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修廟是爲了還願?”
“是的,所以他纔會急成這樣,人在失去理智的時候會做出一些無法理解的行爲,我也能理解,所以還是想辦法把這座廟給建成,否則吳青峰我看也是在劫難逃了。”
跟着寧陵生這些年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任何許下的願望達成後一定要還願,否則……
吳青峰這些年賺錢賺的痛快,所以把一切都拋在了腦後,等他想起還願這件事時時間已近所剩無幾,而他自己挑選的風水寶地,又出了這種狀況,自然是憂心如焚。
我道:“寧哥,難道這裡的情況真是敲了一下銅鐘造成的?”
“只是巧合而已,這種銅鐘沒有開光,何來法力?所以當地的怪相和銅鐘沒有關係,我看問題十有八九出在那座島上。”寧陵生道。
“寧哥,你讓吳青峰走人時,應該有把握處理這裡的事情了對嗎?”
“還不敢說百分之百,算是有一點眉目吧。”沉默片刻他道:“你去和陳經理說一下,今天晚上年紀超過三十歲的人八點以後必須關燈睡覺,到明天早上八點鐘之前不可以離開帳篷半步。”
我心知這事兒非同小可,趕緊找到陳昇把寧陵生的口信告訴了他。
之後我和王殿臣交流一下“中毒心得”,雙方一致認爲這種事兒以後還是少招惹爲妙。
吹了一會兒牛我道:“寧哥說今天晚上八點到明天早上八點,年紀超過三十歲的人不能出帳篷,咱們是不是也一樣照辦呢?”
“大哥說的是三十歲的,咱兩隻有十七八,嫩着呢。”他無所謂的道。
“我猜這裡肯定有危險,保險起見還是待帳篷裡面好。”
“我可不成,拉屎撒尿總得出來吧?怕啥呀,咱都是積功德的人,老天會保佑咱們的。”
到了晚上我回到帳篷雖然是想睡覺,但兩耳朵始終聽着外面的動靜,心裡也有些好奇不知道什麼東西專門對三十歲以上的人造成威脅。
就這樣一肚子心思到半夜也沒睡着覺,隱約覺得尿意盎然,思想鬥爭了很長時間還是決定出去尿。
拉開帳篷門鑽出來,農村的夜晚沒有多少亮光,只是月光灑在水面上微光浮動,但還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我朝搭建的臨時廁所一路摸去,到了門口一把拉開門栓,猛然一股強烈的旋風透身而過,差點沒把我吹倒在地。
這叫平地起風,一般來說四周無風而平地自起的狀況也叫“起妖風”,這股風肯定不是正常起的,所以……
想到這兒我小心翼翼的靠近廁所邊,裡面傳出一股濃烈的血腥氣。
果然出事了。
我趕緊返回帳篷裡找到手電返回廁所前點亮手電朝裡望去,赫然只見一具被撕扯的簡直猶如破布一般的屍體斜躺在廁所裡,鮮血順着門邊大片流淌而出,小小一間廁所簡直成了修羅場。
現場死亡的肯定是工友,至於到底是會憑屍體上爛成布條裝的衣物也無法判斷出來,我趕緊去了寧陵生的帳篷前小聲道:“寧哥,咱們這兒有人出事情了。”
帳篷內亮起了一點橘黃色的手電光,寧陵生道:“別管這些了,回去睡覺吧。”
“寧哥,是咱麼的人出了事,死狀簡直……”
“我說讓你別管這些,回去睡覺,沒聽見嗎?”寧陵生顯得極爲不快。
他硬如鐵石的性格再一次凸顯無疑。
我已經有所適應,所以也沒覺得意外。
這人十有八九是死在那股妖風手中的,所以這個地方並不太平。
想到這兒我也不敢隨便都留,正打算躲回帳篷裡,忽然聽到一陣細微的呼救聲,我渾身不由得激靈一下,廁所裡那人都成那副模樣了,難道還能活着?想到這兒我轉身正要往廁所去卻又看到身前不遠處站着一個身着白衣,影影綽綽的身體。
鬧鬼了,這下是真的鬧鬼了。
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害怕,就聽寧陵生道:“秦邊,如果你始終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會有你哭的那一天。”
我這才定了心道:“我是準備回去的,但剛纔聽到有人呼救,所以……”
“回去吧,這裡不需要你。”他冷冷的道。
我不敢再惹他生氣,老老實實回去了帳篷,說也奇怪,雖然受了嚴重的刺激,但這次反而很快就睡着了,一覺睡到大中午。
中午吃飯的時候王殿臣道:“你知道嗎,老鐵出事了。”
原來廁所裡那人是老鐵,看來昨天他酒又喝多了,不過這次他付出的代價是非常嚴重了,我問道:“他人怎麼樣聽說了嗎?”
