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倒影成爲回憶,半間房鎮水利站宣。”
胡紅偉從皮卡車窗露出頭,看着剛剛寫完最後一筆的馮喆說:“站長,你將整個鎮都寫滿了水利站的標語,知道的明白你是工作,不清楚的,以爲文ge又來了,用大zi報在批dou誰。”
馮喆回頭看看胡紅偉,問:“去哪?”
“找你有事,哎前面的那一句我喜歡,‘豐沛不知節水旱,乾涸方悔惜源遲’,有文采。”
“無事獻殷勤,說。”
胡紅偉就下了車,摸出一根菸點上:“明天不是星期六,一會跟我去一趟市裡,幫我個忙。”
馮喆將顏料桶收拾好,放進胡紅偉的皮卡車廂,在水渠裡洗手,胡紅偉跟過來圪蹴着說:“我跟市裡一家公司籤合同,有些法律問題要請人問一下,你不是學法律的,正好,給我看看,我省了請律師的費用。”
“一會就去?”
“嗯,這會天還早,到了市裡,我還有幾個朋友,大家一起聚聚。”
馮喆從縣裡回到半間房兩個多月,和胡紅偉已經很熟悉。車開了一段,胡紅偉又瞅着路上的一段標語說:“污水零排放,優美半間房,這句好,通俗易懂,還將你的旗號打出去了,不錯,那個不要讓倒影成爲回憶,有些深奧,一般人不明白。”
“你明白就好。”
“那你寫的這些都是讓我看的?”
“你不是半間房鎮的農民企業家?你那滑石礦用水問題怎麼解決的,用的無根之水?還不是房河裡抽的,我這標語怎麼就和你沒關係?村支書要以身作則,不然下面的人都跟你學,我的工作怎麼進行?”
馮喆一說,胡紅偉呵呵笑:“凡事好商量,我這不來給你套近乎來了?今天在市裡,我得和站長好好喝幾杯。”
馮喆回去換了衣服,胡紅偉開車一路就到了武陵市裡,這時天色已黑,在路上已經聯繫好了,他要見的是幾個部隊的戰友,那些人早就在飯店裡等,馮喆和胡紅偉到了之後免不了一番酒戰,大家都喝的不少。
喝完酒,有人就提出要耍一耍,胡紅偉正談着一個女朋友,因爲是想着認真對待,要結婚的,就對女友相敬如賓,只是親了嘴,摸了幾回,他當過兵,身體素質好,精力旺盛,以前也出來玩過,這下和老戰友碰在一起,酒精起了作用,渾身發熱,某些地方就有了需求,起了那意思。
馮喆聽出他們的話,沒有跟着去瀟灑的意思,就說自己喝的有些多,先去休息。
胡紅偉的戰友就起鬨,說人不風liu枉少年,得瀟灑處且瀟灑,這世界都這麼流mang了,你那麼純不是存心讓別人欺負?
胡紅偉有心求馮喆辦事,也知道馮喆和老戰友有區別,就坐在馮喆跟前輕聲說:“走吧,你見了,我這些戰友說話就這樣,沒壞心眼。絕對夠義氣。”
“你們去,我想休息。”
“那這樣,你跟着,我們在那玩,你想唱歌跳舞都行,怎麼樣?這麼早回去幹嗎?一同來一同走,你這會半道玩失蹤,我多不好意思。”
這時胡紅偉有一個戰友看出胡紅偉似乎比較在意馮喆,因爲剛纔看到馮喆喝酒也豪爽,就過來拉馮喆,說:“馮哥,你再不去,我的心就碎的像是餃子餡一樣樣的。”
這人一說,胡紅偉就哈哈大笑:“李聰,你丫的你有心嗎?滾蛋吧你,騙女孩的這一套都用到馮哥身上了。”
“那我求求馮哥一起去唱歌唄,不然我心裡容易黯然神傷,這不大家共進退嘛。”
馮喆不好總板着臉,見李聰說的風趣,就笑了笑,胡紅偉說:“舉得起放得下叫舉重,舉得起放不下叫負重,既來之,則玩之,你不去,我也不去了,早點睡覺明天好辦事。”
胡紅偉一說,馮喆只有點頭。
幾個人除了酒店就商量去哪,有人就說到淺水灣,李聰就說:“還去淺水灣?我的天,去的太多了,那小姐都睡成老婆了。”
衆人哈哈就笑,有人就說去新開的帝王大廈,大家都說好,圖個新鮮,胡紅偉就提議:“我說哥幾個都別開車了,咱就打的去……”
“打的多不方便?我開車。”
胡紅偉就摟住李聰的脖子說:“你傻呀,萬一有事,出門就溜,拿出十公里越野那勁頭,誰追的上?可你要是開車去,人跑了,你的車怎麼辦?”
“哎!胡太君,你的主意高,就是高!”
“滾!我正宗光榮偉大正確的武警戰士!”
