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畢業就分開吧
高三的時間過得飛快。高考結束沒多久，有的事情就發生了變化。
“金琛，我們散了吧。我累了。”金琛一早醒來就看到了這條凌晨發來的短信。
金琛馬上打電話過去，可是，迴應他的只有那冰冷的提示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金琛馬上打電話給曹真的朋友們。全都說不知道。她們把曹華的電話給了他。
他一邊聯繫曹華，一邊趕往車站買車票回去。
曹華的電話也是一直沒人接。
等到他到L市的時候，再給曹真打電話的時候。不再是早上的已關機了，變成了空號。
速度真快。到底是怎麼了。
金琛無法理解這算是怎麼回事。
趕到曹真家的時候，敲了好一會兒門，纔有人開門。
開門的是曹華。
“你來了？”曹華打開門，讓金琛進門。
“你知道了？”曹華給他倒了杯水。
“她呢？”
“她走了。今天早上走的。”曹華顯然是沒有睡醒，自己也喝了口水清醒一下，接着說：“她說她累了。”
“她大學去哪兒讀？你覺得她會去哪裡？”
“所有的東西都是她自己弄得。瞞我們瞞的很死。”曹華又站起來說：“我去換個衣服。等會兒跟我去個地方。怎麼樣？”
“好。”金琛走到曹真的房間，看了看裡面，好像沒有什麼變化。連自己和她的合照都依舊擺在這裡。這一切多麼安靜，她離開的也這麼安靜。
“我們走吧。”曹華過來跟金琛說。
他們出門後，一直躲在曹華房間的曹真終究是哭了出來。沒有哭泣聲，只是默默的流淚。
但她不後悔，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曹華帶着金琛到了鄉下的家。
一路上，金琛一直在睡覺，他也累了。
曹華一直在看手機，他的那個姐姐，最終還是要這樣離開。他不是不想懂姐姐，只是姐姐實在是太難懂。他的手機屏幕是和姐姐的合照。那時候的她還不會考慮那麼多，那時候的她也只需要開開心心的生活。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她在守護着家，守護着他曹華。的確她累了，什麼都放在心裡的她累了。
“金琛，我們到了。”曹華碰了碰熟睡的金琛。
金琛馬上彈跳起來，跟着曹華下了車。
“金琛，如果以後姐姐回來了，我就告訴你，你就來這裡等她。”曹華呼吸着新鮮空氣說着。
“曹華。你帶我來這裡就爲了說這個？”金琛扯住曹華的衣領。
“金琛。你阻止不了她的。”曹華不反抗，就那樣讓金琛扯着。
“沒試過，你怎麼可以這麼肯定我不可以。”
“我曾經也以爲你可以。”曾經這個詞讓金琛放下了手，原來他不可以。
曹華理了理衣服接着說：“我曾經以爲你可以讓她改變想法。可是我錯了。她是曹真，她可以爲了你破例，但是這件事卻不可能爲任何人破例。包括你。”
“你呢？”金琛開始冷靜下來，他是她的原則之外，卻也阻擋不了她的離開。
“如果我說，她是爲了我才離開的，你信嗎？”曹華領着金琛往家裡走。
金琛雖然驚訝，但也沒什麼能再讓他失去理智了。
到了老房子，曹華笑着說：“歡迎來到我們的家。來進來坐坐。”曹華一把將金琛進去。
“姐姐從小就喜歡這裡，她說這裡安靜。來來來，這裡是我和姐姐的房間。”曹華將金琛帶到一個房間。看到裡面的風格，不知道爲什麼，金琛會覺得這麼的暖心。
“這套房子是太奶奶給姐姐留下的。”曹華走到牀邊，順勢坐了下去。金琛也是一圈圈的在房間裡繞圈。他想看看曹真的所有。
“我們這一輩的孩子也不是隻有我們，但是太奶奶最喜歡姐姐。太奶奶走的時候，你還沒和姐姐在一起吧。我沒記錯的話，太奶奶走的那段時間也是你離開學校的時候。你能想象姐姐的難過嗎？”
金琛的心不禁痛了，他在試着體會她的痛。
“哦。對了，其實，還有更悲劇的你知道，姐姐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那是你們高二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吧？那回你走了，姐姐回來和我說，她想和你一起。但是，卻不想耽誤你。便一直拒絕着你。你離開的那天，我記得不步姐姐跟我說姐姐追到校門口，卻始終沒有邁出那最後一步。她說不難過，卻會在夜裡流淚。她是我姐姐，我怎麼能不瞭解呢。當她期末考完開開心心的打電話回家，卻聽到太奶奶的送葬儀式剛結束。那時候她依舊沒有哭，只是說，她等會兒坐車回來。太奶奶走的時候百餘歲，是吉利的。 那天她穿着大紅的羽絨服，也應了這第四代的紅。 那天的她笑了，她笑着跟我說，太奶奶走的安穩也便應了她的心思了。但之後每當想起這個她都會一個人默默的坐在窗邊，用着這個老式的留聲機，放着那些不屬於這個年代的老唱片。然後靠在窗邊看着窗外的藍天。有一次她問我，你說太奶奶會不會怪我，她走的時候我不知道。她送葬我也不知道。那段時間我卻還爲了別人的離開難過。我跟她說太奶奶親自交代我不要影響了她學習。所以她也便成了最後一個知道的人。從那時候開始，她想離開這個城市的想法就更重了。她說她想要出去好好闖蕩，好好的感覺孤獨的滋味。她說，等到一定時候，她再回來。然後將自己困在這裡一輩子。父母給予姐姐的也是放養式的生活。”
那天晚上，金琛想起了曹真高考結束沒幾天那會兒跑到J市找他。
那幾天曹真一直纏着他讓他陪她玩耍，她過去的半個月裡，他只陪着她玩了第一個星期。第二個星期，曹真說要做一個快樂的服務生，她堅持要在這裡工作。金琛拗不過她，只能答應她。雖然第二個星期也算是一直在一起的，卻也沒有感覺曹真的不同。
他們倆在一起這一年，雖然沒有過多的時間來陪伴曹真，但是他對曹真的真心卻沒有變過。可現在，卻被拋棄了。他怎麼可能接受。
某日去酒吧玩耍，他才明白了爲什麼。
那日，金琛像往常一樣，到酒吧酗酒。卻在那裡遇到一個人——沈凌。
“好久不見。”沈凌坐到了金琛身邊，四處看了看，“你怎麼一個人？曹真呢？”
金琛舉着酒杯示意沈凌是否也要來一杯。他滿臉的滄桑，雖然從前也是這般孤寂。可是和曹真在一起以來，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而如今，變回了從前，也可以說是比從前更讓人覺得心疼了。
“你怎麼了？”沈凌很緊張的問，雖然自己現在是有了男朋友，但畢竟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己曾經很喜歡，乃至現在還是有感覺的人。
“莫非，曹真真的離開了？”沈凌試探性的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