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石洞後開始的一段非常平坦,四周一片光滑也沒有任何阻礙,但很快的便逐漸走高,向着斜上方延伸過去。
我心中有些激動,因爲我感覺越往上逃生的機會也就越大,或許我能順着這條石道脫離這座古墓回到地面呢。
這個想法無疑是異想天開的,因爲大約鑽了四五十米後,地勢又重新變得平坦了,但前方還遠遠沒有達到盡頭。我心裡很沒有底,不知道這石洞是通向什麼地方的,不過這是我唯一的出路,也只能一條心往前走。
慢慢地,石洞變得寬闊了一些,我從開始的匍匐前進變得可以用狗爬式的方式向前爬,速度上也比原來要快上許多。
但很快我便遇到了難題,這條石道已經到頭了,可出現在眼前的不是出口而是岔道,最讓人頭疼的是這岔路口不是一條兩條,是足足有七條之多,再加上我剛纔爬過的那條,竟然達到了八條。
孃的,難道這是蜘蛛挖出來的嗎?我心中有些鬱悶,這七條石道長得都一模一樣,我實在難以選擇。這可不像是買彩票那樣隨便選一下就可以了,這些可都是要人命的事,要是選錯了,那可有的樂子了。
“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無法做出選擇,那乾脆就不選好了。我一咬牙,貓着身子硬着頭皮鑽進一個石洞裡。
剛鑽進去的時候跟剛纔沒什麼兩樣,但隨着深入我漸漸感到這個石洞顯得特別陰冷,寒氣不停從我的衣領灌進去,讓我全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
爬着爬着,我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開始我還以爲是錯覺,但慢慢的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而且隱約的我還聽到一些響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悠悠的朝我靠近。
我全身發寒,心中升起一種不想的預感,也沒敢回頭去看,只是一個勁的往前爬。
很快我遇到了一個轉折點,平坦的石道突然變得向下傾斜起來,而且坡度非常的陡,大約在六十度左右。這個坡度比較不好控制,弄不好會一下子滾下去,不過以我的身材和體力,這樣的石道應該還難不住我。
可就在我剛想爬下去的時候,腳脖子上突然一緊,我感覺到我的腳腕被一隻手抓住了。
這一變故嚇得我差點大叫起來,那隻手冰涼冰涼的好像從冰渣渣裡撈出來的一樣,但我全身卻出了一層汗,身上毛刺刺的非常難受。
我哪裡還能顧得了這些,身後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肯定不是人,因此沒有什麼好猶豫的,當下便用另一隻腳狠狠踹過去。
“嗷……”一聲慘嚎傳來,在這半封閉的石洞中,那洪亮的聲音刺得我耳膜一陣發疼。不過奇怪的是,這聲音竟讓我感到非常熟悉。
我心中起了疑,沒有立刻爬下去,反手拿起手電筒往後照。
頓時,一個圓滾滾的大腦袋映入眼簾,雙手捂着臉,鮮血不停的從指縫流出來,在其脖子上還掛了一個包,一個讓我很熟悉的牛皮包。
“靠了,胖子?怎麼是你?”我實在沒有想到,身後抓住我腳腕的竟然是胖子,在看到他那熟悉的臉龐的那一刻,我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完全放鬆下來,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感動的了。
倒黴的胖子被我踹得鼻血橫流,聽到我的聲音,瞪着圓溜溜的眼睛齜牙朝我大叫起來:“我靠,小王爺,不帶這樣的,瓜爺我可沒有得罪你,你犯不着這樣踢我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朝他解釋:“胖子,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誰叫你剛纔招呼也不打的突然抓我的腳,我還以爲是隻鬼呢。”
“什麼?鬼?拜託啊小王爺,瓜爺我雖然長得沒有你帥,但怎麼也跟鬼打不着關係啊。”胖子說完吭哧吭哧的擦了擦臉,從身上撕下一些布料卷卷將鼻子塞住,這才接着說道:“這事沒得說了,小王爺,你自己看着辦吧,瓜爺連婆娘還沒找呢這就破了相了,這事你可得負責啊,回去你就給我弄個婆娘,不然這事可沒完。”
我聽他還有心思開玩笑,便知道沒事,不由輕笑了一聲,道:“那行,我鋪子那隔壁不遠就有一個沒出嫁的閨女,等我們回去我就給你說道說道。”
“真的?”胖子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轉了轉眼珠子,就問:“那閨女多大了?”
