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前,冷媚突然接到軍機處的命令,立刻前往臥底會合的地點。
在一間宅子裡。
整個京城大半的臥底都來了。
那麼按照身份的尊卑,依次就坐。
冷媚來到那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到齊。
直接坐在正中央的蔣大人,看着她,隨即示意着:“依瀾,你坐下。”
冷媚點點頭,坐在了旁邊。
今天的會議主要是商議如何讓自己的人往大慶朝的六部位置爬得更高。
“石大人,你們戶部那邊潛入了多少個人?”蔣大人望向了其中一位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拱起手,行禮說道:“蔣大人,經過我們半年的部署,戶部那邊已經有一位主事,兩位吏事,其中那位主事將在下月身爲戶部巡官。”
蔣大人點點頭:“嗯,不錯,看來你們的部署很有效。”
緊接着,他又問了其他負責的人,並且也給予了一定的建議和評價。
隨後,他把目光看向了一旁沒說話的冷媚:“依瀾,依你所見,我們應該如何取得更有利的官職地位呢?”
冷媚回答:“屬下認爲,開春的殿試大考便是最好的機會,屆時我們可以篩選出優質的人才,進入殿試,要是能夠中得進士,那麼進入大慶朝爲官的機會便大了許多。”
蔣大人聽後,倒是贊同道:“不錯,老夫也正有此意,可是眼下,我們的人裡,要是想要十拿九穩中得進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時,場中有一人問道:“我記得,此前依瀾姑娘曾彙報過,神捕司的薛牧在蕭荀的府上做過詩,想必他應該有些學問,爲何不告訴他的身份,讓他幫助我們的臥底工作?”
聽到這話,冷媚立即搖頭:“陛下已經把薛牧除名,他已經不再是我們臥底名單上的人了。”
“爲什麼?”
“是啊,他爹生前可是我們臥底中的老人啊。”
“對呀,依瀾,你是不是一直沒有告訴他臥底的身份。”
“你得告訴他,讓他自己抉擇,說不定他願意加入我們呢?”
冷媚聽着大家都在討論此事,她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最終說道:“陛下已經把薛牧在名單上除名了,大家就不要再討論了。”
“依瀾。”
這時,蔣大人開口了。
他滿臉冷漠的看向冷媚:“我知道你和陛下的關係好,甚至還因爲薛牧的事,特地回了一趟大夏國,但是你要知道,咱們的任務是要替陛下完成統一大業,你不能因爲你喜歡薛牧,就親自將他剔除臥底的名單,你這樣對還潛伏在其他地方的同僚不公平。”
蔣大人的話,讓更多的人越發不滿起來。
他們紛紛指責吐槽着:“是啊,依瀾,薛牧現在是神捕司的千戶,要是有他的幫助,那我們肯定如虎添翼了。”
“對啊,你是大夏國的子民,自然要替陛下分憂,而不是爲了這些兒女情長之事,就亂了分寸。”
“依瀾,你還是太年輕了,要以大局爲重啊。”
這時,有人和蔣大人說道:“屬下建議,派人去把薛牧邀請過來,和他說明情況,要是他願意幫助我們,那麼便是最好,若是不願意,那就殺掉。”
冷媚一聽,一拍桌子,手中的劍拿了出來,她惡狠狠的看着衆人說道:“我看誰敢?”
