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沒有偷看。
不知道什麼形狀。
他是一個正人君子。
再說了,他救了徐如嫣。
現在還幫她脫衣療傷。
再怎麼說,也是打着正當理由的。
所以他臉不紅心不跳地把手伸到受傷的手臂處。
通過視線洞悉可以隱約看出,手臂靠近肩膀的位置有一道傷口。
傷痕綻放的像一朵雛菊。
就在他準備用藥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了什麼。
薛牧問道:“醒了?”
徐如嫣睜開眼的那一刻,看到他坐在自己的身旁。
身上的衣服被扒開。
剛想開口,便被肩膀上的疼痛一下子整清醒了。
是的,她受傷了。
這位大人給自己療傷。
於是徐如嫣微弱地說着:“嗯”
“那支鏢有毒,所以你暈倒了,不過無礙,等會給你包紮上藥,可能有些疼,要是受不了你就抓着被子。”
“好”
面對薛牧,徐如嫣老老實實聽話着。
可是當薛牧把藥輕輕塗在她的肩膀上時,她仍然疼得小手攥緊被子。
“啊嗯”
她不敢發出聲音,擔心薛牧會嫌棄。
徐如嫣在咬牙的同時,臉色發紅。
要知道,她從小待字閨中,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刻在了骨子裡。
如今,她的身體已經被人一覽無遺。
不過她稍稍擡頭看着薛牧。
一個樣貌俊俏、風度翩翩的少年郎。
但他眼睛似乎真的看不見。
想到這兒,徐如嫣的臉上又恢復了一些。
最起碼沒有剛開始那麼紅了。
薛牧自然知道徐如嫣心裡在想着什麼。
但他沒有開口。
兩人就這麼沉默辦着事。
沒多久,事辦好了。
薛牧說道:“你竟然一句都沒喊,了不起。”
包紮好後,他便沒有繼續動手了。
畢竟穿衣服這種事,就不需要他了。
徐如嫣知道眼前這個大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扶着自己的身體,想要坐起來。
薛牧卻說道:“你還是躺着吧,你現在身子虛,要休息。”
徐如嫣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事,加上自己的爹在牢裡生死未卜,眼眶溼潤起來:“今日多謝大人相救,如有日後,小女一定報答大人此生的恩情。”
薛牧聽着這番話,倒也沒當一回事。
他來到桌旁,坐了下來,喝了一口水後說道:“不用了,你也是爲了幫我擋那飛鏢才受傷的,咱倆算是互不虧欠,日後不必見面是最好的了。”
徐如嫣聽了薛牧說的話後,微微抿了一下嘴脣。
心裡有一種五味雜陳的感覺。
這是被人嫌棄嗎?
自己的爹爹如今被陛下判以貪污的罪名。
而自己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名門望族了。
於是徐如嫣便強行站了起來,和薛牧說道:“大人說的是,但大人的恩情小女這輩子謹記,若是日後有緣,定會報答大人的恩情,小女在臨走前,可否知道大人的名字?”
“薛牧。”
薛牧說完姓名後,問着:“你現在就要走?”
