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步練師人雖然小,但不要忘了,當時可不止步練師一個人,還有步練師的母親。能夠把女兒培養得如此精明,作爲一個婦道人家,在江湖上流落,把步練師拉扯長大,後來甚至還能夠成爲孫尚香的近侍,步練師的母親,可能會簡單嗎?
別的不說,當初布母至少認爲郭嘉是江東某個大家族的公子哥,刻意去認識一番,結交一番,不好嗎?就算不認識,不結交,打聽一下也是值得的吧,或許未來某個時候,這就會成爲自己一家的本錢。看郭嘉人還蠻好的,最終快要餓死街頭的時候,想要找人救濟一口白飯,總也要知道對方是誰,住在哪裡吧。
而當年郭嘉南下的事,並不是什麼秘密,一路行程,別人也大概能夠知曉。一開始郭嘉在廬江,後來郭嘉到了江都這邊,可以肯定的是,郭嘉至少會有這麼一個順流而下的行程。那麼步練師母女到廬江去稍微一打聽,後來又到江東這邊,同確確實實見到過郭嘉,知道郭嘉長什麼樣,瞭解郭嘉的一些詳細情況的步騭交流。或許,在這個沒有照片的非信息時代,想要確定當初見到的那個人就是郭嘉,根本不可能,但綜合各方信息,至少也有五成以上的可能性了吧。
步練師本就聰明,既然心裡已經有過這樣大概率的猜測,那麼肯定就會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惜,無論本身有多麼的聰明,在兒時只隨意見過一面的情況下。不管如何刻意的去回憶,時間長了。郭嘉的相貌步練師也是記不清的。
別說步練師還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就算她是真的過目不忘。想想那黃蓉的母親,時間長了,再想默寫出《九陰真經》來,那是多麼的困難。
當然,後來也有一些郭嘉的畫像什麼的。但這個時代的畫像,說真的,不敢恭維。差的畫師,那不用說,當着面指着說“就是他”或許看着還有點像。認識的人或許也多少能認出來,但沒當着面,不認識的人,畫像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除非是那種長得非常有特點的,比如多隻眼睛什麼的(喂)。而就算是好一些的畫師,畫出來的畫像,最多也就是多一點神韻而已。
而郭嘉,最終敗也就敗在這點神韻上!
畢竟在夜色之下。光線不好,想要分辨出一個不認識的人來,更加的困難。但隨着時間的推移,談話之間。郭嘉的一些神態,慢慢就讓步練師感覺有些眼熟起來,繼而還跟當年的記憶產生了一些重合。接着。帶着這絲懷疑,想起郭嘉本來就是個愛耍詐的人。可能是已經有了點先入爲主的想法,然後步練師就總感覺。對面兩人之間的小動作,雖然看起來是後面的人爲主,但實際上,每一次都是前面的人爲“先”!
這個姑且稱作是假扮郭嘉的傢伙,既然能夠輕易的分辨出哪些問題比較敏感、哪些問題不敏感,從而向身後的人請示,既然這兩人之間不用任何言語交流,只是一個眼神,前面的傢伙都能夠準確的後面人的想法,那他還用得着去請示嗎?!
當然,這種事一點證據都沒有,甚至事後步練師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在現場,這就一點點的加深了步練師的懷疑,也加深了步練師的印象。說真的,如果,這一次郭嘉真的派一個人來假扮他,並且還跟他一樣的表現的話,說不準,步練師反倒會出現致命性錯誤的判斷。
不過,事實沒有如果,一開始的懷疑,造就了步練師最後時刻的確信,也造就了郭嘉此時的尷尬。
孫尚香跟步練師是好姐妹,步練師可能認識郭嘉的事,孫尚香也知道,甚至於最早的時候,步練師也是因此纔跟孫尚香結交的。所以,這一天,孫尚香之所以要帶上一個武功不怎麼高明的步練師在身邊,一則,是希望步練師能夠臨時給她想問題,幫她出主意;二則,就是寄希望於步練師還能夠認出郭嘉來。
當然,一開始的時候,孫尚香倒不是想讓步練師判斷到底哪一個纔是郭嘉,畢竟來之前誰想得到郭嘉會搞這麼一出呢。孫尚香當時只是想確定一下,郭嘉本人到底有沒有親自來而已。雖然那時候孫尚香好像是自信滿滿,但不要忘了,郭嘉當年可是拒絕過孫尚香的人,萬一這一次郭嘉真的就再次無視她而堅持找個替身來怎麼辦?或許步練師不是一定能夠認出郭嘉來,但多少也是一種保障,也是心理上的一種安慰是吧。只有這樣,孫尚香才能安心的把她自己的計劃進行下去。
所以,當步練師說她認出郭嘉來以後,孫尚香一點都不覺得莫名其妙,而向來就信任步練師的孫尚香,也果斷就相信了步練師的話,徹底放棄去追前面那故意放慢速度的冒牌貨!
“好你個郭嘉!你還真是狡詐啊,差點就被你給騙過去了!”孫尚香跑回來,也拔出武器來,架着郭嘉的脖子。這種左擁右抱的場面一直都是郭嘉嚮往的,當然,要是沒有那兩把煞風景的刀就更好了。
郭嘉嘴角一抽,你明明都已經被騙過去了好吧,還差點?不過,讓郭嘉鬱悶和好奇的,還是旁邊這個女人居然認出自己來了?難道這傢伙認識自己?可這麼一個美女,見過的話,他郭嘉怎麼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呢?莫非是以前自己有眼無珠?
話說,也確實有這種可能啊。說起美女,郭嘉確實見過不少,但沒名沒姓的“沒”女,郭嘉可從來沒怎麼放在心上過。如果這次不是一度猜測這女兵就是孫尚香,她可能會這麼輕易的就入郭嘉的眼嗎?
不管這個女人是誰,也不管這個女人郭嘉以前見沒有見過,現在的郭嘉,遵循一個原則——死鴨子嘴硬!
“哈哈哈哈!你們死定了,郭大人已經跑掉了,現在你們想追也追不到了,馬上夏侯將軍就會帶大軍前面,現在你們想投降還來得及!”郭嘉看着那邊已經跑沒影的郭淮大笑道。
“這。。。。。。”孫尚香一聽這話,頓時又把目光投向步練師,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顯然又被郭嘉給騙到了,沒辦法,認出郭嘉的不是她孫尚香,而是步練師啊。不是自己,怎麼也會少一些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