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愣子拿着尼龍繩套鎖,顯得很猶豫,先探出身子往鐵鎖下的暗河看了一眼,戰戰兢兢的說道:“我的媽呀!我一看到下面綠油油的暗河,渾身都起雞皮疙瘩,我這是作了什麼孽了。”
以前只是在電視上看到過這種場景,就像玩兒特技一樣,覺得也沒什麼,到了親身體驗的時候,我心裡也犯嘀咕,這滑到一半兒了,鐵鎖會不會斷啊?
三愣子拿着鐵鎖在我眼前晃了晃,說道:“想啥呢?我跟你說話呢!要不你先過去?”
張文魁站在對面,向我們招了招手,示意我們趕緊過去。
我心一橫,大不了閉上眼睛不看,滑過去總比呆在這鬼地方強。我將自制套鎖綁在鐵鏈上,長吁了一口氣,助跑了兩步,腳下突然一空,我的雙手死死的抓住套鎖,心中好像有一隻小兔子要蹦出來一樣,這種恐懼比遇到殭屍還厲害。
風在耳旁呼嘯着,套鎖摩擦着鐵鏈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音。
突然我的腰被什麼東西一下子攬住了,巨大的衝擊力擊打在我的腰間,我疼的一哆嗦,腳也一下子踩到了地面上,我睜開眼睛一看,我已經到達了對面。
這裡有一個和對面一模一樣的大石牛,張文魁的雙手抓住我,減少了很大一部分慣性,如果再往前滑個2米,非得撞上石牛不可。
我丟下套鎖,甩了甩有些發酸的胳膊,雖然安全到達了對面,但仍然心有餘悸。
張文魁瞥了我一眼,說道:“你幹嘛閉着眼睛啊!當你看到快到邊緣的時候,腳迅速落地,可以減少慣性,要不是我拉着你,你非得撞上這石牛不可。”說完,張文魁又對着三愣子揮了揮手。
三愣子雙手緊緊的抓着套鎖,遲遲不肯上鐵鎖,他先是把套鎖放上鐵鏈,似乎還是不敢,又將套鎖拿了下來,就這樣來來回回去折騰了好幾次。
張文魁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大叫道:“你他孃的磨蹭什麼呢?”
三愣子擺了擺手,膽怯的說道:“我不敢滑啊!”
張文魁氣的一腳將地上的套鎖踢到一邊,啐了一口,罵道:“蠢貨。”
就在這時,對面的石壁上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層密密麻麻的屍鱉,嘴裡發出一種窸窸窣窣的怪音,從四面朝着三愣子所在的空地爬去。
我對三愣子做了個手勢,示意他看看周圍。
三愣子低頭一看,屍鱉已經離他只有2米多的距離了,那種密集程度簡直比芝麻餅上的芝麻還要多。頓時,三愣子像打了雞血一般,迅速綁好套鎖,後退了一步,身子猛的往前一探,人已經滑到了空中。整個動作流暢,沒有一絲猶豫,比電影兒裡面滑鐵鎖的鏡頭瀟灑多了。
雖然三愣子的動作很瀟灑,可是嘴裡還是跟豬嚎一樣,“啊.....啊....”
我和張文魁見三愣子滑過來了,趕緊伸手將他接住,待到三愣子整個人穩穩的到了我們旁邊,他的嘴巴還是呈一個“O”形,雙眼圓睜,呆呆的站着,驚魂未定。
我一拍三愣子的肩膀,他跟個軟柿子一樣,差點兒軟在地上。不僅是三愣子,我剛過來的時候,也是三愣子這種感覺,只是沒有他這麼強烈罷了。
我正要安慰三愣子兩句,張文魁說道:“我真是服了你們兩個了,真他孃的給大老爺們丟臉。”說完,打着手電朝裡面走去。
我趕緊扶起三愣子,跟在後面。
眼前是一個很大的溶洞入口,石牛剛好擋在門口,兩邊各有一米來寬,地上和洞壁十分潮溼,走在裡面陰涼陰涼的。
三愣子的上衣早在對付黑色甲蟲的時候扔掉了,此時雙手環抱着胸前,牙關直打戰。
我們繞過石牛,前面出現了一個兩級的石級,石級旁是兩個持劍的石俑。一看便知道,這個溶洞是經過人工開鑿過的,溶洞原本沒有這麼寬敞,石級和石俑和溶洞上的石頭連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整體。顯然是在開鑿的時候故意雕刻出來的。
石俑身上穿着緇麻衣,皁領袖,頭上各留一個小冠,這種服飾搭配正是西漢顯著的特徵。我心裡一陣竊喜,看來那鄉農說的沒錯,這個墓一定是漢墓,這是鐵定無疑了。
我心裡既興奮又擔心,興奮的是這個墓似乎並沒有人來過,加之墓主人是個富甲,裡面的珍稀寶貝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擔心的是這個墓是出自張子敬之手,難保裡面沒有機關,機關會伺候我們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這人生安全和美好的發財夢是成正比關係的,想要拿到價值連城的寶貝,必然遭遇萬分的兇險。
剛走了沒兩步,前面陡然出現了一道石門,石門周圍沒有一絲縫隙,似乎從未被打開過。
張文魁左右照了照,眼光停留在石門旁一行小篆上面。
我趕緊湊過去,問道:“魁哥,這上面都寫的啥?”
張文魁眉頭緊鎖,說道:“如若開啓石門,後果自負。”
我驚異的看着張文魁,重複道:“後果自負?”
張文魁道:“這只是用我的話翻譯的,這上面的文字有些晦澀,與我所常見的小篆語法有些差異,我想這有可能是地方方言引起的,憑我對小篆的研究,也能看個七七八八,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三愣子苦笑道:“這個墓不會又和醉龍山古墓一樣吧!如果是那樣,那就慘了。”
張文魁有些差異,問爲什麼。於是三愣子便將在醉龍山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張文魁,張文魁大爲震驚,說道:“還有這樣的墓?”隨即哈哈一笑,說道:“你那個墓的年代可沒有這個墓的久,這是西漢墓,一般都採用積水流沙防盜,當然也不排除你說的那些情況,畢竟這個墓是出自張子敬之手,裡面藏一些稀奇古怪的機關也在情理之中,我想,既然這墓葬修的這麼隱秘,那機關相對來說應該會少很多的吧!況且這墓修在這種地方,積水,積沙那都是扯淡,張子敬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做到這些。再說,這墓已經過了幾千年了,即使有機關也該廢了,只要我們進去的時候多長個心眼兒,應該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