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不太理解他的意思,問道:“這個分析報告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如果證明那名搶匪確實是這頭狼咬死的,那麼對於這頭狼我們可能要採取一些特殊措施了。”鄭春雷雖然猶豫了很長時間,但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你們採取特殊措施?這是我養的狼?”王殿臣頓時提高嗓門反問道。
“別激動,這件事也不是我說了算的,根據城市治安條例,狼這種動物是禁止在人口密集的區域飼養的,兩位,這可是違法的行爲。”鄭春雷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客氣。
“可是這頭狼、這頭狼不是普通品種。”我慌的都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不管是什麼品種,哪怕是最珍貴的東北虎,都不允許個人收養。”
“那你準備怎麼對待這頭狼?槍斃了它?”我充滿敵意的問道。
“你別多想啊,怎麼可能槍斃一條生命呢,說起來這隻狼保護了人民安全還是英雄呢,哪能說槍斃就槍斃,不過可能要在特定的環境進行飼養。”
“你說的不會是動物園吧?”王殿臣道。
“恐怕真的還只能是動物園了。”鄭春雷道。
“想都別想,這是一隻極其驕傲的動物,你想把它圈養在小鐵籠裡給人觀賞逗樂?你這比槍斃它還要狠毒。”我憤怒的道,嗓門不由自主的提高了。
“唉,我也不想找這麻煩,可問題是這隻狼的消息已經被人得知了,就算我想給你這個面子也來不及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希望兩位能理解我的工作,配合一下。”
他說的極爲誠懇,做爲市局刑警隊長,能和兩位普通市民如此低聲下氣的談一件事情,也算是給足了我們面子,但問題是這件事上沒什麼可談的,我們不可能答應他的要求。
王殿臣比我衝動多了,蹭的一下起身道:“這事兒沒什麼好談的,饅頭我們必須帶走,它不可能去動物園,你趁早絕了這個念想。”
“你別衝動,有什麼事情咱們好商量。”鄭春雷道。
“沒什麼可商量的,我必須把饅頭帶走,不會讓你們禍害了它。”
“怎麼能說是禍害呢?我們是依法辦事。”
“法律是用來懲罰犯罪分子的,不是用來懲罰神奇動物的。”王殿臣說着就要去開門。
我一把攔住他道:“你別這麼毛糙。”
他一把用力甩脫我的手高聲道:“秦邊,你是不是瘋了,再往下
還有什麼可說的,這就已經是底線了,難不成你打算把饅頭給交出去。”
“當然不可能了,但你也別這麼衝動,公安局可不是硬闖的。”我道。
“是的,大家都冷靜點,我這不是和你們商量在嗎,怎麼就急眼了。”他堆起一副笑臉對王殿臣道。
我貼着王殿臣的耳朵道:“人刑警隊長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咱們多少給人點面子行嗎?我不可能讓饅頭受到一點傷害,但總不能在這種地方殺出一條血路吧。”
聽我這麼說王殿臣憤怒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他呼呼喘了幾口粗氣道:“成,邊哥,話說到這份上我也不能不給你面子,鄭隊長也是依法辦事,我沒話可說,不過我把醜話說在頭裡,饅頭絕對不會和你們去動物園,就算你們把我槍斃了也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王殿臣冷冷的道。
之前我對於王殿臣的認識僅限於這小子是個財迷,錢心極重,但在銀行遭遇生死一刻時他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足可知道他是個義氣深重的人,既然他敢於爲我挺身而出,自然也就敢於爲了這頭狼挺身而出。
饅頭就是我們的家人,它是一隻有靈性的動物,甚至懂的思考,這要把它送去動物園,甭說我們,寧陵生首先就不會同意的。
“我也不會讓他們這麼做的,但是這頭狼你們……”
“你放心,饅頭絕對不是一隻亂咬人的狼,除非你讓它感受到了威脅。”我道。
“唉,我也是欠了你的人情,否則這件事我肯定不管了,這不是讓我挑戰現行的法律體制嗎。”鄭春雷愁眉苦臉道。
話說到這裡王殿臣也不像剛開始那麼極端了,掏出煙一人散了一支,默然無語的坐在椅子上抽菸。
饅頭似乎並不知道它已經被人“盯上了”,縱身躍上王殿臣的腿面,發出“咻咻”鳴叫,王殿臣用手摸了摸它碩大的腦袋,表情十分嚴肅。
片刻之後只見嚴梓峻進了屋子,鄭春雷道:“怎麼說?”
嚴梓峻沒說話,表情爲難的看了我們兩一眼,王殿臣頓時就警惕起來,瞪着一對眼睛望着鄭春雷,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體坐直了起來。
“這狼恐怕得送去動物園了。”嚴梓峻道。
“你試試。”王殿臣憤怒的站起了身道。
“你先別急,我去問問情況。”說罷鄭春雷風風火火走了出去。
“邊哥,咱得準備好打出去了。”王殿臣一句話說的嚴梓峻目瞪口呆。
“如果
他們要強行帶走饅頭那就開幹。”我接了下句。
“兩位,這可是在公安局,你們說話得收斂點。”
“收斂個屁,你們別指望把饅頭送去動物園,除非打死我。”王殿臣道。
“兩位,有火別衝我發啊,我也就是個辦事的。”他愁眉苦臉道。
“是啊,你別和嚴警官叫狠。”說罷我對嚴梓峻道:“嚴警官,我們不爲難你,你也別爲難我們,就讓我們走吧。”
他嚇得差點沒蹦起來道:“兩位,你兩可千萬別這麼幹,警察局是什麼地方,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水滸傳裡寫的水泊梁山那都是編出來的故事,兩位可千萬別和執法機構對着幹,這對你們沒啥好處。”
“你還別嚇唬我,真要動起手來看誰吃虧。”王殿臣霸氣十足的說道。
到這份上也沒啥可勸的,就算真要打出去也得頂着頭皮硬幹了,什麼叫兄弟?生死關頭一起拼的這就是兄弟,既然他能在劫匪槍口下毫不猶豫的和我一起面對,此時此地,無論對與錯,我都要撐他到底。
那些道德盎然的人說要用自己的善良感化對方的邪惡。
此時此刻我終於能體會爲朋友出頭時那種熱血涌上頭的衝動絕不是輕易可以平息的,這個時候甭說勸了,覺得就算是殺人也閉着眼一起上了,管他死活,先幹再說。
所以我兩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很快鄭春雷開門而入,這次他的表情放鬆了許多,笑呵呵道:“沒事了,我剛纔已經問過,不是說非得送去動物園,你們兩帶着饅頭走吧,一定要把它看好了,之前或許它溫順可愛,但嘗過人血之後是否還能像之前那樣就很難說了,我建議你們這些天一定要看好饅頭,如果再傷了人,那可就不好說了。”說罷替我們開了門。
王殿臣理都不理他,帶着饅頭揚長而出。
道了謝之後跟着出了警局,我道:“我看這個決定根本就不是公安局下的,而是鄭春雷下的。”
“這與我無關,只要他們別動饅頭的主意我們就相安無事,否則……”
“你別說氣話了,咱們畢竟是老百姓,總不能真去和公安機關大戰一場吧,人家都服軟了咱們也就別說了。”
“但這事兒不能不防,就算鄭春雷真肯幫忙,還有別的人,這事兒得告訴大哥。”
“這是必須的,就憑咱們兩個的腦袋,那肯定不成事。”
於是我們買了瓶礦泉水洗乾淨饅頭嘴巴上的血跡後帶着它回去了。
(本章完)