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離碧水平定神色,開口說:“我是新郎子的妹妹,離碧水。”
男子微微一笑,迴應說:“我是新郎的弟弟,莫清胤。以後,我們就是親家了。”
離碧水用力點頭還想說話,那邊離氏卻叫了她:“碧水,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無奈之下,離碧水只好跟莫清胤匆匆道別,三步兩回頭跟着離父和離氏離開。
回到家,已過了亥時。離碧水洗漱之後躺在牀上,想着在姐夫家碰見的小叔子,這個小叔子居然就是莫清胤,真是太巧了!欣喜之際,一日的勞累迫使她很快進入夢鄉,卻在夢裡突然醒悟過來,天下如何有這般湊巧之事?爲何得不到的在這時候都被得到,她的命運不該如此,她還記得自己是天煞,最後帶着莫清胤來到一泊彩湖邊,之後自己的人生就被重寫了。
深陷在一片白霧之中,她拼命奔跑,想着白光最亮的地方,可如何都追不出這片雲霧。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好像被困在一個無邊間的盒子裡面,是誰用美好的假象將她騙在這個地方?!可是此刻她清楚的明白,她沒有家,沒有爹,姐姐是最想讓她死的人!這裡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人生根本就沒有重來的機會,誰都根本不可能更改天命!
這裡是哪兒,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她是天煞啞女,克父克母,怎麼會莫名其妙在這裡改變了人生?
她暗念法咒,可丹田之中並無可運用的內力,這說明……她根本沒有法力!
她不相信這個地方,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就算天意變幻出如此美好的生活補償於她,她也絕不甘心!爲什麼只能得到假的,而那些真的呢?那些施加在她身上的冤孽,她的仇恨!
內心不甘的怒火越少越旺,她幾乎是要發狂了!就在這時,身體猛地一抽,她睜開眼睛,問道刀劍的金屬味。她從夢中回過神,不確定自己是不是
還困在其中,低頭髮現自己被架在一根木樁上,腳下踩着一隻金色的大盆。在擡頭,仙門弟子圍賭嚴謹,沒一雙眼睛都充滿仇恨與憤怒。
看來……是回到現實了。心中落下一塊石頭,轉眼間看到臉色如霜的莫清胤。方纔……他同她在離清水的婚禮上見過面,那時的他溫和明煦,完全沒有這般令人發寒的眼睛。
可是……那裡面都是騙人的!離不孤自我冷笑一下,扭動身體,想要從繩子裡掙扎出來,而這根繩子似有生命,每動一下就纏得更緊。
崑崙派弟子大笑上前,手扶金色大盆:“妖孽,你不僅勾結狐一盞幾次三番背叛仙門,還偷取開天斧,殺火鳳凰,殺玄虛真人,殺顧清水和駱靈瑤,玄易道長也差點死在你的手下,更揚言要把凡間神界攪得天翻地覆,此等惡煞,必須執行火刑,燒得連灰都不剩,叫你永世不得超生!其實,你死在夢中又有什麼不好呢?你喝了五彩湖的神水,此水會讓你陷入此生遺憾之中,它會在夢境裡將你所發生的遺憾顛倒,讓你睡死夢中。你若是睡在夢中,就不必強忍着火刑之痛,閉着眼就過去了!你破夢而出,看來註定是要嚐嚐這火燒的味道!”
離不孤緊握拳頭,使出內力,想要掙破:“就憑這根繩子就想綁住我?太小看我這個妖孽了吧!”
可是,自己強大的天煞之力卻如何也掙脫不了身上的麻繩,疑惑之際離不孤更是怒火中燒,暴躁不已!崑崙弟子譏笑道:“這是捆妖神,你身上的法力越高,它就越緊。你煞氣有多重,它就有多結實。離不孤,你逃不出來了,乖乖受死吧!”
話音剛落,人羣外擠進一個身影。明鏡蒼白的臉色越發憔悴,甚至有些發青,斷臂之處透出紅紅的血跡,似乎是傷口裂開了。他站到最前,對仙門弟子道:“離不孤不能殺!開天斧已經交還神界,殺火鳳凰玄虛真人已經處罰,她也沒有勾結狐一盞,玄虛真人亦不是她
下的手!至於她揚言要攪亂神凡兩界,只是一時之氣,並未動手!身爲仙門弟子,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皁白、沒有確鑿證據之下就治她的罪?!”
玉英派弟子站前大呵道:“若是有機會讓她動手那還得了!我們必須先發制人,妖孽離不孤必須死!爲玄虛真人和枉死的仙門弟子報仇!”
明鏡頭轉莫清胤:“你怎麼看?你也贊同他們燒死不孤?”
莫清胤垂着眼,始終不着他跟離不孤一眼,淡淡回答:“犯錯了,總是要受責的。”
明鏡苦笑了笑,腳步往後踉了踉,深吸一口氣,對衆人說:“我紫翠派有一面天機盤,可以看到過去。方纔我已料到會是如此結果,所以取了天機盤來,到了不得已之時再拿出來。”
聞此,紫翠派師弟忙上前阻止:“師兄不可!天機盤雖由你掌管,卻決不能私自泄露天機,要是被師父知道了,你不僅要受罰,還會惹上天怒!一次窺視,身不再全,兩次,就不得好死了啊!”說道這兒,師弟臉上猛地頓了頓,目光漸漸落在明鏡的斷臂上,“師……師兄,你不會已經偷看一次了吧?所以……你才被斷了這手臂!”
明鏡勾起大大的微笑,無謂道:“第一次我都不害怕,我還怕什麼第二次。不得好死又怎樣,人總是要死的,我不在乎什麼死法。”
師弟心疼同門師兄受此折磨,又氣又惱:“師兄,我不會讓你爲了那個妖孽再開啓天機盤第二次!”
明鏡搖搖頭:“我不是爲了她!”目光掃向這一波仙門弟子,挺直胸膛接着道,“我是爲了六大仙門。如果離不孤就這樣死了,有朝一日沉冤得雪,天下人會如何嘲笑我們修仙之派?我偷視過一次天機,所以也只有我知道整個事情的原尾,我是仙門弟子,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任何一個人帶着莫須有的罪名被處死!開啓天機盤不得善終又如何,以我一人換崑崙六派聲譽,值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