了一起,和陸一凡一起的刑警本來是想將他們拉開的,可是被人打了一拳,也加入了混戰,樓下的警察見狀,全都一窩蜂的跑了上來,人事局徹底的就亂了套,李金昊喊誰住手都沒用,楊立冬見狀,躲開了衆人,撥打了一個電話。
……
裘樟清今天一天都沒出門,吃完了午飯就休息了,馮喆在五二零房間正在胡思亂想,就接收到了李聰傳來的一張圖片,圖片上有一個滿臉血跡的人,這個人卻是自己的老上司張嚮明,接着李聰就打來了電話,說了這個男人到了姜笑梅那裡可能給姜笑梅下了毒,自己追他的時候,這人就出了車禍,這會已經報了警,救護車很快就要來了。
“小馬哥,有個特警一直在那個小區裡盯着姜笑梅!”
聽完了李聰的話,馮喆心裡一個激靈,他瞬間想了很多,由裘樟清想到了高建民——自己給裘樟清說了姜笑梅陳飛青的事情的,裘樟清那會沒有動聲色,可是暗地裡難道讓高建民派人去盯着姜笑梅了?
裘樟清不信任自己?
如果那個特警是高建民派去的,裘樟清爲什麼要對自己隱瞞這一切呢?
馮喆一時間有些深深的失落,可是這會沒時間多想,自己要不要給裘樟清彙報李聰發現的這一切?
“好吧,每個人都是有秘密的,自己沒有給裘樟清坦白一切,裘樟清作爲自己的領導,更沒有可能給自己袒露許多,也許只能說明自己還沒有徹底的得到裘樟清的信任!就張嚮明的這件事,還是給裘樟清說明白的好,至於裘樟清怎麼想,怎麼操作,那讓她去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