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這絕對是一場高手之間的對決,樑亮峰和吉科赤兩人都是氣勢如虹,咄咄逼人,絲毫不然對方,樑亮峰是時而雙手使刀,時而單手使刀,時而甚至大刀脫手飛擊吉科赤然後又巧妙的接住大刀戰吉科赤,而吉科赤這邊卻始終左手緊握肋差,右手緊握太刀,兩把一長一短的刀緊密的配合,劃出令人膽寒的攻勢。

轉眼之間,兩人已經拆了二十招左右,其過程是兩人你來我往,你進我就退,我退你就進,又是有攻有守,你攻我守,我守你攻,又是強弱有序,你強我就弱,你弱我就強,旁觀之人根本無法看出到底孰強孰弱。

中rì兩方人在一旁看的皆是膽戰心驚,中國人方面生怕樑亮峰落敗,不僅會有損我們中國人的名聲,而且樑亮峰更是有xìng命的堪輿,rì本人方面也怕自己的長官也會輸掉,那麼rì本第三高手的英名可就全毀了,也不能好好的譏笑中國人是東亞病夫。

童產在一旁看着替樑亮峰暗捏一把冷汗,忽然樑中國喃喃道:“明白了。”

童產奇道:“中國,你明白什麼了。”

樑中國露出得意的笑容,故作神秘道:“童叔叔,我不告訴你,你自己去發現吧。”

童產倒不覺得什麼,黃香素在一旁哼道:“樑哥哥,你可真小氣,不就是說一下你的發現你也不肯,男人數你最小氣。”

樑中國對黃香素的嘲諷不理不睬,繼續凝神看決鬥,黃香素和童產曉得樑中國是在繼續看發現,遂也全神貫注看決鬥。

其實樑中國發現的東西,樑亮峰也同樣發現了,可是發現是一回事,破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吉科赤的刀法之高確實超出樑亮峰的想象,每一招都具有一股所向披靡的霸氣,刀未到刀氣先至,要知道能達到這種境界着必須是高手中的高手才能做到,宋哲元做不到這點,樑中國也做不到這點,若樑亮峰的武藝尋常必被吉科赤散發出來的劍氣所壓制,絕無還手之力,更別談取勝了。好在樑亮峰也能做到這點,足以和吉科赤成爲同一級數的高手,後者可以刀未到刀氣先至,前者也能,面對吉科赤的進攻,樑亮峰顯得是敗跡不露。

再說吉科赤這方,他的心裡翻起驚天駭浪,雖然他知道北平第一高手不可小看,已經儘量高估樑亮峰的實力,不料到頭來還是低估了樑亮峰在刀法上的造詣。吉科赤是用刀高手當然明白yù速則不達,急於求勝反而會輸得更快的道理,所以他所出的招是快而穩,猛而不散,更是連出幾個吉科赤認爲樑亮峰絕對躲不過的殺招,但是樑亮峰還真有兩下子,竟然都讓樑亮峰躲過了,且躲得井然有序,沒露半點慌亂之sè,爲此觀看的中國人見了都大聲拍手叫好,也至此,吉科赤開始對樑亮峰生出佩服之意。

吉科赤哪裡知道樑亮峰躲過他的攻擊表面是遊刃有餘,可實際上是已經使出渾身解數,用了幾十年的功力,拼盡全力了,每躲過一招,樑亮峰就暗自慶幸一次。他的心裡也佩服吉科赤在武學上的修爲,也嘆吉科赤爲何心術不正,殘害中國人,手段讓人髮指,否則必成一代武聖。

樑亮峰的心裡一陣感嘆過後,立即迴歸正題重新把心思放到對付吉科赤的身上,他心忖吉科赤出了好幾招的殺招,而我到此也未露出看家本領,豈不會讓人誤以爲我樑亮峰被人打的無還手之力,那樣可就對不起所有人的中國人了,不行,我也得使出幾招厲害的招數,讓小鬼子瞧瞧我的本事,也安安中國人方面的心,這樣他們就不會以爲我快輸了。

樑亮峰的這個念頭剛想完,他的手已經揮動大刀亮出樑家刀法的後十三招招數的其中一招——刀蕩天下,這招講究的是出招之人要有一種君臨天下的王者之氣,敵人的其他招數對“刀蕩天下”這招來講就是像螻蟻一樣的渺小,毫不足懼。

吉科赤見樑亮峰用出的招式突然比先前厲害許多,他明白樑亮峰開始出全力了,前者也不敢大意,他用左手的肋差來迎擋樑亮峰這招,右手的太刀來以攻代守繼續進攻樑亮峰。

“叮”,大刀和肋差猛烈的碰撞在一起,頓時發出金戈鐵馬聲,兩刀相碰,吉科赤的肋差向後退,顯然吉科赤是在招數上輸給了樑亮峰,原本樑亮峰是單手握刀,可此時瞧吉科赤的肋差不能試其鋒,他變成雙手握刀,大刀用力的砍向吉科赤的肩膀。