當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全場的人都驚呆了。
頓時鴉雀無聲。
他們自然不會想到,平日裡一向沉默寡言的冷媚,今日竟然會爲了一個薛牧,公然與大家爲敵。
其中那石副使似乎爲了緩和場上的氣氛,他便笑着說道:“好了好了,大家冷靜一下,多大點事嘛,沒有薛牧,我們難道就做不成事了?沒有他,我們照樣能夠完成陛下交給我們的任務。”
他也看着冷媚,安慰道:“依瀾,聽石叔的話,把劍放下。”
冷媚也知道自己一時衝動了,心裡也有些後悔。
剛準備和衆人道歉。
沒想到那蔣大人卻直接拍着桌子,怒吼道:“放肆。”
其他人也都立即從坐着的狀態,跪了下來。
他們知道,在這個宅子裡。
蔣大人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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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這間屋子裡的人生,那麼大家都必須活着。
要是想要誰死,那人也活不過今天晚上。
軍機處的要求便是絕對服從命令。
今日冷媚竟然公然違抗,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在違抗軍機處。
也是在違抗蔣大人的命令。
這在蔣大人的眼裡,絕對不能容忍。
所以他生氣的看着冷媚說道:“老夫問你,爲什麼薛牧不能加入臥底?你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今日我便讓人殺了他。”
冷媚一聽,她握着手中的劍說道:“他不能加入,就是不能加入,今日若是誰敢傷害他,我就是豁出這條性命,也要護他周全。”
石副使一聽,連忙尷尬的說着:“好了好了,咱們不討論這些了,都冷靜一下,冷靜一下。”
其他人也都嚇到了,他們也紛紛附和着:“對對對,冷靜一下。”
但蔣大人似乎並不買冷媚的賬,他反而威脅着:“好,今日你若是不讓薛牧來,那要麼你去殺了他,要麼我派人殺了他,還有,你可別忘了,陛下曾經給我令牌,表示我能夠做任何事,包括取你的項上人頭。”
冷媚知道如今硬拼是沒有結果的。
最終她也忍辱負重,再一次懇求着蔣大人:“依瀾剛剛衝動了,願意受懲罰,但是薛牧真的不能當臥底,他要是得知自己是大夏國的臥底,絕對不會答應幫助我們的。”
“若是殺了薛牧,以神捕司的性格,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我們的處境也會更加危險,所以還請大人大人有大量,以大局爲重。”
“但是屬下能夠慫恿他去參加開春的考試,日後若是大人想要安排什麼任務,屬下也可以間接的要求他。”
石副使見冷媚改口了,態度有所緩和,他也連忙看向蔣大人說道:“蔣大人,要不咱們這件事先擱後頭?”
蔣大人也知道,要是把冷媚逼得太急,或許會得到反噬。
她和陛下的關係不淺,自己也會得個便宜不討好的苦頭。
既然冷媚已經主動給臺階下,那他也最終說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不過他開春的時候一定要去參加殿試大考。”
“是,屬下明白了。”
不多時,會議結束了。
臨走前,冷媚被石副使留了下來。
“石叔。”冷媚看着他。
只見石副使一臉嚴肅的看向冷媚說道:“依瀾,平日裡你可是沉着冷靜的代表,怎麼今日如此衝動魯莽?”
“石叔,屬下知錯了。”冷媚回答。
“罷了罷了,你也是替那薛牧着急,不過我也好奇這薛牧到底長什麼樣,能把你迷成這樣,改日我一定要會會他。”石副使感慨着。
隨後他又叮囑道:“你今日說的這些話,已經讓蔣大人有所不滿了,所以往後你要多加小心,不要被他抓到把柄,否則他會小題大做,那到時候你可就完了。”
“依瀾知道了,多謝石叔的提醒。”
就這樣,冷媚離開了宅子,回到了家裡。
剛走進去,便聽到了薛牧的聲音。
“媚兒,你去哪了?”
“快過來試一下這個胭脂。”
徐如嫣也在一旁興奮的說着:“冷姐姐,你快過來試一試,公子買了兩盒胭脂給我們,挺好用的。”
冷媚勉強擠出笑意:“好。”
當她走過來的時候,薛牧已經擁有了開眼的時間。
他注意到冷媚的表情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於是趁着徐如嫣在化妝的同時,便問道:“怎麼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
冷媚假裝笑了起來:“你怎麼能夠看到我心事重重?”
“聽着語氣唄,你一進來那情緒就不太對了。”薛牧解釋道。
冷媚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笑了笑:“沒什麼。”
隨後她又想到了那件事,便試探道:“對了,每年開春之際,都有一個殿試大考,你要參加嗎?”
薛牧搖搖頭,“我應該不會參加吧,畢竟這個是要當官的,我覺得神捕司的千戶已經很不錯了,要是有機會的話,還能當個副指揮使啥的。”
冷媚聽着他說的話,心裡有了底。
薛牧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問這個,便反問起來:“怎麼,你希望我考這個嗎?”