“嗯嗯。”徐如嫣點點頭:“我爹爹現在還在牢裡,我還須儘快想辦法救他。”
聽了這句話,薛牧倒是覺得這個女人也孝順。
只可惜,徐階貪污這則罪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徐如嫣再怎麼找人,估計都於事無補。
薛牧沒有勸阻,畢竟不關他的事。
不過徐如嫣剛走沒兩步,她便疼得走不了路。
薛牧見狀,便提醒着:“要不你還是在這兒休息一晚吧。”
“在這兒休息”徐如嫣聽後,看了一眼四周。
這個屋子只有一間牀,如果她在這兒休息一晚,那豈不是和薛大人一塊?!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徐如嫣想到了當初丫鬟偷偷看的春滿圖。
臉微微紅了起來。
薛牧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於是便說道:“外面還有一間小房,我可以在那住一晚,你就在這兒休息吧。”
“謝謝大人。”
“不用叫我大人,我也不是大人。”
徐如嫣愣了一下,隨後小聲地道謝着:“謝過薛公子。”
薛牧本想說什麼,比如讓她直接叫薛牧就好。
但是想到她是大家閨秀,禮儀教養是刻在骨子裡的,便不再多說什麼。
他拿起柺杖,便走了出去。
屋裡只剩下徐如嫣一人。
她環視了一圈。
剛剛因爲脫衣療傷的場面太過於尷尬,她還沒注意周圍的環境。
屋子不大,但是整潔乾淨。
在這小小的屋檐下,徐如嫣忽然想起了爹爹。
這些天,她到處奔波,去找爹爹熟識的官場好友幫忙,但是沒有一個叔伯願意見她。
徐如嫣靠在牀邊,想想這些天的委屈後,眼眶也溼潤起來。
夜漸漸深了。
薛牧在院子外,還在練習着天雷拳。
自己已經升級成開脈二重,再加上今天早上殺了張彪,也讓自己的實戰經驗提升了一大截。
等下,張彪!
薛牧在腦海裡打開《罪詔經》。
果然,關於張彪的那一張信息頁已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獎勵還有經驗值獎勵。
《疾風刀斬》1%
經驗值獎勵:5000
當薛牧領取這份功法後,一系列的刀法本領全都融進了腦海裡。
他甚至不自覺地拿起了自己手中的柺杖,開始練習着。
此時的徐如嫣透過窗戶,隱約看到外面的薛牧在月光的照耀下,勤奮地練武。
就是在這一刻,她日後每每回想起來,都會覺得薛牧患有眼疾,仍然如此刻苦地提升自己,而徐如嫣也不應該輕言放棄。
薛牧當然沒有注意到徐如嫣正看着自己。
他此刻正沉浸在疾風刀斬的刀法中。
右腳劃弧上步成右弓左箭,左手持刀前刺。
右手向右後襬動平衡。
刀刺直後收回右腰,右手重握刀柄。
重心左移成左弓右箭,右手持刀平肩直刺,左手往左後方擺動平衡
就在他訓練的時候,掌聲在院外響起。
薛牧收起柺杖,朝着大院門口看去。
打開視線洞悉,發現有一個曼妙的身姿倚在門邊。
他知道,是冷媚。
薛牧走了過去,打開門,拱手說道:“冷姐姐,是不是練武影響你了?”
冷媚連連搖頭笑道:“沒有呢,剛磨好了豆腐,我本來想着給你送一盤豆腐,結果看到你在練武,我就索性站在門邊多看了兩眼。”
“你練的真棒,速度好快。”
“冷姐姐過獎了。”薛牧這時從兜裡掏出幾枚銅錢說道:“這是買豆腐的錢。”
“哎呀,不用不用。”
冷媚在他開門的時候,便端着盤子側着身走了進去。
恰好(●人●)向薛牧,甚至因爲面積過大,蹭到了他的手臂。
她解釋道:“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咱們要互相幫助,說不定日後我也需要你的幫忙呢~”
說着她便朝着薛牧的屋裡走去:“我把豆腐給你放進去。”
薛牧意識到了什麼,便連忙上前一步:“冷姐姐,太麻煩你了,我來拿吧。”
“不用,就這兩步路的事,你練你的武。”冷媚好心着。
“冷姐姐,還是我來吧。”
冷媚見薛牧堅持,她便把豆腐遞給了他,與此同時還調侃着:“怎麼?怕姐姐進你屋呀?該不會是裡面藏了個小相好,不肯告訴姐姐吧?”
“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姐姐已經對我夠好了,實在不忍心再讓姐姐多走兩步。”薛牧隨便找了一個理由。
冷媚聽到這話,倒也偷笑起來。
她隨後說道:“記得練完武之後,吃吃豆腐,對身體好。”
說完,冷媚便離開了。
薛牧拿着手裡的那盤豆腐,看了一眼屋裡的方向,最後往小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