吉科赤的肋差不住的向後退,直退到吉科赤要用肩膀頂住肋差的刀背才能止住樑亮峰的進攻勢頭,樑亮峰此時佔了上風,心裡情不自禁的微微竊喜,希望吉科赤就這樣被自己打敗。可惜事與願違,吉科赤的那把太刀卻不合時宜斜刺樑亮峰的肩膀,若樑亮峰勇往直前不撤退的話,那麼樑亮峰的肩膀必然被吉科赤的太刀刺穿,無奈,樑亮峰只得變招,他的雙手側轉,吉科赤的太刀從樑亮峰的手背上貼過去,接着樑亮峰收到後退,樑亮峰他順利的躲過吉科赤這招,同樣這句話也適合用在吉科赤的身上,因爲樑亮峰剛纔這麼做,他的攻勢也瞬間土崩瓦解,吉科赤的危機也解除了。

兩人都在心裡暗叫對方做的好,全往後退了幾步,再次凝視着對方。

過了一會兒,吉科赤先道:“樑館主,你的刀法不俗呀。”

樑亮峰淡淡道:“哪裡,你的刀法也不賴,我幾乎都快被你打敗了。”

吉科赤嘆了一口氣,道:“我將會用我最厲害的招數來打敗你,你知道嗎,這招你只使用過兩次,你是第三個將要讓我用這招的人,也是第一人將要讓我用這招的人。”

樑亮峰哦道:“那前兩個是誰?”

吉科赤道:“一個是我的長官師團長原川南重,一個是浪人阿與基隆,我用我最厲害的這招都奈何不了前面我說的他們兩人,所以我甘拜下風,認輸了,我不希望這次我也鎩羽而歸。”

樑亮峰正sè道:“既然你即將用出你最厲害的招數,那麼我爲了表示對你的尊重,我也會用我們樑家刀法最厲害的一招,同樣我也不希望我鎩羽而歸。”

吉科赤笑了笑,道:“那好,我們用盡全力,看誰能得償所願。”說完,吉科赤把肋差和太刀交叉起來,平豎胸前,雙腳外張,雙手把刀捏的緊緊的。而樑亮峰把大刀垂放,眼睛慢慢的閉了起來。

真是山雨yù來風滿樓,誰都能看得出來,樑亮峰和吉科赤是做出招前的準備,兩人出招之後必然是招石破天驚的招數,威力定然無窮,所以極有可能兩人的生死全部都在這招上定出來,而樑亮峰和吉科赤就是因爲這一點才遲遲沒有動手,他們兩人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能出手!

樑中國眉頭緊蹙,黃香素的螓首一時轉看到了這一幕,柔聲道:“樑哥哥,你不用擔心,樑伯伯一定能贏的。”

樑中國嘆道:“我怎麼能不擔心,接下來的這招是肯定是一招定生死,手下絕不能留情,我可爹絕不能殺死吉科赤這個王八蛋,出招必然有所顧忌,如何能使出全力,這樣他的勝算能有多少?”

黃香素經樑中國這麼一提醒,頓時醒悟,也開始憂心忡忡起來,童產安慰他們兩人道:“中國,相信你爹吧,你爹開始也厲害的。”

樑中國嗯了一聲就不再言語,童產曉得自己的言語缺少說服力,可自己實在是找不到什麼好的話語來讓他們兩人寬心,只好閉口不言,只能祈求樑亮峰可以躲過接下來吉科赤將用的那招。

現在是冬季,可是黃凱的額頭卻已經泌出一絲冷汗,他發覺自己的眼鏡有些髒了,於是摘下眼鏡用袖子擦乾淨然後重新戴上,景物是可以看得更清楚了,可是心裡的那份擔心卻更重了,冷汗不住的往下流,拭去又有新的冷汗冒出來,遂就不擦了,任它流。

程長英在心裡默唸,道:“菩薩,請你保佑我的丈夫,希望他能完好無損的贏了這場決鬥,如果你能答應我的話,那我願意減壽十年,願菩薩成全。”

在這麼多人之中,樑亮峰和吉科赤這兩個當事人是最平靜的,他們兩人保持發招前的姿勢擺了足足有一分鐘之久,突然,樑亮峰和吉科赤兩人竟然巧合的在同一時間的動了一下,吉科赤動的是腳,他快速的向前奔跑離樑亮峰越來越近,而樑亮峰動的是眼睛,他的眼睛張開了,睜的十分的大且是炯炯有神,然後才動腳跑向吉科赤。

吉科赤的眼睛碰到了樑亮峰的目光,他發現樑亮峰不一樣了,他的眼神變了——他的眼睛裡面全部都是怒火,且燃燒的正旺,他奇想樑亮峰是怎麼了?可這個想法也是一閃而過,吉科赤現在該想的是怎樣贏樑亮峰,他的這個想法佔據了他腦袋,那個疑問只是個小插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