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槨上落了一些灰塵,而且上面還有一個銅箍箍着,這讓二叔有點疑惑,他不解的說道:“王老闆,你看這個銅箍,你覺不覺得有點奇怪?”
王三順看着棺槨上的銅箍,從棺槨的正中央,一直箍了一圈兒,也就是整個棺槨都是被銅箍箍上的。王三順道:“老水,你還別說,這真有點奇怪,按說墓主人在下葬前封棺的時候都是用鐵釘鑲上就行了,沒必要把棺槨整個都箍起來,你再看這口棺槨,居然箍的這麼嚴實,肯定是怕以後的倒鬥者盜掘,這墓主人真是高瞻遠矚!”
二叔聽罷說:“不對,我倒不認爲這是爲了防盜,我覺得是當初下葬的時候,故意這麼做得,主要是害怕棺槨裡的那位跑出來!”
王三順說:“我覺得不太可能,我試試看!”說完,他便用扁鏟將銅箍給起掉了,或許這棺槨上的銅箍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已經鏽蝕的差不多了,很輕鬆的就能起開。 шшш •ttкan •¢○
起開銅箍之後,王三順輕輕叩擊了棺槨兩下,一股鈍重的聲音傳來,好像是空的,又好像不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棺槨在下葬的時候都會放慢隨葬品,大多都是墓主人生前所有的器具,如果裡面是裝滿明器的,那麼發出的聲音是鈍重的,如果裡面是空的,發出的聲音會很空,但這個棺材發出的聲音既像是空的,又像是填滿東西的,到底是空的還是裝滿隨葬品,現在着實難以判斷!
我打着手電看了這個墓室,很古怪的感覺,渾身不舒服,在墓室的頂部,我發現了七個圓點,這跟我們在外面看到的北斗七星位置大致相同,估計又是墓主人自己造的。
頂上的七個遠點應該就是北斗七星,這叫上應天象!天象最初源於無極圖,無極爲圖,一分爲二成陰陽;二分爲四陽中陰。陰陽互相轉化,互相依存,對立而又統一,即以說明宇宙萬物化極變之理,能上應天象,下應地物。
我的內心忽然感到很恐懼,一股壓抑感突上心頭,不僅令我渾身戰抖。
王三順仔細檢查了一番,起開棺槨上的銅箍之後,就準備別開棺槨蓋子,二叔靜靜的看着王三順,但王三順卻怎麼也起不開棺槨。他說道:“怪事,這棺槨怎麼那麼結實,我怎麼也弄不開!”
二叔看着棺槨道:“我琢磨着,這棺材上肯定有機關,得找到機關才能打開棺槨,王老闆你先停手,我來看看!”二叔小心的走到棺材旁,仔細的看着這口陰沉沉的棺材,卻不敢發出聲音,生怕驚動了棺槨裡的那個已經死去千年的墓主人!
二叔對着棺木看了一會之後,他在棺槨的一邊發現一個長條形的隼,這個隼是穿進去的,類似魯班機當中的燕尾槽結構,微微漏出一點小尾,二叔捏着小尾,使了大勁兒慢慢的拽了出來。
“轟隆”一聲悶響,棺槨的蓋子忽然彈了起來,頓時墓室裡一陣陰風吹過,吹得火把上的火一個勁兒的搖曳不停。這突如其來的陰風,使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我趕緊掏出槍,以備不測,那火把上搖曳的火苗眼見着就要滅了,王三順趕緊的倒上了火油,火把復又燃燒的旺盛了。
終於,陰風停了,棺槨上的蓋板落到棺槨上,卻已經斜在上面。王三順使勁推開棺材板兒,裡面出現的居然又是一口棺材,這是一口內棺。但內棺的邊箱裡卻沒有什麼隨葬品,只看到內棺的頭部位置,有一枚銅鏡。
這個應該就是未嫁人的小姐了,因爲未出嫁的女子死亡都被看成是一種侮辱,所以家中都是簡單埋葬,不加隨葬冥器。但棺木頭部會鑲嵌銅鏡,一方面是鎮住女子的靈魂,一方面是一種習俗,避免其他孤魂野鬼來到棺木中玷污清白的富家小姐。
而外槨打不開,是因爲在這外槨的蓋板上有機舌,就是靠那個隼扣住的,只要移開隼,棺材蓋子就彈開了。照棺木的紋理看,應該是金絲楠木的。
這口內棺與剛纔的素棺所不同的是,這口棺材上有彩色的花紋,花紋很豔麗,而且還稍微有點溼,就好像是剛畫上去的一樣,還沒幹徹底。
想想古人的技藝實在太牛逼了,這棺材在這裡這麼多年,居然沒有毀掉。
王三順看着內棺,敲了兩下,這聲音與剛纔外槨的聲音明顯不一樣,剛纔是一種很空的聲音,而現在的確是沉悶的聲音,顯然是這裡面裝滿了東西,我終於知道剛纔敲上去爲什麼既顯得空,又覺得裝滿了東西,原來是棺中還有一層棺。
王三順看這內棺道:“老水,看來這是沒錯,這真真是鑲戎的墓葬啊,我們這下發達了!”
