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接連闖禍的古胤祺確實學乖了。他不再輕易冒進,在發現阜華縣郊外的東大營空無一人之後,他派人飛馬去西大營,找到副帥劉讓,向他請示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劉讓認爲,既然對方已經有了防備,那麼戰爭準備必然是非常充分的。我方已經失去了偷襲的先機,也不可能發動快速進攻了,既然如此,不如按部就班地用優勢兵力壓榨阜華縣城吧。
他帶着親兵直屬隊趕來與古胤祺公子會合,以方便協調整個三十萬大軍的軍事行動。
按照劉讓的意圖,大軍不忙於攻城。首先由騎兵用最快的速度地將整個縣城四下裡團團圍定,步兵則開始做強行攻城的準備工作。天亮之後,劉讓帶着古胤祺繞城一週,非常仔細認真地察看了整個縣城的防禦狀況,以確定佯攻的部位和可以進行重點強攻的部位。
爲了防備護城堡的駐軍出來兩面夾擊玄武國部隊,或是將守城的青龍國士兵接應出去。劉讓等人又詳細地觀察了護城堡的狀況,並在護城堡和阜華縣城之間佈下了一支五萬人的騎兵部隊。作爲機動力量,準備隨時打擊護城堡方面的任何動作。
“這個叫做甕中捉鱉。”劉讓說道:“現在在阜華縣城裡的防守部隊,總數應該在十萬以上,相當於黑雲城全國兵力的將近一半,只要消滅了這一支部隊,黑雲城就會元氣大傷了!他們以爲龜縮進城裡就安全了,咱們只要把城防打破,我管教他們一個個的插了翅膀都飛不出去。”
劉讓雖然信心滿滿,但是他的心裡並不是十分的樂觀。這幾月對戰爭的準備,不敢說是非常充分的,但至少是非常努力的。阜華縣城四周已經建起了高大厚實的城牆,城牆前面不到十米寬處又挖好了十米寬的護城河。這種設計的好處是,當攻城的士兵跨過護城河以後,就要在很窄的地方架設雲梯或搭建攻城設施。面對頭上防守敵軍劈頭蓋腦的反擊,他們幾乎沒有閃避的空間。
當然這種設計也有缺點,河道太過靠近城牆有可能會影響到城牆的地基。但是洛銘顯然早就考慮過了這一點,在河道挖掘好了之後,他就要求在整個兒河道里鋪砌防水片石層,一方面增加了攻城敵軍涉水上岸的難度,一方面保護了城牆地基。
護城堡防線也是按這個設計方案挖掘了河道,並將原先的城牆加高加厚。
護城河顯然給攻城帶來了巨大的困難,不僅北聯盟事先準備的十幾臺巨型衝撞車派不上用場了,而且士兵攀爬城牆的難度和危險性也會增加不少。劉讓原先以爲阜華州一旦受到襲擊,其防守主力最多頑抗一下子,就會撤回到護城堡防線裡面去。這也是原先黑雲城剛剛得到阜華州的時候,對於這座無險可依的城池的唯一作戰方案。這樣的話,劉讓的壓力就幾乎沒有了。因爲即使拿不下護城堡防線,只要得到了阜華州,就可以對外界吹噓戰爭的勝利。對國王古仲荀也有的交代,至少面子上不會很難看。他甚至想在進入阜華城時邀請國王前來,搞個盛大的入城式,以慶祝北聯盟光復阜華州。
沒想到北聯盟的軍事打擊還沒發動呢,對方的十來萬人就乾乾淨淨地全部縮進了縣城裡,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來了。這一舉動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對北聯盟的軍隊來說,這意味着必須發動強攻了。
日上三竿的時候,國王古仲荀也來了。說實話他本想親自掛帥,來領導這場對北聯盟的戰爭的。但是他擔心戰爭並不會進行得很順利,那個小鬼實在是太狡猾了,而且經常有些出人預料的怪招出現。倘若戰爭曠日持久,馬懷山王國乘虛而入,蠶食他的北方領土,甚至是發動對北聯盟的大規模戰爭,那他就會腹背受敵,難以自拔了。所以他必須親自坐鎮北方。
古仲荀在巡視了整個戰場之後,同意了劉讓的強攻計劃。
下午的時間過了一半的時候,北聯盟軍隊對阜華縣城發動了第一波打擊。打擊目標是縣城的東門,隨着戰鼓聲的沖天響起,大約萬餘名士兵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吶喊聲。他們卸掉身上的沉重盔甲,在軍官和旗手的帶領下,在護城河上搭起了木橋,扛着雲梯衝到了城牆腳下。
另有數萬名擔任掩護任務的士兵攜帶着弓弩跟進,一時間萬箭齊發,密密麻麻地向城頭射去,壓制住城頭的防守行動。
城頭上的黑雲城士兵舉着盾牌,艱苦地展開了防禦。他們一邊用弓弩進行大規模反擊,一面將早就準備好的滾石擂木推下城牆去。雙方的損失都不小,但是表現得都相當的頑強,城頭上不斷有人中箭倒下,有不少人由於靠城牆的邊緣太近而噼裡啪啦地摔下城牆去。但是一羣羣防守的士兵還是不斷地探出頭來,將大石頭或大木頭推下來,似乎人數根本就不會有減少的跡象。
攻城方的損失更大,從高高的城牆上推下來的巨大石塊和滾木,往往將許多一窩蜂的士兵們砸成血肉橫飛的肉醬。鮮血、殘肢和內臟很快就弄得到處都是,一片狼藉不堪,不少士兵甚至會因爲踩到自己同伴的血肉而滑倒。
儘管城頭上的反擊非常兇猛,但是攻城士兵的腳步絲毫不會因此而遲緩。他們不要命地架起一座又一座的雲梯,螞蟻一樣密密麻麻地向上攀爬。
不少人衝上了城頭,同守軍展開了十分慘烈的肉搏戰。雙方瞬間就殺紅了眼,刀槍相對,胡劈亂砍,吼聲震天。畢竟能衝上城頭的人數始終不是很多,就算好不容易剛站住腳,防守方往往能立即組織起更多的人來,高聲吶喊着,一個反衝鋒就把他們都逼下城去了。
這次攻擊只是北聯盟的一次佯攻,目的是觀察防守方的抵抗決心、戰鬥力以及裝備。劉讓觀察良久,在黃昏將要到來的時候,他下令西門開始發起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