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賠償?除了去年冬天,你們雲柔哪一年沒來我們大雍國的邊境燒殺搶掠過?若說要道歉賠償,也是你們先賠償我們!理屈之人還有臉在這裡叫囂,若是要戰便來戰個痛快,別那麼多廢話,讓人以爲你們雲柔都變成了軟腳蝦!”李元洲的嗓門很大,這番話在城樓之上的慕雲嵐都聽得清清楚楚。
慕雲嵐不由得輕笑一聲,這番叫陣的場面倒真是有趣。
“不要光耍嘴皮子功夫,到底誰是軟腳蝦,戰場上見分曉!” 胡竭然冷哼一聲,直接命人吹起號角,一隊騎兵向着李元洲這邊衝殺過來。
李元洲微微眯起眼睛,卻是直接下令後撤:“退!”
見雲南一方後退,胡竭然一方不由得大笑出聲,呼嘯着加快速度向李元洲這邊衝殺,眼看兩方就要站在一起,城牆上突然出現一排排弓弩手,密集的羽箭對着雲柔鐵騎射過去!
地面上,絆馬繩、絆馬坑出現,衝在最前面的雲柔鐵騎直接倒下一排,後面的人收勢不住,有的隨着倒下,有的直接驅馬踩踏在人身上,一時間面混成一團。
胡竭然不由得瞪大眼睛,指責李元洲大罵出聲:“卑鄙!無恥!”大雍國人歷來恪守規矩,沒想到一上來,李元洲竟然不諳常理。
“殺!”
李元洲下令,騎兵衝出來,向着雲柔鐵騎殺了過去!
雲柔鐵騎戰力彪悍,奈何此時正當混亂,李元洲一馬當先,率領着騎兵宛若一支利劍,直接將混亂的雲柔鐵騎切割開來。
看着戰場下的狀況,慕雲嵐眼睛一亮,自己這方的騎兵將雲柔鐵騎切割包圍之後,一柄柄長矛呼嘯,硬生生將雲柔騎兵逼迫下馬!若是論馬上作戰,自己這方的人馬興許比雲柔鐵騎要差一些,可是如今短兵相交,自己這方的優勢便凸顯出來,直接殺得雲州鐵騎措手不及!
胡竭然沒想到,僅僅一個回合,自己這方的人馬便陷入困境,連忙下令道:“鳴金收兵!”
李元洲可惜的看了一眼撤出去的敵軍,並沒有下令追擊,而是指揮着兵將,將包圍的雲柔鐵騎俘虜看押。第一個回合便大獲全勝,雲南大軍一時間士氣高漲,對着退去的雲柔鐵騎高聲呼喝,聲音響徹雲霄。
慕雲嵐心中高興,不由得轉頭看向越景玄,發現他正揚着脣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皇叔,這個戰法可是你教的?”雖然行之有效,但也太過奸詐了一些。
越景玄面色有些古怪,輕輕咳嗽一聲:“岳父極爲喜歡李城主的性子,和他交流頗多,之前李元洲得知要和胡竭然作戰,專門去找岳父請教過。”
慕雲嵐眨了眨眼睛,認同般的點了點頭:“兵不厭詐,這個法子倒是極好!”
越景玄無聲的笑開:“是啊,能取勝便是好方法,你手下的那三百人應該選得差不多了吧,回頭也找岳父幫你把他們訓練一下,不管用什麼方法,能平安順利的在戰場上活下來,便是一種本事。” “皇叔放心,這些人我會親自訓練。”看着李元洲率兵作戰,慕雲嵐也感覺自己熱血沸騰,迫不及待的想要到戰場上試試身手。
“那也好。”越景玄心思微動,看來要找個時間,讓天璇單獨給那些人訓練一下,至少上了戰場不能拖雲嵐的後腿。
初戰告捷,李元洲意氣風發,見到越景玄時,臉上還難掩興奮之色:“屬下參見王爺,此戰俘虜雲柔騎兵兩千餘人,繳獲戰馬兩千餘匹,幸不辱命。”
“好,李城主快快請起,好好收整人馬,等戰事結束,本王設宴爲李城主慶功。”
“多謝王爺!”
胡氏部落的大王子胡熬聽說自己的父親領兵前來征討雲南,本心中激動,以爲自己很快便會迴歸雲柔,可是沒想到前後不到一個時辰,便傳回第一次交鋒雲柔戰敗的消息,頓時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恰在這時,天璇將他帶到了大營之中。
慕雲嵐坐在越景玄身旁,打量着胡熬,和前些日子相比,他胖了一圈,甚至因爲整日被關在房中,整個人都白皙紅潤了許多,一看便待遇不錯。慕雲嵐有些摸不清越景玄的打算,不由得投過去一個疑惑的目光。
越景玄對着他眨眨眼,轉頭對胡熬道:“之前對王子多有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看着越景玄溫文爾雅的笑容,心中卻止不住生寒,止不住顫抖了一下:“王爺有什麼話直說便是。”面上鎮定,心中卻顫成一團,難道他忍不住要對自己下手了?
