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下嘴真狠
淨室裡，霍以驍抹了一把臉。
帕子擦過嘴脣，倏地一陣刺痛，霍以驍沒有防備，不由倒吸了一口氣。
他低下頭，對着水盆照了照。
嘖。
下脣上破了一個小口子。
小狐狸一點不收斂，下嘴真狠。
不止嘴上，他胳膊上都被咬了一口。
霍以驍擡起手來，看了一眼上臂，呵，溫宴的牙真不錯，整整齊齊。
他耳力好，聽見外頭有了腳步與說話聲，似是溫宴讓人進來了。
霍以驍收拾妥當，撩了簾子回寢間，正遇上黃嬤嬤捧着乾淨的裡衣走到牀前。
鄧嬤嬤笑了一通，這纔去引了霍以驍和溫宴進來。
雖不用像先前似的恪守吉時，但也不好過於拖沓。
溫宴看了一眼身邊整理着衣襬的霍以驍。
歲孃的手是暖過的，拿着木梳替溫宴打理長髮，笑着道：“半夜下雪了，積了一層，肯定是冷了的。”
黑檀兒忙着踩雪，根本不想進宮，甚至還想回燕子衚衕去找溫章、溫珉玩。
該不見蹤影時，根本不出現，該做事時，比如今兒天亮，就已經在外頭等吩咐了。
還行，他也不是純吃虧，沒有白給小狐狸咬了兩口。
不算複雜，或者說，已經是簡化又簡化了。
次間裡，邢媽媽續好了炭盆，又擺了桌。
大抵，是重新搬回了這裡，她心情格外得好吧。
“都梳婦人頭了，”溫宴咯咯直笑，“還姑娘呢！”
明明，上輩子的八年裡，她在宅子裡，以不從的角度，賞過不知道多少回，但這份期待，依舊不會有任何的消減。
大殿外，鄧嬤嬤正等着他們。
裡衣可以如此，外頭的冠服卻不能馬虎。
黃嬤嬤天剛亮時，就用簇新的裡衣包裹住湯婆子，暖烘烘的，溫宴什麼時候要穿都不會冷。
歲娘領到了屬於她的那個，喜滋滋地跟着兩位媽媽出去了。
霍以驍收回了視線，不想了。
歲娘一聽也笑了，忙改了口：“夫人。”
婚後第一天，得進宮去給霍太妃和皇上行禮。
溫宴定然是習慣了的。
他們兩個不喜歡有人圍在近前伺候，黃嬤嬤她們對此把握得極有分寸。
引兩人到殿中，鄧嬤嬤往西暖閣去，先稟了霍太妃：“四公子與夫人到了。”
也是。
主院自然也是頗費心思，在這片映着晨曦的冬雪裡，連白都白得很有一番味道。
被皇上極力保留下來的“面聖”，也不過是在御書房裡，問幾句話就結了。
怪只怪，溫宴細皮嫩肉，碰一下就一個印子，還很怕疼……
待霍以驍起了，熱源消失，一大牀被子也攏不住多少熱氣了。
漱過口，換上冠服，又攏了雪褂子，抱上了手爐。
跪拜、教導。
她捧着銅鏡，前後給溫宴照了照。
霍以驍深深看了兩眼。
霍以驍餘光瞥見，微微一愣，轉頭見溫宴神態自若地照鏡子，壓根沒有管黃嬤嬤在忙什麼。
霍以驍正吃茶，聽了這話，視線在霍太妃與溫宴之間轉了轉。
而後，他就看到幔帳裡伸出了一隻白皙的手，迅速地又收了回去，嬤嬤捧着的裡衣也被帶了進去。
入眼的就是一片銀光。
讓她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園子裡的梅花到底開得如何了。
被窩裡的熱氣，全來自於身邊那火氣旺的人。
常寧宮。
霍以驍抿脣，痛得又是一口涼氣。
蒸了饅頭、米糕，就着熱騰騰的豆漿，又煮了暖胃的瘦肉粥，配了清口的幾道小菜，吃完之後，溫宴整個人也都暖和多了。
霍太妃哼了聲，眼角一擡：“他自己挑的媳婦兒，這還有錯，我得可勁兒捶他！”
黃嬤嬤在收拾牀鋪，幔帳掛到金鉤上，換下的裡衣也得拿去洗……
溫宴自是不管它，上了車，與霍以驍一塊入宮。
他聽說過，有人冬日怕冷，衣裳都要躲在被窩裡穿。
近前的也就這麼幾個人。
紅包是昨兒就備好的，就等着今晨分下去。
黃嬤嬤也必定是見多識廣。
鄧嬤嬤道：“沒有手牽手那麼膩乎，但看着不錯，四公子的步伐明顯是比往日壓着了，要遷就夫人。”
尤其是，空氣中那不算濃郁，但也絕對不會忽略的梅花香氣，在眼睛所見之外，又因嗅覺而多了一分遐想。
她見過這宅子的四時風景。
馬車已經備好了。
溫宴撩了幔帳，從牀上下來，轉頭衝霍以驍笑了笑。
溫宴看着滿意。
準備妥當之後，溫宴纔出了屋門。
看這熟練的樣子，溫宴的冬天大抵都是這麼過的。
目光落在溫宴的脖子上，裡衣沒有高領子，幾點紅印子全露在外頭，很是顯眼。
而幔帳裡，溫宴麻利地穿上了裡衣。
霍以驍輕咳了一聲。
黃嬤嬤附和道：“園子裡梅花開得也好，奴婢早上一出屋子，就聞到香氣了。您一會兒也聞聞，清雅，醒神。”
溫宴應了聲好。
霍太妃關照着說了幾句，待女官、宮女們退出去後，與霍以驍道：“你也先出去，我與你媳婦兒說幾句。”
因此，溫宴喚了人。
歲娘仔細地替溫宴攏發，道：“頭一回給姑娘梳婦人頭，還有些緊張。”
“這纔對了，”溫宴道，“等下讓驍爺給你包個紅封，你慢慢梳，多梳幾次，準能梳得好看。”
霍太妃正轉脖子、擡胳膊地活動筋骨，一聽這話，當即端正坐下，攏了攏散開的碎髮，問：“看着如何？”
跟着進來的還有女官與宮女。
歲孃的手還是巧的，前一陣藉着黃嬤嬤的腦袋練過，此刻一梳，倒也是有模有樣。
再之後的，今日見皇后，明日盥饋，後日奉先殿祭祀，都一併省略。
禮全後，女官扶溫宴起來。
小狐狸咬他是下了狠勁兒，霍以驍卻是沒花什麼力氣。
小狐狸不止笑，還笑得露了牙，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的。
汪老大人對園林造景極有心得，園子的四季，無論朝暮都各有千秋。
見兩人過來，她笑着問安：“裡頭暖和，先去去寒氣。”
溫宴披了件衣裳去梳洗，坐回梳妝檯前時，還唸叨着冷。
今兒，見着活生生的了。
早餐豐盛。
一夜過去，湯婆子早就已經涼透了。
溫宴衝他笑。
霍以驍放下茶盞，聽話出去了。
小狐狸說，太妃娘娘格外喜歡她，想來，她知道怎麼哄娘娘高興。
二更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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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