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釜底抽薪

第227章 釜底抽薪

什麼話最糟心?

不是直白地謾罵、侮辱,也不是指桑罵槐,而是表面上聽起來很尋常的一句,卻能化作針、直接往人心窩裡扎的。

桂老夫人面善,出門應酬,便是有不對路子的,她要張口,必然也是採取這一種。

先前那兩樣的,段數太低了,老夫人不屑那樣。

就好比桂老夫人以前“說”安氏,全是綿裡藏針,以至於溫子甫至今都以爲老母親待小兒媳婦親善。

沒成想,今兒,桂老夫人被人用她最擅長的方式給“阻”了。

一輩子不離開臨安。

意思是定安侯府到頭了,桂老夫人才不需要折騰,安安心心在故土養老。

這固然是事實,但從別人嘴裡說出來……

以前成安公主都誇個不停,說看來看去,還是這位最順眼。

其中有一位,長得可俊了,他在和哥哥說話,所以我一眼就看見他了,聽說是趙太保家的公子。

二更。

莫不是已經與常寧宮敲定了?

這裡是京城,別人還沒有摸清楚溫家的底,桂老夫人此刻若是謙遜、退讓,只會讓人看出虛實來。

聽溫婧複述完,溫宴在心裡給桂老夫人鼓掌。

今天又是調時間失敗的一天,我的手真是太不爭氣了。

趙太保家的這一位,是京中同齡人中,數一數二的好模樣。

桂老夫人嘬着茶,笑眯眯地:“來事兒了,也是大姑娘了。”

“隔着半片湖面,還遇上了公子們,”溫慧道,“我們在水榭,他們從湖中曲橋過,剛好打了個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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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着話,季太醫到了。

但我還有明天!

溫子甫進御書房,到底說了些什麼;皇上賞溫家姑娘們,又是什麼說法;溫宴與四公子走得近,是不是會有結果;先前的案子,最後會不會有變化……

溫慧會誇他,一點都不奇怪。

早上只聽說溫宴身體不適、不能出門了,曹氏壓根沒有給溫慧解釋過內情,以至於她根本想不到。

溫慧說景,溫宴卻是問人:“除了你們和武安侯府的姑娘,其他到訪的老夫人們也帶了晚輩吧?”

溫婧道:“祖母說,‘原確實不想來,臨安住慣了,不愛背井離鄉,等哪天蹬了腿,還得送回南方去落葉歸根,實在麻煩。

可二郎調到京城做官了,思前想後,還是一塊來。

“前幾年,我進宮請安時還遇上過,很是靈巧一姑娘,今兒怎的沒有來?”

不笑還好,一笑起來,牽扯了腹部,溫宴“哎呦”了好幾聲。

“武安侯府的花園好大,不比我們在臨安的園子小,造景還挺有意思的。”

與此同時,老夫人還損了別人一通。

“郡主也在?”溫宴奇道。

白髮人送黑髮人都出口了,在場的人,無論是唱紅臉還是唱白臉,都不好再提溫子諒了。

唯有硬氣,唯有堵回去,別人投鼠忌器,一羣老狐狸,又有哪個願意做投石問路的那個石頭,叫旁人做好人呢?

溫宴越想越是好笑。

都是祖上傳下來的爵位,以前在臨安亦有走動,再往前幾輩算,定安侯府與其中幾家也是結過姻親的,即便出了五服,也能算得上是溫子諒、溫子甫的長輩。

溫慧說了好幾個,溫宴一一記下。

畢竟,有一個兒子死在了京城,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着,白髮人送黑髮人。

溫慧又與溫宴說她們遊園子的事兒。

更何況,以前京中還有長輩看顧大郎,現在都沒有了,可不得自己來看着?”

避禍是人之本能,這沒有什麼可指責的,但現如今,一個兩個來說這些帶針的場面話,桂老夫人可咽不下這口氣。

“呦,這可是喜事。”

溫宴繼續問:“還遇上了誰?”

這不是什麼能掛在嘴邊的事情。

“有幾家帶了,”溫慧道,“是了,我還遇上了皖陽郡主。”

溫宴莞爾。

小姑娘長大了是要緊事,他也不耽擱,入常寧宮稟了一聲。

溫婧是這麼被教育的,因此她趕緊把話題帶開:“你猜祖母怎麼答的?”

否則能這麼成竹在胸?

溫慧忙問:“阿宴,你到底是哪裡不舒服?”

溫慧附和着道:“阿宴你說過,她性子不定,讓我們別招惹她,我們也想避着她走,但遇上了也躲不開。”

溫子諒在京中時,對這些“長輩”,該有的禮數也都周全了。

曹氏引着人過來,順便把兩個女兒“趕”回主院去,等季太醫調整好藥方,她又送太醫離開,交代底下人抓藥、煎藥。

只是出事時,各家撇清都來不及,又替什麼長輩晚輩?

今兒是花宴也好、茶宴也罷,就是個虛的名頭,實質上是各府想打探定安侯府的虛實。

霍以驍正陪霍太妃說話,只聽得鄧嬤嬤與太妃道“溫姑娘請季大人看診了”。

溫婧點頭道:“她和武安侯府的四姑娘很熟,一直在嘀咕說話,但她今兒挺客氣的,我們就跟她問了個安。”

溫婧心細些,費姨娘這個歲數還有些月事病,半年裡總有一兩回痛得起不來牀,因此溫婧能品出些來。

跟他一比,我們那本就姿容平平的長兄,越發落了下乘。”

當然,溫慧也就是逗趣的,溫辭的模樣亦很端正,哪裡就這麼差了。

武安侯夫人打了個圓場,誇了三兄妹幾句,便讓自家的哥兒、姐兒與他們去園子裡逛逛,留一羣老太太們敘舊。

誰能說不是呢?

連消帶打的一番話,桂老夫人掌握了局面,讓溫辭兄妹幾人問安。

這些,纔是出席的人最關心的事情。

簡直是糟心裡的糟心。

“可不是嘛,”桂老夫人說得很是坦然,“要不是她父母孝期在身,也能嫁人了,哎,我這個歲數,還有什麼念想?不就是底下這一個個娶妻、出閣,我給他們都安排好了,閉眼也閉的安心些,是吧?”

尤其是一句“能嫁人了”,讓在座的人互相交換着眼神。

“怎麼答的?”溫宴也很是好奇,她不覺得桂老夫人會純吃虧。

溫慧、溫婧都走了,因此兩人都不知道,在他們離開後,席間,武安侯夫人問起了溫宴。

是這個道理。

季太醫奉霍太妃之命給溫宴看診。

桂老夫人端住了、唬住了,不輸陣、也不輸人,可生氣依舊是生氣,所以一回來就要尋溫宴。

桂老夫人一開口,直接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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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書友要是都看過,那就猜猜我這幾章埋了多少個點,你們知道的,我很喜歡埋點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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