“都怪本王一時間監管不力,竟然讓下屬對胡熬王子多有苛待,回頭我便懲處他們。你是我們雲南的貴客,從今日起,定然要好生招待,若是胡熬王子有什麼需要,定然及時找人報上來,本王竭力滿足。”
胡熬越發的心中沒底:“不敢。”如今他的身份可是階下囚!本來雲南就有很多人看他不順眼,若是再胡亂的提條件,直接被人找個由頭砍了怎麼辦?
越景玄也不介意,自己的話說完以後,便客氣的讓人將他送了回去:“天樞,記得叮囑人,把胡熬的住處換到頤寧苑,多找些人伺候他,一應膳食都要格外的精心,總之把他當成貴賓來招待。”
“是,主子。”
等到天樞退下去,慕雲嵐忍不住好奇的開口:“皇叔,你到底有什麼打算?”
“猜一下,若是猜對了,重重有賞。”
“有什麼賞賜?”慕雲嵐來了興致。
“給你侍寢如何?”
越景玄脣角輕揚,眼角眉梢都帶上了笑意,看的慕雲嵐心頭怦怦直跳,臉頰帶上了一絲紅暈,暗自嘀咕一聲:“這叫什麼賞賜?明明是皇叔自己佔便宜!”
越景玄從旁邊拿過茶盞來遞到她的手上:“王妃整日只說不做,我只能靠嘴上佔便宜了,怎麼樣還猜不猜?”
“自然是要猜的,我想想,胡竭然聯絡雲柔的其他部落一同前來征討我們雲南,一來是想找到我或者師兄得到美人面的解藥,二來怕就是想挽回一些損失,順道的若是能將胡熬帶回去就更加圓滿了!只是他對於其他部落定然是不能說實情的,用的一定是些冠冕堂皇的藉口,這樣的聯合實際上十分分散,如今第一次交戰便損失了兩千人,其他部落會有所怨言,若是這個時候知道了皇叔善待胡氏部落的大王子胡熬,想來便會有許多猜測了……”
“不愧是本王的王妃,真是聰明。”越景玄滿眼溫柔寵溺,“接下來,只要我們這邊取得勝利,我對胡熬的禮遇便會更上一籌,消息一次次的傳到雲柔那邊,一開始他們興許不會多想,次數多了,怕就會覺得不尋常了,到時候,胡竭然不成衆矢之的就是好的,更不要指望着他們能聯合一心和我們作戰了。”
既然雲柔敢打上門來,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的將人都留下!
慕雲嵐不由得笑開:“怪不得爺爺總說你心思詭譎,現在看來這評價一點沒錯,以後我可是不敢招惹你了,不然被你賣了還要幫你數錢呢!”
越景玄伸手攬住慕雲嵐的腰輕輕一抱,便將她攬入懷中,低頭抵住她的額頭,一雙深邃的眼眸中滿是深情愛意:“雲嵐,便是我手段用盡,在你的面前也只是一個愛你的普通人,我能算計天下人,唯獨對你無可奈何。”這興許就是劫數,而他卻甘之如飴。這可是自己的珍寶,便是命丟了,都捨不得丟掉她。
慕雲嵐臉色一紅,身體僵硬了片刻,漸漸放鬆依偎到他的懷中:“我自然相信皇叔。”
越景玄笑開,笑意從心底盛放,燦爛得宛若星辰,他漸漸收緊手臂,輕輕的在慕雲嵐眉心吻了吻:“雲嵐,我想要個孩子,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孩子,這樣多了一層牽絆,你便不會離開我了。”
慕雲嵐臉色一紅,卻是強忍住心中的羞澀,伸手撫上他的臉頰:“就算是沒有孩子,我也不會離開皇叔的,等到戰事平息,我便爲皇叔生許多孩子,到時候你一邊忙於朝政,一邊要照顧我們母子,定然會極爲充實。”
越景玄眼中的笑意更盛:“到時候我便做個不早朝的昏君,整日陪着你和孩子。”
“那可不行,你可是要爲孩子做榜樣的。”
“好,那就陪完你和孩子再去處理政事。”
兩人相視笑開,氣氛溫馨而甜蜜,親密無間的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
天樞守在門口,看到玉衡匆匆忙忙的過來,連忙伸手將人攔住。
玉衡奇怪的看着他:“我找主子有事情稟報,你攔着我做什麼?”
天樞直接拉着人走遠了一些,這才高深莫測的看着他:“不是十萬火急,就等會再送進去吧。”
玉衡瞪大眼睛:“天樞,你怎麼能這樣,現在的事情都是要事……”
“王妃也在裡面。”天樞冷眼看他。
“……哦,那……那的確,我想了想,事情也不是很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