“如果我想讓你去考,你會考嗎?”冷媚又一次反問。
薛牧笑了笑,“你就算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義不容辭。”
聽到這句話,冷媚反而搖頭着:“我只是想要忽然想到這件事,考不考全憑你自己考慮,我不能干涉你的決定。”
“其實考一下也無妨,只不過我這眼睛看不見,總不能讓人代筆寫吧?”薛牧調侃起來。
冷媚一下子高興起來。
是啊。
他是個瞎子,他怎麼可能考得了試呢。
冷媚也在懊惱着。
她爲什麼剛剛在宅子裡的時候,沒有說明這個情況?
要是剛剛提前說明的話,說不定也不會發生後續衝突的場景了。
她隨即笑了起來:“是哦,你是看不見的,那可能也考不了了。”
“對啊。”
“好了,不想了,你買了哪一個胭脂讓我看看?”
“就是這個。”
冷媚無心的話,讓薛牧在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思考起來。
難道冷媚想讓自己當官?
難道嫌這個官太小了?
可是如今神捕司的千戶已經是五品官了,這在京城大部分人的眼裡,已經是官老爺的存在。
薛牧一時間也不知道冷媚的心思。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
反而覺得自己是個瞎子,應該不會去考開春的殿試大考了。
但另一邊,蕭荀看到趙若璃的信後,立即開始着手開春的考試。
他不太理解,爲什麼趙若璃要重點提醒自己關於薛牧的開考。
他是一個瞎子。
怎麼可能能夠參加殿試大考呢?
而且還要讓人幫他代筆。
這在古往今來的考試裡,絕對不會出現的。
不過既然是趙若璃的要求,蕭荀也儘量去辦。
他知道,這一次的殿試大考,肯定會異常的熱鬧。
畢竟所有勢力都希望自己的人能夠中得進士,從而安排到適合的職位裡,爲其左右。
康王和靖王殿下便是如此。
深夜,趙霽一邊動着,一邊抓着夏姬的頭髮。
在那房間裡,時不時能夠傳來一些聲響。
不多時,趙霽躺在牀上。
低頭看着夏姬正在涵着。
他隨後和自己的妃子說道:“你的表弟準備的如何了?”
夏姬看着他,抹了抹嘴脣說道:“回殿下,我那表弟苦窗讀了十年之久,肯定沒有問題,狀元之位可能不一定,但是前三名肯定有希望。”
“那就好!”趙霽撫摸着他,隨後昂着頭說道:“這一年的殿試大考,本王一定要安排更多的人進去,只有這樣才能和老二抗衡。”
“殿下放心,今年的進士名額,我們肯定能奪得大部分席位。”夏姬和他說着。
“嗯。”接着趙霽又低頭看着她,示意着:“繼續吧。”
“是。”
另一邊,康王殿下趙成幹深夜召見吏部侍郎杜友康。
“殿下。”
趙成幹看着他問道:“今年我們手裡安排的人有多少?”
“總共有三十名考生。”
“可靠不?”
“全都是屬下精心挑選的,絕對可靠,屬下還和他們保證過,只要他們進入了進士,那麼官職、後續的榮華富貴都會跟着康王殿下。”
“好!”
趙成乾笑了起來:“如此一來,開春之後,整個朝廷的人大半都是我的。”
“我看大哥到底怎麼和我鬥。”
“哈哈哈哈。”
寢宮裡,晴兒看着趙若璃還在忙着看摺子,便小心翼翼的問着:“殿下,眼下開春的殿試大考即將開始,奴婢最近聽說康王和晉王殿下都在籠絡各地的考生,殿下是否也要準備.”
聽到這話,趙若璃倒是笑了起來:“晴兒,本宮今日不就是在做這些事嗎?”
晴兒一聽,先是疑惑了一下。
最後再驚訝着:“難道,那薛公子就是殿下的底牌?”
趙若璃只是笑了笑,隨後說了一句。
“他若是參加殿試大考,一人勝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