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秦方圓不甚瞭解,也不知他具體是幹哪一行的,加上他家供奉的曹操畫像,我便問二叔這秦方圓到底是幹什麼的?二叔告訴我,秦方圓就是個摸金校尉。
衆所周知,摸金校尉是中國古代一個盜墓者的門派。史書載,摸金校尉起源於東漢末年三國時期,當時魏軍的領袖曹操爲了彌補軍餉的不足,設立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等軍銜,專司盜墓取財,貼補軍用。摸金校尉盜墓主要依靠觀風水、辨氣象,以《易經》爲宗旨,以定位古墓的穴位。
這點與我們發丘一門有諸多相似之處,手段幾乎完全一樣,只是多了一枚銅印,印上刻有天官賜福、百無禁忌八個字,可惜已經失傳,後世出來的銅印也都是後來人仿造的。
所以,這秦方圓因爲是摸金校尉,所以家裡才供奉着一副曹操的畫像,想必他在每一次倒鬥之前,都跪拜這曹阿瞞的畫像。如果香火倒了,他則根據倒向,決定去不去倒這個鬥。
回來之後,二叔告訴我們:“如果秦方圓說的是真的,那麼,幽冥鬼城還有去一去的可能,我也想見識見識,這鬼仙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我想了一下說:“要不,咱們就答應秦方圓,它與我們一樣,都是倒斗的,無非派系不一,與他一起去大禹墓走一遭,也好見識見識,大禹這個鬼仙到底什麼樣!”
二叔沉思着,不回我的話,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胖子見狀,問道:“老水叔,你有什麼更好的想法說出來,我跟着你,你的大旗飄到哪裡,我就打向哪裡?”
面對胖子發問,二叔道:“你們想過沒有,秦方圓爲什麼要去倒這鬼仙墓,這鬼仙墓裡面又隱藏着什麼古怪?我覺得這裡不會這麼簡單,秦方圓肯定有什麼事請沒給咱們說,這裡面一定隱藏着什麼秘密,而且這個秘密還是秦方圓故意隱瞞的。”
我心中產生一個大大的疑問,不知道二叔指的是什麼秘密,我問道:“二叔,你有什麼新發現,就別賣關子了,趕緊告訴我們?”
二叔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如果他想不明白的事兒,估計別人也未必想得明白。世上有些事情是很難預料的,我們不知道秦方圓此行的目的,因爲大禹墓沒有任何的文獻記載,也不知道墓中有什麼珍寶,秦方圓一個摸金校尉,不可能沒有任何目的去盜掘鬼仙墓的。要說大禹那個時代,根本就沒有多少貴重物品,也不能如同漢墓一樣,隨葬品豐厚。
所以,這個意圖便值得深思了。
秦方圓沒有對我們言明,自然是不想讓我們知道,就算我們問,秦方圓也會胡編亂造一個理由給我們,混淆視聽。
二叔思來想去,索性就答應秦方圓,但在答應秦方圓之前,我們要去無念大師之前呆過的那個廟裡取回月影神燈,再去找秦方圓時,也有臺階下。
自從無念大師我們解讀了殮服上的文字秘符之後,月影神燈就一直藏在無念大師的寺院裡,現在無念大師不在了,我們進出寺院如入無人之境。
寺院裡靜寂異常,我們進了寺院之後,發現寺院已經很久沒人打掃了,地上的樹葉落了一地,密密麻麻的鋪在地上。寺院裡依舊保持着無念大師在時的擺設,由於寺院裡古木參天,院子裡被遮蔽的很黑暗。
這座寺院比陝西達摩寺的寺院要小,但裡面的建築卻比達摩寺的要宏偉許多,寺院的前殿屋舍儼然,柱礎林立,儘管屋檐上已經長滿了蒿草,仍舊看不出寺院有蕭條的痕跡。由於我們沒帶照明工具,看東西模模糊糊的,不是太清楚。
我在前殿轉悠一圈,剛要進入殿堂的大廳,忽然腳下踩到一個肉肉的東西,趕忙擡腳,卻發現一直形如兔子大小的老鼠在我腳下,被我踩得發出一聲唧唧聲,瞬間嚇得我汗毛直立。我趕忙擡腳,後撤一步,那隻兔子般的大老鼠瞬間跑了。
我的心嚇得突突直跳,感覺都快到嗓子眼了。我驚悚的罵道:“媽的,這寺廟也太古怪了,老鼠長的比兔子還大,真他媽活見鬼了!”