一行六個人兩輛車就到了帝王大廈,進去後果然裝修豪華,五光十色的,也不及細看。
馮喆沒來過這種地方,跟着大家,等安排了包間坐好,門口齊刷刷的就進來二十多個穿着各式比基尼的女子,一個個花枝招展的,玉腿林立,讓人眼花繚亂,偏偏腰際還掛着一個小牌,上面寫着編號,像是被挑的貨物,馮喆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大家看着就一番挑選,偏偏剛纔極力邀請馮喆來的李聰不樂意,讓再上一輪,已經挑了人的戰友就罵他就愛搞眼花繚亂,就不能一矢中的,這不都差不多,姐姐妹妹們都濃妝豔抹的,看身材就行,你還挑媳婦?認真的過分。
李聰搔搔頭,撇嘴說:“不是,你們誤會我了,我是看……小馬哥不怎麼動心,這幾位美女都太妖嬈,你們給上幾個純點的。”
李聰很有意思,說馮喆不提馮字,撇開兩點水成了馬,有人笑李聰:“你傻了!不知道落差?在酒吧這地方純都是僞裝的,這跟在外面的女人容易顯眼一個道理,直接問人家有沒有新來的就成。”
李聰一聽就拍腦門,說哥哥你真是行家裡手。
果然一會就來了六個看起來稍微羞澀一點的女孩,馮喆看看,指了一個單眼皮很看着很單純的女子,這樣大家就開始鬧起來。
馮喆看到胡紅偉身邊是一個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那女的這會整個人就要趴在胡紅偉身上,而其餘的幾個都在和女伴划拳猜謎喝酒,還有起來摟抱着唱歌的,也不好太冷落身邊的女子,就問:“小姐貴姓?”
這女孩看起來也不過二十,眼睛大大的,稍微化了妝,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眼睫毛看就是假的,臉上的粉洗掉能蒸一個饅頭吃。
“我叫小玉,大哥怎麼稱呼?”
“我是小馬哥。”
這女孩聽了就笑,這時有人對着杵在屋子中間摟抱的一對喊:“遠看一棵樹,近看搓二步,你倆注意影響!”
那男的一聽,手本來在女的肩膀上面搭着,這樣一下就放肆開了,那女的就嗤嗤的笑,很配合,男的來了勁,屋裡人都吼吼的叫氣氛十分的喧鬧。
這時,叫小玉的女孩低着頭,對馮喆說:“小馬哥,咱們去那邊坐吧?”
馮喆不解,小玉站起來到牆上一按,竟然出現了一扇門,裡面還有小房間。
兩人進來,這小屋也不過十來平米,也有電視和唱歌設備,小玉出去拿了零食和飲料,將門關了,坐在馮喆身邊。
過了一會,屋裡很安靜,小玉就張口說:“大哥你和別人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來這的都一樣,你怎麼看出我與衆不同?”
“你不經常來的,或許今天就是第一次,你很有禮貌,就是出自內心的那種對人的尊敬,這個和個人的修養有關係,我覺得,你不是教師,就是公務員。”
馮喆心裡一凜,微笑說:“我就是個體賣書的小商販,因爲整天和書打交道,所以你覺得我身上有書卷氣息。”
“你說我不經常來?其實我是經常來這種場合的。”
這個女孩一笑,搖頭說:“你不是。”
“嗯?這麼肯定?”
“你一張口我就知道了……”小玉說着用牙籤插了一個水果遞到馮喆手裡,馮喆就說了聲謝謝,小玉的眼睛一亮,低着頭說:“現在娛樂場合裡,都是叫公主,沒人稱呼小姐了。”
原來這樣,馮喆在文化市場那會倒是去梅山縣一些歌廳娛樂場所檢查工作過,但是沒有消費,沒想到這下一句話就露了餡。
小玉和其他女子一樣,可能是這裡的要求,穿着統一的服飾,都是比基尼,但是她在腰上綁縛了一個絲巾一樣的外罩,肩上圍着白色帶着瓔珞的紗巾,所以並不是太暴露,但是畢竟青春靚麗,舉手投足間很是春光乍泄。
馮喆已經很久沒有和女人親近過了,這會在這樣一個封閉的空間,這樣一個小鳥依人的女子就在身邊,心裡還明知她就是做這種服務的,要是不和她發生什麼,倒是奇怪的了。
“大哥,我們唱歌吧?”
馮喆搖頭,說自己不善於,小玉就說:“那我放首歌聽吧。”
小玉說着起身去點歌,馮喆就在她的背身上看,這女孩腰細如蜂,臀圓似琵琶,個頭高挑,腿修長,行動之間兩腿之間不見縫隙,臀部稍微的左右擺動,很有鄰家女孩的風情,可惜怎麼就做了這個。
想到這裡,馮喆鄙視自己,做什麼是人家的自由,自己做了站長,難道就很開心?
馮喆的心情猛地不好起來,小玉轉過身,見馮喆從自己身上擰過眼神,問:“大哥你不喜歡我嗎?”
“沒有啊,我這不正欣賞你呢。”
“那大哥欣賞我哪裡?”
“都欣賞,這個,一般男人看女人是先看臉,二般的,就看胸,其次的看腿,我很內行的,就看腳。”
“小馬哥說的正是奇怪,看女人怎麼看腳?”
“對呀,所以我很內行,一個女人要是腳長的好,身材必然不錯,保養的會很好,長相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小玉遲疑了一下,將腿翹起來,說“那小馬哥看看我的腳長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