“呵呵,年齡也不大,也就比我大個十來多歲而已。”
“靠了,你今年也快三十歲了吧?比你還大了十來多歲,那不是一大媽嗎?不過嘛,大有大的好,知道疼人,對了,她長得咋樣?”
“嘿嘿,那是沒的說,你要是娶了她,以後也不怕被別人欺負了,只要她往你身前那麼一站,那是神鬼退避啊!”
胖子聽後,一臉受傷的看着我,滿是哀怨的道:“小王爺,我終於明白那泥猴子爲啥會那樣了,近墨者黑啊,我現在才發現,那泥猴子跟你一比起來,他怎麼就那麼可愛呢。”
我聽他提到猴子,這纔想起來其它幾人,急忙問道:“對了胖子,怎麼就你一個人?猴子他們呢?”
說到了正事,胖子立馬打起了精神,不過他也是一臉狐疑,搖了搖頭苦笑着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明明你們都在我身邊,怎麼一轉眼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知道他說的是在那寢殿中的事,這算是一個大謎題,我看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樣子,估計他也跟我一樣被弄到某個密室裡折騰了一番,就算問也肯定問不出什麼頭緒,也就沒繼續往下問,停下了話題轉而說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胖子比我要冷靜的多,低頭思索了一下,然後一臉正經的道:“這道兒沒法走了,我們得想個辦法出去。”
“怎麼出去?”
“沒辦法了,老牛日老牛,蠻幹唄!咱就見招拆招,不管來什麼都給他搗鼓個稀爛,總能找到出去的路。”
這話我聽着有些不得勁,好像是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不過想想,目前也的確沒有什麼好法子,這雷也只能繼續趟下去。
我們倆一前一後往前爬去,很快斜坡便到了底,石洞又變得平坦起來,大約五分鐘後又到了頭,現在我們面前的又是幾條岔路,不過這次要少一些,只有三條。我們合計了一下,便選擇了中間那條。
這次還是我打頭,因爲胖子的狼眼也丟了,現在我們只剩下我手中的一把很不穩定的老式手電筒。
大約鑽了十來分鐘,前面又到了頭,但這次卻沒有路了,前方被大石堵得死死的,這是一條死路。
“操,白走了。”胖子罵了一聲,我也是一臉無奈,就準備回頭,可這時胖子突然“哎呦”了一聲,隨後扯着嗓子大叫起來:“我操,什麼幾吧東西在往我身上爬?癢死了,小王爺,趕緊的,給我看看。”
我聽他聲音不對,也有些緊張起來,揚起電燈往後照去。
當我一看到後面的景象時,不由頭皮一陣發麻,胖子身上爬滿了一層蟲子,密密麻麻的數不清數量。
這時我才發現,在我們四周的石壁上有許許多多的小孔洞,只有筷子粗細,那些蟲子就是從那些孔洞中爬出來的。不過當我看清那些蟲子的樣子後,便大鬆了一口氣,這些並不是咬人的毒蟲,只是普通的蟲子而已。
這些蟲子在我們老家的俗話中叫做“草鞋底”,它長得很像蜈蚣,身下有密密麻麻的許多觸手,只不過比蜈蚣要小很多,而顏色也是灰色的,喜歡藏身在陰暗的地方。
雖然這些蟲子是那種一碰就死也不咬人的類型,但如果數量太多的話也非常麻煩,因爲它見洞就鑽,要是爬到人的身上,指不定就會鑽進人的耳朵鼻孔裡面,那樣也是非常難受的。
在耽擱了一會,我的身上也爬上來許多,有些順着衣服的縫隙直接貼着皮膚鑽進去,那許多觸手在皮膚上蠕動的感覺非常癢,讓人有種抓心撓肺的感覺。
胖子聽到是草鞋底這種蟲子,緊張的情緒立馬放鬆下來,低聲罵了幾句,直接就趴在地上滾了兩圈,然後撕了點布料將耳朵塞住,我們二人順着原路往後退。
這倒着爬比往前爬要慢很多,胖子雖然身材臃腫,可動作竟然比我還麻利,剛爬了幾分鐘我便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等我退回到原來的岔路口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身上已經累出了一身臭汗,我剛想埋怨兩句,突然發現情況不對,胖子竟然不見了。
我急忙大喊了兩聲,卻沒有得到迴應,心頓時就慌了。怎麼可能,他明明就在我前面,怎麼突然間就不見了?
我腦中有些混亂,想到會不會是胖子扔下我自己逃走了?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在這種環境下,兩個人在一起要比一個人好許多,胖子肯定也明白這個道理,萬沒有一聲招呼都不打便離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