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看着“地形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開玩笑吧,狙擊槍活力還弱?咱們目的不是上山嗎,那就一直往前走,幹掉擋住去路的大高個就行了!”
“不行!”我當即否決了崔的觀點:“那個大高個不簡單,如果咱們失手,槍聲肯定會引來其他人。只要東西兩邊的人從後面包抄過來,咱們就等於被包圍了,兩把左輪,你怎麼和人家拼。”我拿起“地形圖”西邊的石子,說:“聽大力的,先幹掉西邊的!”
韓笑似乎也有點兒顧慮:“西邊的是一杆狙擊槍,我們不能開槍,怎麼辦?”
三光說:“那個人能這麼快順着槍聲跑過來,說明他沒有藏匿在隱蔽的地方,我們只要留心觀察肯定會發現,記住,我們要沿着‘Z’字型路線跑。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在他開槍之前幹掉他!”
三光看着我們四人,眼神中充滿了堅毅!
我們從密林裡順着崎嶇的山路一路向西邊摸去。大約走了不到三百米的距離,看到了一個人正來回巡視着。他身材不高,嘴裡叼着一根菸,百無聊賴地四處看。
三光輕輕地放慢動作,示意我們小聲點兒,他低聲說道:“這是一個,還是一個人應該就在附近。你們看他那樣兒,沒什麼意思,我們不如靜觀其變,一會兒只要他和狙擊手對話,我們就衝上去拿下這倆人!”
“嗯。”我們對三光的辦法很認可,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避免正面衝突,防止他們的槍聲引來同伴。
巡視的這個人一會兒就走累了,坐在了地上的一塊大石頭上,石頭上鋪滿了乾枯的落葉,顯然是他之前精心爲自己準備的休息的地方。他坐下來,從上衣兜裡摸出了煙盒還想抽支菸,可是他的手指在煙盒裡劃拉了半天,也沒有摸索出一支菸來。他憤然把煙盒摔在地上,摁着耳邊的通訊耳機,喊道:“大莊,你那兒還有煙嗎?……我忍不住啦……行,我等你過來!”說完,他翹起了二郎腿,優哉遊哉地哼唱起了小曲兒。
不一會兒,對面草叢窸窣作響,一個人從裡面鑽了出來。他一身迷彩打扮,肩上揹着的正是那杆狙擊槍——這正是我們要找的狙擊手。他對矮個子說道:“瞧你那出息,這麼一會兒都忍不了!”說完,就翻出香菸來給矮個子。
就在矮個子伸手去接煙的一剎那,三光叫道:“上!”崔就像猛虎下山一樣,從密林邊緣衝出來,一下子撲倒了矮個子。狙擊手見有人衝出,急忙去拿肩上的狙擊槍。他剛把槍握在手中,就感覺到後腦勺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
“別動,動一動就要你的命!”韓笑站在他身後說道,然後從他手裡奪過狙擊槍,背在了自己的肩上。
我們先摘去了他們的耳機,然後將這二人帶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背靠背把他們綁在了一起。繩結是大力系的,聽他說這種綁法叫“八花結”,十分複雜,常人根本解不開,如果貿然嘗試的話只會是越來越緊。他們兩個人栽在了我們手裡,也是垂頭喪氣的。
繳獲的狙擊槍給了韓笑,這樣,其餘的三支手槍分給了三光三人。我同時注意到了兩個人腰上各有一把匕首,於是奪下來別在了我的腰間。
三光用槍指着他們,喝問:“你們一共有多少人,受誰的僱傭?說!”
狙擊手從鼻孔裡發出了一聲輕笑,說:“你們有本事就殺了我,別想從我們嘴裡知道什麼!”
矮個子看我們惡狠狠的樣子有點兒害怕了,戰戰兢兢地說道:“你……你……你別亂來,槍聲一響,你們也跑不了!”
我從一旁走近,拔出了兩把匕首,笑道:“是嗎?”我故意將匕首在他們眼前晃一晃,寒冷的刀光照在他們的臉上,我說:“要是用這個呢?”
