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在此刻,巨石下面的女屍掙扎着爬了出來,但是,她那原本完整不腐的身體已經被巨石砸成兩截,上半身的那一截突然活了,拼了命的爬動,正想我們這邊爬來,五臟六腑也跟着拖了出來,噁心至極。
可能是剛纔女屍接到我們身上的陽氣,現在竟然就屍變了!
這女屍張着大口,那慘白的臉上如同敷了一層霜,她沒有下半身卻拼命的在爬動,我已嚇得失去能夠轉動的思維,就好像瞬間被抽空了靈魂一樣,無法動彈!
二叔見女屍剩下半個身子也能活動,他立馬捲起剛纔剝下的殮服,掏出槍立即就開了兩槍。
這兩槍開完之後,女屍似乎沒受到什麼傷害,二叔又開了幾槍,最終把槍裡的子彈打光了,女屍仍舊沒有什麼異樣,皮真厚!
二叔情急之下,拉着我說道:“快撤!”
然後,他摸出一個德國造的手雷,拔下安全栓就向女屍扔了過去。
轟隆一聲巨響,一道耀眼的火光,剎那間將整個石洞找的如同白晝,陣陣煙塵飛起,洞頂的石塊嘩啦啦的往下落,那女屍瞬間被炸沒了,我們三人被手雷激發的氣流衝出幾乎十來米遠,原來我們來時的通道被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封死了。
我們停下來等着煙塵散去,濃烈的煙塵嗆得我治咳嗽,喉頭能感到一股火要聞味兒,嗆得人直咳嗽。
我捂着鼻子說:“二叔,現在洞被堵死了,我們怎麼出去?”
二叔看了看說:“別急,我正在想辦法,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慌亂,現在要理一理思路了,我覺得這個墓葬的佈局太混亂了,雖然是龍穴寶殿,但似乎一切都顯得那麼不合情理?”
二叔這麼說,我倒覺得,一切合情合理的都看似不合情合理,這麼說可能不好理解,但確實就是這樣。舉個例子來說,一個男人就該有一個男人的樣子,如果一個男人跟女人似的,或者說一個女人跟男人似的,那都是不合常理的。
王三順跟着道:“是啊,我早就覺得這墓室不合情理了,你看這通道修的,要說是甬道,也沒有一點墓葬的跡象,但咱們走一點就出現一點希望,再走一點,希望又沒了,這就好像引驢的胡蘿蔔掛在驢頭上一樣,引着人向前走,好不容易找到了墓主人,竟是個女屍,居然寒磣的沒有什麼陪葬品,你說怪不怪?”
二叔瞟了一眼說:“王老闆,看來你只是看出其一,沒看出其二,這具女屍根本就不是墓主人的屍體,要是一個有萬千資財的墓主人,會寒磣到連一口棺材也置辦不起嗎?就算置辦不起豪華的棺槨,弄一具平民的棺槨也總可以吧!古人講究入土爲安,現在這具女屍就這麼躺在石牀上,而且身上還被繫住絲線,就如同操縱一個傀儡一樣,你不覺得這很離奇嗎?還有,這也不是墓葬的後室,也絕對不能停放棺槨!既然這樣,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要麼這只是一個守護墓葬的人殉,要麼就是一個疑冢?
聽二叔這麼一說,我道:“那這到底是人殉還是疑冢?”我實在有些混亂,究竟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
到現在爲止,一切都亂了,真的就是山窮水復,已無出路。
二叔指着前面道:“看,這還有一條通道,如果是疑冢,裡面定然兇險萬分,如果不是疑冢,那麼,墓主人的棺槨應該就在這裡了!”
這讓我內心有些膽怯了。
本身我就知道,在中國古代墓葬的佈局上,是按照身份等級要求來佈置的。平民墓葬一般按照活人宅院的樣式來設計的,大致有主室、後室、兩間耳室。
墓主的棺槨就停在主室正中央。
而古代貴族的墓葬佈局則龐大許多,地宮的墓室分爲前中後三部分,門口分佈着機關陷阱,從正門進去,首先是一間“明殿”(冥殿),按墓主生前家中堂屋的佈置,有各種傢俱擺設,這些器物稱爲“明器”(冥器)。再往裡,中間的墓室,稱爲“寢殿”,是擺放棺槨的地方。其後是“配殿”,是專門用來放陪葬品的地方。
這樣的佈局都是按照墓主人生前的樣式佈置的,所依照的原則就是事死如事生,墓主人想讓自己死後的生活同生前的生活一摸一樣。
但這個墓葬的分佈卻很凌亂,毫無章法可言,簡直就像一個小型的迷宮,引人進去之後,只能沿着漆黑的通道亂走,就像是被矇住眼睛的鳥一樣,到處亂飛亂撞。
我道:“既然有兇險,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了,你不是還有德國制的手雷嗎,再放一個,把洞口炸開,我們原路返回,就此回家,各找各媽!”
二叔怒道:“放屁!你就想着一拍兩散,我告訴你,就算是幹倒鬥這種不光彩的職業,也要兢兢業業,有始有終,否則你什麼都幹不好,不能因爲有兇險就不前進,有兇險才能說明墓主人下葬時下了大功夫建造墓葬,也從另一點說明了裡面的隨葬品數量豐厚,如果是一個沒有任何兇險的墓葬,這樣的墓葬倒了也不會有好東西!”
我心道,二叔這話實在在理,剛纔我只顧害怕了,怎麼把這一環節給忘了,要不是有衆多的隨葬品,墓主人才懶得設下那麼多防盜機關來防止倒鬥者入侵呢!