原本無念大師在的時候,我們也沒太在意這座寺院,現在無念大師不在,我們進入這座寺院之後,卻覺得這寺院無比的陰森。
爲了儘快離開這裡,我們加緊時間尋找月影神燈。不知道無念大師把這個月影神燈放到了哪裡,是不是給藏起來了。
當時我們解讀完了殮服上的密碼,月影神燈就放在了寺院裡,那個時候,我們也不知道這盞神燈能夠照亮通向幽冥鬼城的路。
我們在前殿找了個遍,也沒發現這月影神燈在哪。就在我們三人找到寺院一個神壇位置的時候,卻發現這裡有一個小間,裡面可見一副香案,這個香案上面供奉的是跟秦方圓家裡的那副畫像上的人,一模一樣,而且旁邊還有一個石刻獅子頭。
胖子看着畫像上的曹操像,說道:“這曹操怎麼長成這個樣,看着就是一個老好人,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人會是一個奸詐之人,更不會想到,他是一個倒鬥狂人。
作爲發丘一門,我們與曹操雖無任何瓜葛,但我們的手法很多都是出自曹操的摸金校尉。而曹操是一個爭議很多的人,他的盜墓手段獨特,堪稱最專業的盜墓賊,要不也不會被奉爲祖師。
在古代的倒鬥一行裡,多是王者行爲,從伍子胥,到項羽,再到劉去,都是這樣。歷史上大規模的倒鬥行爲都摻雜官方性質。但設專職盜墓的,最早的就是三國時期的曹操,也被稱爲摸金校尉祖師爺。歷史記載曹操在軍中設“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專門研究、執行具體的倒鬥行爲,歷史上是最專業的倒鬥者非曹操莫屬了。
當年他打天下之初,爲了籌集軍餉,曹操想到陪葬甚豐的王陵,遂打起了倒斗的主意。爲保證倒斗的成功和收成,曹操獨出心裁,在軍中設“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等職,打到哪盜到哪,哪座陪葬多盜哪座。
曹操盜掘最著名陵墓就是芒碭山樑孝王墓。此陵構建規模宏大,相當於十三陵的四倍之大,人稱“天下石室第一陵”。曹操指揮倒鬥現場,指揮取寶,僅憑這一次盜掘所得的財寶,就養活了手下全軍將士三年,盜得財寶之巨,多不可數。
據說樑孝王墓的墓道都系用上千公斤的巨石封死,那時沒有大型的起重設備,曹操手下的摸金校尉靠的是機械動力,以巧力借巧力移開千斤封門。
然而曹操盜掘了很多墓葬,死後怕人盜掘自己的墓葬,便在生前要求死後薄葬、秘葬。後世人都無法找到曹操真正墓葬。曹操不僅盜墓很專業,防盜更專業。
想必這無念大師的寺廟裡供奉了曹操像,應該是他的祖師,無念大師的真正身份應該同秦方圓一樣,就是一個摸金校尉。
我擡眼看了這個小間上的匾額,上面寫了三個字:報本堂。“報”爲傳達、告知、報答,回報之意,“本”爲本來、原來、飲水思源之意思。意思是說做人應不忘本,時刻思感恩。兩邊各有一副對子,上書:創業畏艱祖父倍嘗辛苦,守成不易子孫宜戒奢華。是要告誡後人宜戒奢華,勤儉治家。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這無念大師都出家了,還告誡子孫,有個屁用。
胖子看到這個小間,便道:“無念大師弄這些玩意兒是幹什麼用的,要說這曹操的畫像我是知道了,但這報本堂我卻不太明白?”
二叔道:“報本堂是先人存放家譜和紀念物的地方,先人的遺魂多半珍藏於此,這個等同於本宗的祠堂,但又與祠堂不同,我們進去看看再說!”
胖子看着廳堂上的香燭和畫像,這個曹操的畫像很特別,他一手指地,一手捏個堅決,雖然沒有執筆,也沒有捧鬥,但這姿勢勝似有筆有鬥,分明是一個魁星踢斗的姿勢。他隨即愕然道:“魁星踢鬥?”
二叔再仔細一看,果真就是魁星踢鬥式。
老早我就聽爺爺講過,魁星又叫文魁夫子,是讀書士子的守護神。如果把“魁”字拆開,便是“鬼”和“鬥”二字,意爲與鬼鬥,民間工匠雕造或繪畫魁星像時,刻意塑造成面目猙獰的模樣。它單足立於鰲頭之上,另一腳翹起,一手執筆,一手捧鬥,寓意魁星點鬥、獨佔鰲頭。
傳說中,魁星連續三次考狀元都未中,原因就在他相貌極醜。魁星一怒之下將裝書的木鬥踢掉,投江而死。魁星雖未中三元,而民間百姓卻仰慕其才華,將他塑造爲神,借“魁星踢鬥”之題,以求文運高照。
魁星手裡拿了一支筆,專門點考試中榜者的姓名。誰夢見魁星,誰就能成爲考場上的幸運者。魁星點斗的吉祥圖案和讀書人信奉魁星的風俗早在宋代就有,而在明、清大爲流行。通常在吉祥圖案裡把魁星畫成一腳站鰲頭、一腳向上後踢的形象,取“魁星點鬥、獨佔鰲頭”的祥瑞。
但畫上的曹操像畫成踢鬥式,似乎有什麼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