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燒蛇屍時,黑煙越來越濃烈,而且絲毫沒有散開,就像是一道黑色的屏風。
隨即就聽一陣尖利的耗子叫聲,無數只耗子從土地裡鑽了出來,驚慌失措的想要四散逃開,然而碰到御洗鹽之後又紛紛停住腳步,半步也不敢超越過御洗鹽畫出的地兒。
隨即火勢越發旺盛,靠近火源的耗子甚至身體已經開始燃起大火,但卻死都不敢踏過御洗鹽畫的圓圈,寧可被燒成焦屍。
很快上百隻耗子成了上百隻火球,現場充滿了耗子尖利的慘叫聲,但就是沒有一個敢跑出圓圈外。
眼看着這奇怪的一幕毛軍走到寧陵生身邊道:“不得不說這簡直太詭異了。”
“是啊,世界上總是不缺奇怪的事情。”寧陵生道。
“接下來我該怎麼做,還請寧先生指教?”毛軍畢恭畢敬道。
“我還是勸毛總一句,錢有得賺,但不要過於急躁,這個地方還是修廟的好。”
“我考慮一下吧。”他敷衍着道。
“對了,我父親那邊……”
“毛老不是中邪,而是中了毒。”
“可是在醫院裡沒有檢查出他身體內有毒素。”
“普通的醫院當然不成,我給你介紹個醫生,你聯繫他來,保管藥到病除。”說罷寧陵生寫了個電話號碼交給他。
毛軍自然是千恩萬謝不提,對於我撞了他豪車的賠償隻字不提了。
返回臨江后王殿臣開玩笑道:“你一時大意,我們跟着後面忙活了兩天,整整聞了兩天臭氣啊。”
“殿臣,秦邊之所以會惹上這麻煩是在救我的途中發生的事故,這種玩笑話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王殿臣吐了吐舌頭道:“我知道了。”
忙碌了幾天,本來我以爲按規律是要平靜幾天了,沒想到很快又有人找到了我們,這人就是之前提到過的羅先生。
各位讀者可能對這人已經沒什麼印象了,我提醒一下,這人就是之前劇組靈異事件裡那位製片人。
這個倒黴的電影製片人他的黴運還在繼續。
他來到了臨江,特地來找我們,隨後三人坐在我們的酒吧裡聊起了人生。
根據羅先生介紹,他從一開始做的就是製片人這行,因爲從他爺爺那輩開始一家三代都是製片人。
在計劃經濟時代每個電影廠都是國營,經費是國家劃撥,但一部電影的拍攝也是一次協調組織工作的開展,那會
兒製片人雖然不爲錢發愁(也沒什麼大投資電影),但一系列政審相比較今天的融資難度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他爺爺在當年就能算得上是一個老油條,每一次電影的立項只要老頭出手肯定就能最終成型。
在老老羅先生的高超社交術下催生了一系列如今看來都是尺度極大的恐怖片。
請大家注意我的用詞,是“恐怖片”不是“懸疑、靈異片。”
在今天這個相對比較寬鬆的環境下,國產電影題材裡都沒有“恐怖片”一說,帶有超自然現象的影片統一歸爲“懸疑片”,那些被限制到呆傻的劇情,刻板無趣生硬的慘叫聲,甚至影片裡不能有“鬼”,只能說“妖”,這並不是編劇無能,而是大環境的原因。
現在的80後、90後、00後很少有人知道,早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就有不少優秀的恐怖片面世,其中還有一部嚇死過人的電影,而這部電影就是在老老羅先生大力扶持下拍攝完成的。
羅先生告訴我們拍過這部片子後爺爺就再也沒有染指過恐怖片,不但自己不做,也決不允許兒子、孫子做這類題材,甚至老爺子一反常態的開始在各級文化部門遊說建議嚴審恐怖題材影片,儘量少拍甚至不拍這類型電影,沒人知道老頭爲什麼會有如此大的轉變。
也有很多揣測,但羅先生不願意提這些無聊的臆測,畢竟連家人都不知道真實原因,那些毫不相干的人怎麼可能知道老頭內心的真實想法。
之前羅先生在K市拍片時的種種遭遇雖然我們已經替他解了“謎題”,證明不過是一些無良商家的錯誤行爲造成的陰陽失衡的結果,但這件事傳到老頭耳朵裡,他反應之大超乎羅先生想象,就在前天他鄭重其事的向羅先生提出了一個要求,讓他從此退出電影行當,另外再做別的事業。
這個要求對於羅先生而言是無法接受的,第一他的事業正處在上升期。第二整個大電影市場也是朝氣蓬勃,越來越好,現在讓他退出去做別的他並不熟悉的行業這不是要他的命?