二叔看着這口棺槨,封閉的很嚴實,但他不明白的是,棺槨上爲了會有水滴滲出,這就有點奇怪了。
這個山洞明顯沒有水流進來,而且山洞本身也很乾燥,根本不可能有水。二叔照着頂端,對我說:“侄子,你看看周圍有沒有水?”
我打着手電看了一下,墓室裡空空蕩蕩,切乾燥異常,一丁點兒的水也不見。我道:“二叔,沒有水,是乾的!”
二叔道:“那就怪了,這裡全是乾的,唯獨這封閉嚴實的內棺上有水,這不是明顯的古怪嗎?
王三順似乎不明白二叔的疑慮,說道:“老水,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我不喜歡藏着掖着,眼見着都到這一步了,咱們不能半途而廢!”
二叔道:“我也知道不能半途而廢,只是這內棺如此蹊蹺難道你沒看出來嗎?”
王三順道:“不管三七二十一,這棺槨都開到內槨這一層了,要是就這麼放棄了,我可不答應啊,咱們不能空虛此行!”
我照着內槨看了一眼,上面有一層紅泥一樣的東西封印着,好像從沒打開過,王三順用鏟子颳去上面的紅泥,卻發現,這是一種黏性極高的粘土,有極好的粘合性。王三順用鏟子颳去粘土,就插進那極小的縫隙裡開始一陣猛撬。
這個內棺要比剛纔的外槨容易許多,王三順才用了兩下力,內棺的上方就露出了一個一個縫隙,王三順趁此機會,猛一用勁兒,終於將內棺的棺蓋子撬開了。
王三順擦了擦頭上的汗珠,他的內心肯定很緊張,要不然他不會出這麼多的虛汗。畢竟棺槨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死人也不清楚,不緊張那絕對是不正常的。
由於棺蓋子太重,王三順雖然撬開,卻搬它不動,我和二叔上來幫忙。正當我們三個人齊心協力要把棺蓋子移開的時候,又是一陣陰風吹起,王三順手裡的火把飄搖不定,被吹得只剩下一點火苗,又慢慢的燃燒,忽然陰風又打了許多,王三順手裡的火把火苗右邊的極其微弱,“噗”的一聲熄滅了。
我內心一陣驚悚,儘管還有我和二叔手裡的手電亮光,也不禁讓我心裡發寒,汗毛直立,火把滅了之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吹燈鬼!”
我們放下棺材蓋子,立在原地不動。
王三順怔怔的呆立在原地,驚悚的說:“老……老水,咋個回事,這火把怎麼就他娘突然的滅了?該不會是鬼吹燈了吧?”
二叔道:“想不到王老闆也相信鬼吹燈,那不過是騙人的罷了,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鬼吹燈,只不過是以訛傳訛,嚇唬幹我們這一行的人!”
王三順將信將疑的道:“既然沒有,那爲何我的火把會滅,這太奇怪了,根本就說不通!”
其實我也覺得不太對勁,但我確實也不相信鬼吹燈,因爲祖上的書上記錄過,鬼吹燈都是騙人的,相信鬼吹燈的都是做賊心虛的人。
二叔對王三順說:“這裡跟定某一個地方與外界相通的,風從洞裡灌進來,肯定會把火把吹滅的,王老闆,你自己再點上就是了,沒什麼好怕的,你越怕,越放不開膽子。”
王三順趕緊點上自己的火把,擦了擦頭上的汗珠說:“對對,老水你說的太對了,越是放不開膽子,就越害怕,就跟倒賣古玩是一樣一樣的,你越是想要,賣家越是乘機擡高價格,對於這樣的事兒,就應該表現的輕鬆自然,輕描淡寫即可,砍價兒也容易許多,這就叫做生意不急賣東西的急,賣東西的急了剝一層皮!”
我有點不懂這裡面的道道,問道:“什麼意思?”
對於行內的話,我多數還是不懂得,像王三順這樣的老文物販子,洞的肯定比我要多的多。
二叔說:“這是王老闆的生意經,大致就是說——買東西的時候看到好貨要淡定自如,如果越表現的想要,賣家就越是哄擡價格,反之賣東西亦然!如果買家看着看着不想要了,賣家就自動降價,這在古玩行叫剝一層皮。”
我點點頭,心道:果然是無商不奸,只要是商人,大都類似王三順這樣的人。我大致明白其中的道理,還沒等我開口,王三順便道:“老水,你看?”
此刻我照着手電光看向被打開的內棺,只見一具女屍靜靜的躺在棺材裡,她頭戴鳳冠,身着霞披,一副姣好的面容,附在充滿紅褐色棺液的棺材裡。
這種紅褐色的棺液很特別,有一種很難聞的味兒,問,聞了之後就想吐。
據說這種液體是秦始皇時代的遊方術士發明的,棺液在一開始並不是紅色,而是屍體在入殮下葬後,長期浸泡在棺液當中,體內的血液被液體吸附,慢慢的變成紅色,看着就像鮮紅的血液,只是比血液要稀很多。
雖然女屍面容姣好,但臉色過於蒼白,加上棺液是紅色的,就像浸泡在殷紅的血水裡一樣,看上去很嚇人。
二叔仔細觀察棺材裡躺着的這具女屍,眼睛睜大老大,他道:“這具屍體至少也有幾千年了,居然可以不腐,實在太不可思議了,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