“幸虧發現的及時,能保條命,但整個人傷的不成樣子,渾身皮膚沒一點好的。”
“被抓的?”
“是啊,估計是遇到亡魂怨鬼了,否則怎麼能被抓的和血葫蘆一樣?大哥在醫院呢,我看吳青峰這事兒是好不了了。”
到了下午寧陵生從黃瓊市醫院趕了回來,告訴我們老鐵沒有生命危險,但得在醫院裡養一段時間了。
老鐵遇險確
實是因爲喝酒,昨天晚上他爲了能早睡,特意喝了一瓶二鍋頭,尋思這一夜肯定能睡的踏踏實實,結果到了半夜想要小解,結果他酒喝多了腦子發昏,寧陵生的叮囑根本就想不起來了,於是稀裡糊塗就跑去了廁所,結果正尿得痛快就覺得背後一陣劇痛,不知被什麼利器從肩膀筆直劃到小腿肚子。
隨後就是一陣疾風暴雨般的撕扯,他在對方的手下根本來呢招架的能力都沒有,只能蜷縮成一團抵擋避免受到致命傷,到後來他疼的連知覺都快要沒有了,就在他閉目等死之際我打開了廁所門,那東西眨眼間就消失了。
從開始被攻擊直到受傷倒地,老鐵自始至終沒有看到攻擊者的模樣,他只知道對方身體上長有異常尖利的指甲,而且在攻擊他時喉嚨裡不停發出沉悶的吼叫聲。
老鐵告訴寧陵生他肯定是受到了野狼的襲擊。
而此時距離吳青峰建廟的最後期限只剩下十五天了,如果現在開始建設,賣把子力氣估計到時能把四面山牆給立起來,如果還是繼續按兵不動,那就什麼都不會有了。
傍晚吳青峰來了,急的臉都腫了,他告訴寧陵生已經開始挑選別的場地了,不過牽涉到地皮買賣手續非常繁雜,所以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辦好的。
對於急的都快冒煙的吳青峰,寧陵生只是平靜的對他道:“這件事我說過辦好,就一定不會出問題。”
“寧老闆,人命關天啊,萬一砸了……”
“萬一砸了那也是你運氣使然,沒有人能改命的。”寧陵生乾脆的道。
“好吧,我認命,大不了一死唄,反正錢也給我兒子留好了。”說罷他掉頭就走了。
“大哥,咱這是要死馬當活馬醫?”王殿臣小聲問道。
“當然不是,這件事我有把握了。”說罷寧陵生對陳昇道:“我要淨身。”
這個“淨身”可不是要當太監的意思,而是要沐浴更衣。
修廟匠人在進行一些特殊工藝時是需要清理身體污穢的,這表示人對於神佛的尊重。
而“淨身”的過程可不是洗澡那麼簡單,必須是在清晨還沒有吃飯的時候,焚香三柱,以大瓦缸裝盛熱水,人裸身坐於瓦缸中不停往裡加熱水,直到三炷香熄滅,等人出水後不能以毛巾擦拭身體,而是要用白布裹住身體,等身上水珠全部乾透纔可以換上乾淨的衣物,至此整個“淨身”過程纔算結束。
“從現在開始咱們食素三天,三天後祭神。”寧陵生召集齊了所有工人後宣佈了一條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