但老頭固執的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要求他必須退出電影行業,而且給了明確的期限,一個月之內不轉行他就不認這個孫子。
羅先生也不是愣頭青,他知道爺爺之所以會如此堅持肯定有其原因,而且老頭有心臟病,他也不敢公然對着幹,實在走投無路之下找到了我們,希望我們能幫他證明劇組鬧鬼和劇組本身無關。
我們其實關係處的也算是不錯這個忙自然要幫
,而且剛剛賺了一筆錢,放鬆一下也是不錯的選擇,於是在得到寧陵生同意之後我們又跟着羅先生踏上了前往探望老老羅先生的道路。
“老爺子肯定是因爲當年電影嚇死了人所以對這種題材有了牴觸心理,雖然你拍的不是恐怖片,但出了這種事情他可能認爲你瞞着他再做恐怖題材電影,話說開應該就沒事了。”王殿臣安慰一路惴惴的羅先生。
“但願吧,不過老爺子是明白這年頭咱們市場里根本就不可能有恐怖題材的電影,所以他應該不是擔心我揹着他暗度陳倉,人到晚年脾氣變的越來越古怪,我就擔心是不爲什麼讓我收手,那才真是大麻煩。”羅先生皺眉道。
“也別瞎擔心,老爺子當年能拍出那樣精彩的電影,從性格來說他就不會是一個保守派,所以儘管放心,我們去了肯定能說明白這裡面的誤會。”王殿臣自信的道。
這一路也不趕時間,我們走了足有四五天才到了邵南省境內,又走了三天到了C市,放下行李我們就去了老頭家。
雖然在影視圈江湖老頭絕對算是個人物,但住的相當簡陋,還住在三十年前影視公司分給他的老房子裡,老頭精神矍鑠,面色紫紅,表情嚴肅,不怒自威,一看就是經歷過大風浪的人,見面時他坐在客廳搖椅上看報紙,羅先生介紹完我們三人身份後他倒是很客氣的和我們打了招呼,卻很不客氣的對羅先生一揮手道:“你給我走,不想看到你。”
羅先生無奈的笑了笑又對我們使了個眼色,那意思一定要盡全力說服老頭。
等他出了屋子,保姆送上茶水關上屋門老頭道:“是羅勇讓你們來當說客的?”
“老爺子,我們來這兒是想和您老聊聊天,我從小就看過那部電影,當時嚇的我一個多月晚上睡覺都得有人陪着,根本不敢一個人上廁所,我真的很佩服您能拍出如此精彩的電影。”王殿臣上來就恭維了一通。
“以當時的拍攝條件和百姓對於恐怖電影的認知,這部電影算是恐怖到極致了。”老頭嚴肅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
“我有個本家親戚一直想進入影視圈,而且他最感興趣的就是恐怖題材,如果知道老前輩在這兒,他肯定要從外地過來拜訪您的。”王殿臣沒話找話的功力越發嫺熟了。
“客氣了,我已經很多年沒和電影圈打交道了,而且現在年輕人拍出的電影和我們那個時候完全兩個路子,真要學也不能學我,那肯定是要賠錢的。”老頭很客觀的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