於是我就對着二叔說:“好!我聽你的,你說幹啥就幹啥,你讓我往東我不往西,你讓我打狗,我攆雞……那就是萬萬不對的!”
二叔一聽,說:“算你他孃的還開了點竅,不然我真白培養你了!”二叔的話明顯對我剛纔的表現感到不滿。
說完我們三人打着光亮,舉着火把繼續往甬道里深入!
四周仍舊是一片漆黑,手裡的火把也照不甚遠,一股陰冷的氣息傳來,不覺得讓人心生恐懼。
我們還沒走兩步,後面突然傳來一陣陰風,吹得火把上的火苗來回搖曳不定。
我們三人同時往後看去,只見在我們的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從哪裡竄出一個很大的怪物,這個怪物跟我們原先在古剎地宮裡見到的蛇蠍差不多,但是這個怪物跟蛇蠍有明顯的區別,它的身子兩頭細,中間粗,有四隻腳,爬行的時候一邊歪着身子,一邊吐着信子,而且吐信子的時候發出一陣難聞的惡臭,樣子既像蛇,又跟蜥蜴差不多。
這真是脫了虎口又入狼窩,危險一波接着一波,沒完沒了,讓人不得喘息!
我看到這個龐然大物之後,嚇得心涼了半截,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我道:“我的親孃四舅姥爺,這是什麼怪物,從哪裡來的,好嚇人?”
我那不爭氣的雞皮疙瘩就像蒼蠅一樣,不經意間又都來了。
二叔看到這怪獸之後,也滿臉驚訝,他看着這頭怪獸,趕緊裝了子彈,然後直接開槍,“砰砰砰砰砰砰”一連六槍下去。那怪物像是沒事兒的一樣,依舊吐着信子向我們爬來。
二叔趕緊又裝滿子彈,邊裝子彈邊罵道:“他孃的,這狗日的怪物身上的皮夠厚的,比野豬皮還厚,子彈都打不穿,估計剛纔一個手雷炸的,把這鳥日的怪物震出來了,不能再等了,快!咱們往後走走看看!”
二叔舉着火把在前面開路,另一手還握着槍,我看着那個怪物,正好拿他試試槍法。我轉身對着這個怪物開了一槍,可當我開槍之後,忽然間的後坐力,我沒有握穩,子彈偏出了好遠。
我這一槍開了之後,二叔和王三順全都停下了,我見他們停下,我也跟着停下,二叔扭頭罵道:“你他孃的學會*了是吧,省着點子彈,打也沒用,那狗日的不怕!”
我焦急的問道:“那怎麼辦?”
二叔說:“往前走看看,現在不管兇險不兇險了,活命要緊。”二叔帶着我們慢慢的往前走,雖說二叔嘴上言道不怕兇險,但他往前走的時候確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遇到不知名的機關陷阱。
可是,往前走沒多遠,竟然出現了一個跟停放石牀女屍一樣大小的耳室洞穴,但這次不同的是,這個洞穴並沒有出現往前延伸的通道了,裡面空空如也,就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空間。
王三順看着“家徒四壁”一樣的石室,說道:“這個石室肯定是經過人工開鑿的,上面還有鐵簪子印兒,但怎麼會什麼都沒有?”
我也感覺到納悶了,不解道:“如果按照正常的佈局來說,這裡至少得有墓主人的棺槨吧,現在看來,這裡面好像什麼都沒有,似乎根本就沒用過?”
難道真的印證這是一個疑冢的說法。
二叔接着我的話說:“你說沒用,那開鑿這個石室是幹什麼的,難道是給我們觀光的嗎,這似乎也不太可能?”
王三順舉着火把看着這石室的地上,驚訝的說:“你們看,這地上的是什麼?”
我打着燈照過去,發現王三順所站的地方鋪滿了一層黑色的碎屑,其中還有一些紅褐色的東西,二叔看罷說:“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漆器腐朽之後留下的漆皮?”
王三順看着其中的一塊漆皮,上面有紅黑相間的圖紋。
然就在我們專心的看着地上殘存的漆皮的時候,突然黑暗中傳來一聲“吼唔”的怪聲,這時我們才意識到,剛纔的那隻蛇首蜥蜴已經爬過來了。
我聽了這個聲音,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沒想到這個這個蛇首蜥蜴長得難看,叫聲也更難聽,我實在受不了了,端起槍再次對準這隻蛇首蜥蜴,砰砰兩槍打過去。
雖然沒有什麼用,但我聽到槍聲心裡能稍微舒坦些,也感到安全。
這也只是心理作用,我開兩槍之後,蛇首蜥蜴仍舊不住往前爬,似乎根本就沒放棄攻擊我們,好在這玩意兒爬的慢,否則我們肯定就已經與之纏鬥了。
然而,等我開過這兩槍之後,忽然聽見石室周圍不斷傳來吱吱嘶嘶的聲音,我馬上屏住呼吸,仔細傾聽這聲音來自何方,我道:“二叔,王老闆,你們聽見什麼聲音沒有?”
二叔說:“剛纔那是什麼聲音?”
王老闆驚訝的說:“不知道,好像是蟲子爬動的吧?!”
顯然,他們都聽見這吱吱嘶嘶的聲音了,就好像是有很多的蟲子快速爬動,我又說:“這聲音好像是從石室後面傳來的!”
王三順道:“不對,我聽着好像是從我們前面傳來的,難道是那個蛇首蜥蜴……哎!那個蛇首蜥蜴怎麼不見了?”
我轉頭一看,那個蛇蜥真的就不見了,沒看見這狗日的玩意兒什麼時候消失的,走也不打聲招呼!
不過,它要真打招呼了,我還真的會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