狙擊手冷笑道:“我們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的主兒,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我一愣,想不到這個狙擊手挺有骨氣的。
但是那個矮個子面如土灰,就差尿褲子了:“別別別,各位大哥,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全告訴你們,千萬別殺我!”
矮個子這一番有失“氣節”的表現,氣得狙擊手在一旁咬牙切齒:“呸,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我看着三光,讓他來問。
三光走上前,問:“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
“來了三十四個人。”
“受的誰的僱傭?”
“她叫韋曉曦,是個女的。”
“她僱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她只是讓我們在這周圍加強警戒,我們只是負責外圍的,還有內部守衛。她說如果有人趕緊山,看樣子不像當地農民的,一律射殺。尤其是有外國人的。”
“她有沒有提過這夥兒外國人是從哪兒來的?”
“沒有,我們只是收錢替人辦事,不該問的絕對不問。”
“韋曉曦現在在山上嗎?”
“不……不知道。”
三光最後嘆了一口氣:“唉,你們不應該叫僱傭軍,乾脆叫殺手得了。”
大力問:“這倆人怎麼辦?”
崔也不等我們想出解決辦法,走過去用槍柄把兩人砸暈了,然後封上了他們的嘴。
我們詫異地看着崔。
崔一聳肩:“沒辦法,咱們不能殺他們,只好這樣嘍!”
崔說的也不無道理,殺人罪我們是承擔不起的。眼下的局勢似乎只有這樣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這兩個人解決了,武器也大體齊備了,接下來就是商量下一步的行動了,從路程來看,從這裡上山還需要一段時間,尤其是前面至少還有三十二個人。
三光的一番分析更是令我們心有顧忌:“照這兩個人說的,三十四個人是韋大開的僱傭軍,但是不要忘了,昨天在路口把守的兩個人是長期跟隨韋大開的。”
我凝重地點了點頭,說:“也就是說,山上也許還有一大批人。”
大力四下查看,又仰頭看了看鐵犁山的地勢,說道:“從這裡到山上只有一條路,已經被韋大開的人死死守住。而且這兩個人昏了過去,山上的人聯繫不到他們,很快就會下來的。我們得儘快行動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在這種空寂的山中,手機鈴聲可以傳出很遠,隨時可能將僱傭軍引來。我趕緊接通:“喂,哪位?”
“張佳亮,你是不是又惹麻煩了?”
是楊洋,這個丫頭怎麼會這個時候給我來電話?我微微詫異之餘問道:“此話怎講啊?”
“你還裝蒜!?甘肅西和周家坪巡警的槍是不是你們偷的?”
“你看你說哪兒去了,我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幹這事啊!”
“少來,在菸嘴上抹上瀉藥,趁機偷走槍支,普天之下除了李力力誰還有這本事?我都已經查出來了,你和三光、大力等人就在西和縣,還不承認?”楊洋在那邊已經氣得七竅生煙了。
我看瞞不過去了,只好承認了,並將事情的原委一一說給她聽。
楊洋在那邊沉默了十幾秒鐘,說:“這件事情的影響已經很大了。凡是丟槍案發生,隨之而來的必定會是重大的刑事案件。幾乎全國的警察都知道了這件事情。而且當天在周家坪出現的陌生人只有你們幾人,警方都已經開始懷疑你們了。”
我一聽這個,趕緊好言哀求:“大姐,天地良心啊,我們偷槍只是想自衛,要不然想奪回國寶簡直是癡人說夢。你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我們幾個下大獄吧!”
楊洋沉思了一會兒,說:“負責這件案子的是隴南和西和的警方,我也幫不上什麼忙。聽天由命吧!”
“別介呀,你這不是開玩笑呢嗎?這樣,你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後我肯定把槍完璧歸趙。”我心裡有主意,三天後葛成鉑肯定會痊癒,到時候我們就會有一批新武器了,這兩把警槍也可以毫髮無損地交還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