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 番外24 真是親爹
黑檀兒確實記仇。
洗去了一身童子尿，在帕子裡打了幾個滾，勉勉強強恢復了霸氣，黑檀兒就小跑着到了溫宴跟前。
擡着頭，它齜着牙告起狀來，說小娃兒哭起來煩貓。
溫宴忍着笑聽它說。
別看黑檀兒叫得起勁兒，其實，也就是嘴上兇。
剛纔孩子換尿布，小人兒躺榻子上，邊上幾個嬤嬤圍着。
以黑檀兒的身手，斷不會躲不開這小子的偷襲，不過是地方太緊，它纔沒有胡亂蹦躂，免得壓到孩子。
溫宴笑着道：“你等他長大，知道些事兒了，你在他鞋子上撒尿，報復回去。”
黑檀兒不叫了，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看溫宴，然後腦袋一扭，走了。
聽聽這是什麼話。
這孩子還沒有取名，漱玉宮裡都是小殿下、小殿下的叫着。
溫宴笑着聽祖母與叔母說話，說完了小殿下，又說家中大小事。
溫慧有了身孕。
皇上頷首：“那就這麼定下吧，依着儀程走。”
小小的人兒坐在大案上，身邊被各色東西圍着，他左看看、右看看，好久都沒有真正下手。
哎！
他要是駁回去，誰知道以驍又會想出了什麼名字來。
“抓週時抓什麼呢？”桂老夫人絮絮嘮叨着，“大印？書冊？筆？刀劍？”
柳大人當時雖是低谷，但這文中的心境卻是脫俗、忘我，與天地融爲一體的感悟昇華了情操，再者，文名裡含了太子妃的閨名，以這個字作爲太子與太子妃嫡長子的名字，再合適不過了……
霍以驍沒有看，接過來就放下，道：“我琢磨着，就取了個‘灝’字吧。”
另一知情人、皇爺爺，定是不願意與人說的。
御書房裡，皇上批完奏摺，就又操心起了孫兒名字。
重新挑出來的，不是霍太妃覺得差點意思，就是霍以驍認爲不好聽。
講究又記仇的黑檀兒，整天整夜跟着小殿下轉悠。
期間，桂老夫人幾乎是一月裡來一趟，抱着曾外孫兒捨不得放手。
曹氏笑着道：“他是皇太孫，抓到什麼，寓意也和尋常孩子不同，我看啊，抓什麼都是好的。”
以驍既提出來，定是他們小夫妻商量得當的。
等吳公公送霍以驍出去，皇上起身，慢慢在御書房裡踱步。
朱灝、灝兒。
皇上面帶笑容，聽底下議論，內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
皇上將一張紙遞給他：“上頭這幾個字，你挑一個。”
紅鯉魚不看了，大黑馬也顧不上了，在它眼中，現在最有意思的是這小娃娃。
皇上擡起眼來，問：“哪個字？”
地方離燕子衚衕不遠，走路也費不了一刻鐘，很是方便。
豆子就豆子吧，比瓜強就行了。
顯然，現在沒有，那麼就隨了他們的意思吧。
《說文》裡是怎麼記這個字的？
灝、豆汁也。
與之相反的是，趙太保走路生風，逢人就笑，等着晉升爲曾祖父。
“也是，”桂老夫人思索着點了點頭，“但也是越多越好，什麼好東西，都得是小殿下的。”
畢竟，他們不知道，太子提起自己兒子時，不是豆子就是瓜。
取灝漫之意，氣勢上是足了的，再者，這一句文的出處，也能合上溫宴的閨名，倒也是一樁說法。
“悠悠乎與顥氣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與造物者遊，而不知其所窮。”霍以驍道。
霍以驍道：“當爹孃的心裡知道就行了。”
溫宴笑個不停：“明明大名與小名是同一個。”
並非是皇上不重視，反過來說，是太過重視，這名字才遲遲沒有確定。
這孩子，眼睛鼻子嘴，哪哪都好看，哪哪都長在了她的心尖尖上。
大氣磅礴，遼闊似海，好極好極。
正好到了吃喝不香的時候，這幾天奄奄的，一點兒勁兒都沒有。
改，還是不改？
不怪他們。
溫宴笑着道：“紅鯉魚一整天窩水裡一動不動，也沒見它不愛看。”
皇上摸着鬍子，又輕輕唸了一遍。
也有人提出來，用柳大家貶謫時的文，恐不太吉祥，這意見纔出，就有人駁了。
而這個好孩子，在抓週時，卻犯了愁。
以至，眼瞅着孩子要滿月了，大名還沒有定下。
霍以驍每次抱着兒子走動，後頭就跟着一隻黑貓。
“朕聽着可以，”皇上道，“太妃娘娘那兒……”
“他整天不是睡就是吃，又不理你，”霍以驍逗它，“你跟着他有什麼意思？”
皇上道：“柳宗元的《始得西山宴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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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養活的豆子殿下，平平安安度過了滿月、白日，迎來了週歲。
霍以驍道：“娘娘那兒，我去與她說，她會答應的。”
“也是。”霍以驍道。
桂老夫人與溫辭說了親，周家那雙胞胎之中的妹妹，至於姐姐，周大人想來想去，想招戴天幀爲婿，就等下月初戴天幀進京述職時，看看有沒有這樁緣分了。
大名有氣勢，小名好養活。
霍以驍起身，道：“我這就去常寧宮。”
溫宴生產前，皇上就定了幾個備選，等抱到了寶貝孫兒，那幾個字都落選了，重新再來。
什麼灝漫、什麼灝氣，到最後，那還是一顆豆子！
以驍真是親爹！
小殿下的名字定下來了。
外頭通傳太子來了，吳公公趕忙將人迎了進來。
江緒快調回京城了。
桂老夫人大笑着把孩子交給乳孃：“聲音洪亮，是個好孩子。”
等等！
若是反對……
灝……
早朝上，吳公公宣了小殿下的名字。
霍以驍答道：“是。”
那也得反對出一個所有人都覺得好的名字來。
朝臣們紛紛誇讚，將這名字翻來覆去的誇。
別家抓文房，吉祥話都是“連中三元”、“金榜題名”，他們的小殿下，哪裡需要下場比試，自不能那麼說了。
曹氏掌眼，幫忙張羅個小院子，回頭等他們抵京，收拾收拾就能住了。
霍以驍很是滿意這個名字。
皇上深吸了一口氣。
它是這麼不講究的貓嗎？
說着說着，小殿下尿了，哇哇哭出聲。
霍以驍進來，問了安。
皇上輕聲引導他：“抓那個方的。”
霍以驍道：“抓那柄劍。”
皇上和太子正暗暗較勁時，一隻黑貓躍到了大案上，動作迅速又敏捷，爪子與尾巴一塊，刷刷把所有能掃到的東西都掃到了小殿下的懷裡，堆了個滿滿當當。
老夫人說得對，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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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